琪亚娜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角,将空掉的甜品杯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准备溜回住处。
夜色渐深,街道上的行人稀疏了不少。
她抄了条近路,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脑子里还在回味刚才的甜蜜,以及为明天要上课而感到淡淡的忧伤。
就在她拐过一个街角时,借着清冷的路灯光晕,看到一个身影静静地立在阴影处。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有着冰蓝色长发的女子,穿着看似普通却质感特殊的白色军装式大衣,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正是艾斯德斯。
琪亚娜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她感觉这个姐姐有点特别,但又说不上来哪里特别。
艾斯德斯冰蓝色的眼眸落在琪亚娜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主动开口,声音清冷而直接:“你,是三中的学生?”
琪亚娜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啊,怎么了姐姐?”她虽然觉得对方问题有点突兀,但看她样子不像坏人(主要是长得好看),便也没太多防备。
艾斯德斯向前走了两步,目光锐利了几分,继续问道:“那你……认识一个叫林远的学生吗?”
“林远?”琪亚娜眨了眨眼,这个名字她可太熟悉了。她刚想回答“认识啊,他是我……”,话到嘴边,脑海里却突然电光石火般地闪过一段记忆——那是之前有一次,林远跟她闲聊时,提起过在校外偶然遇到一个气质很特别、看起来有点“穷”。
林远原话是“连水都喝不起的”的蓝发女cos,还稍微感慨了一下。
啊!原来是她!*琪亚娜恍然大悟,心里那点因为对方气势而产生的细微疑惑瞬间烟消云散。
原来是林远提到过的那个“喝不起水的姐姐”!她自动将艾斯德斯归入了“需要帮助的可怜漂亮姐姐”范畴,丝毫没有将她与被列为危险分子的大反派联系起来。
想到这里,琪亚娜脸上露出了热情又带着点“我懂了”的笑容,用力点头:“认识!当然认识啦!林远是我好朋友!”
艾斯德斯听到琪亚娜肯定的回答,尤其是看到她脸上那毫无阴霾的热情笑容时,冷峻的眉眼似乎不易察觉地柔和了一丝。
而当听到“林远”这个名字从对方口中如此自然地说出时,这位以冷酷着称的女将军,耳根处竟然微微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好在夜色与灯影下并不明显。
“他……”艾斯德斯的声音似乎比刚才低了一点,带着一种她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探寻,“他在学校怎么样?”
“他啊?挺好的呀!”琪亚娜掰着手指头,热情地分享着她知道的信息,当然,她很有分寸地没有提及任何关于林远能力,只是说些日常,“就是有时候会觉得他人很好,画画也很厉害!哦对了,他给我们班写了明天文艺表演的剧本呢!”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咯咯笑了起来:“剧本名字可怪了,叫《遗书》,把卡塞尔那个昂热校长都听傻了呢!”
“文艺表演?《遗书》?”艾斯德斯重复了一遍,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兴趣。
那个能让她第一眼就产生莫名在意、甚至能让她在任务中破例手下留情的少年,写出的剧本会是什么样子?
她看着眼前这个活泼开朗、对林远满是友善评价的银发少女,心中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似乎在悄然滋长。
她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
“明天的表演……我会来看的。”
说完,她不再多言,深深地看了琪亚娜一眼,仿佛要将这张脸记住,随后转身,身影很快融入了更深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琪亚娜看着艾斯德斯消失的方向,挠了挠头,只觉得这个姐姐虽然有点奇怪老是问林远的事,还会脸红,但人好像还挺好的,而且答应来看表演,应该也是支持林远吧?
“嗯!看来林远人缘不错嘛!”她满意地点点头,为自己“帮助”了林远和他朋友而感到开心,继续蹦蹦跳跳地往家的方向走去,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与怎样的危险人物进行了一场“友好”交谈,更没意识到,她无意中透露的信息,已经吸引了一位强大的、目的不明的“观众”,即将出现在明天的校园舞台上。
琪亚娜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街道尽头,不远处巷口的阴影里便悄无声息地闪出两个人影,正是去而复返的云缨和李元芳。
两人脸上的轻松神色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大理寺办案人员的警惕与肃然。
李元芳眉头紧锁,他那对标志性的大耳朵微微颤动,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方才琪亚娜与艾斯德斯交谈的位置,低声道:“云缨,你刚才没感觉到吗?有一股很淡,但非常纯粹的邪灵者气息……就在那个银发小姑娘和人说话的地方出现过,但消失得很快。”
云缨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有些疑惑地感受了一下四周,摇了摇头:“没有啊,小芳芳,你是不是太紧张弄错了?我只感觉到那个三中小姑娘的气息,还有一点……嗯,说不清,但没觉得有邪气啊。”
她对自己的感知也有一定自信,但此刻空气中确实没有残留明显的恶意能量。
“我的能力对邪灵者的气息特别敏感,不会错的。”李元芳的语气十分肯定,他小小的脸上满是困惑,努力回忆着,“而且……刚才那一闪而逝的感觉,有点熟悉……我好像在哪里感知过类似的,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他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显得有些懊恼。
云缨看他这副样子,虽然心里也提起了注意,但还是习惯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缓和气氛:“安啦安啦,别大惊小怪的。说不定是路过的哪个隐藏高手呢?咱们这南昌城卧虎藏龙,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忘了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尧天’组织,他们的人气息也古古怪怪的。”
“不对,”李元芳摇了摇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这种感觉不一样,更冰冷,更……危险。云缨,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他抬起头,看向云缨,“狄大人正在全力追查黑白熊和千人律者的事情,任何可能与邪灵者相关的线索都不能放过。刚才那股气息虽然消失了,但它的出现本身就不寻常。我觉得,有必要立刻向狄大人汇报这个情况!”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这也或许能成为打破僵局、牵扯出更深层阴谋,特别是与那‘千人律者’事件关联的突破口!”
云缨见李元芳如此坚持,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态,点了点头:“好,听你的!那我们赶紧回去,把这事告诉狄大人。万一真是什么大鱼,可不能让它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溜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耽搁,身形一动,如同两道轻烟,迅速朝着大理寺分部的方向疾驰而去,准备将这条意外的发现,禀报给那位正为万年遗祸而忧心忡忡的狄仁杰。
夜色中,看似平静的南昌城,又一条暗线被悄然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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