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啊狐狸精,今天没肉吃了。”青年目光温润,弯腰拍了拍狐狸精的狗脑袋。
“汪汪汪……”
“啊,我听不懂你的狗语。”李莲花转身进了厨房,把做好的萝卜端了上桌,给狐狸精也夹了几块萝卜。
正当他准备把萝卜放进口中时忽然哐当一声。
门口掉下一口大铁锅。
更让李莲花震惊的是,大铁锅里有一碟红烧肉。
色香味俱全!
浓稠的酱汁浇在红烧肉上面,一看就知道有多美味。
李莲花瞪大眼,他出门左看右看。
愣是没瞧见一个人影。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
那碟红烧肉直接跳到他的桌子上。
李莲花直接懵了。
这肉自己直接送到他面前让他吃,他长这么大,这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李莲花盯着那碟兀自跳上桌的红烧肉,手中筷子悬在半空,进退两难。
肉香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勾得他腹中馋虫蠢动,可这来历不明的肉,谁敢轻易下口?
就在他犹豫间,那口掉落在门口的大铁锅忽然“嗡”地一声轻颤,锅底竟漾开一圈柔和的光晕。
光晕扩散开来,如同水纹,紧接着,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在破旧莲花楼的上空豁然展开,化作一片巨大的光幕。
光幕流光溢彩,将傍晚的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李莲花猛地站起身,仰头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光幕之中,景象清晰无比,那似乎是一处山明水秀的所在,溪流潺潺,翠竹掩映。
而最让他震惊的是,光幕中央那个穿着朴素的青年,竟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那青年眉宇间少了他因中毒而萦绕不去的青灰之气,眼神也更加明亮活泼,此刻正叉着腰,对着一个巨大的灶台唉声叹气。
“李莲花啊李莲花,你上辈子是欠了他的吗?”
光幕里的“李莲花”一边往灶膛里添柴,一边对着空气抱怨,嘴角却带着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意,“一天五大锅饭!他是饭桶成的精吗?”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冲进画面,一把抱住“李莲花”的胳膊,声音清亮,带着少年人的清朗:“二哥!饭好了没?我快饿死啦!”
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眉眼俊朗,笑起来眼神纯净得像山涧的清泉。
他晃着“李莲花”的胳膊,眼神却眼巴巴地瞅着那冒着蒸汽的大锅。
光幕外的李莲花彻底怔在原地。
二哥?
那少年唤那个与他容貌相同的人二哥?
而且,这少年……
李莲花凝神细看,心中莫名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仿佛真的曾有人这般依赖地跟在他身边。
可他的记忆里,分明是孑然一身,何来兄弟?
光幕内,被唤作“二哥”的青年无奈地戳了戳少年的额头:“唐周!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我这才刚把米下锅!”
名叫唐周的少年嘿嘿一笑,半点不恼,反而抱得更紧:“谁让二哥做的饭天下第一好吃!我在外面跑了一天,就惦记着这一口呢!”
他说着,鼻子用力吸了吸,目光精准地投向角落一个盖着盖子的瓦罐,“咦?还有红烧肉!二哥你最好了!”
他欢呼一声,松开手就要去揭瓦罐。
“李莲花”眼疾手快地拍开他的爪子,笑骂道:“就你鼻子灵!不许动,吃饭的时候再吃,再多也不够你吃的。”
唐周立刻蔫了,耷拉着脑袋,像只被抛弃的小狗,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
光幕外的李莲花看着这一幕,心中那种莫名的触动更深了。
这少年……神态举止,竟有几分像狐狸精向他讨食时的模样。他不禁低头,看了看正围着桌子打转,对着那碟红烧肉流口水的狐狸精。
“汪汪!”狐狸精叫了两声,似乎在催促主人快做决定。
光幕内的景象还在继续。
唐周虽被阻止了偷吃,却不肯离开,黏在“李莲花”身边,看着他忙碌,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二哥,我今天去后山,看到一株好奇怪的草药,开着蓝色的花,我本想采回来给你看看,结果被一只突然窜出来的山鸡吓了一跳,没采成……”
“还有啊,村头的阿花姐又给我塞了两个鸡蛋,我说不要,她硬塞给我就跑……二哥,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李莲花”一边炒菜,一边漫不经心地应着:“嗯,蓝色的花?下次指给我看。阿花姐人不错,但你年纪还小,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二哥说得对,我才三岁!”唐周抗议,“1??过二哥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是不是都已经……”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李莲花”适时夹起一块刚出锅的青菜塞进他嘴里,打断了他的话,眼神里掠过一丝笑意,“去,摆碗筷!”
唐周被塞了满嘴,鼓着腮帮子,乖乖去拿碗筷了。
光幕外的李莲花陷入了沉思,光幕内的他有弟弟,那自己呢?
他弟弟怎么还没找来?
他弟弟真的来会认出他吗?
他……真的有弟弟吗?
这光幕,究竟是何物?
为何会显现出另一个“他”的生活?
那个“他”,似乎有着完整的、与他截然不同的人生,有亲人,有烟火气,有……牵绊。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李莲花心头。
有荒谬,有震惊,有警惕,还有……羡慕。
他独行太久,中毒已深,早已习惯了狐狸精的陪伴和一个人的清冷日子。
这突如其来的,光幕景象,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漾开了层层涟漪。
就在这时,光幕内的画面微微一转,似乎到了夜晚。
兄弟二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桌上杯盘狼藉,可见唐周“饭桶”之名不虚。
月色如水,洒在两人身上。
唐周捧着一杯热茶,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李莲花”,忽然轻声问:“二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师兄骗了你,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去杀他?”
“李莲花”动作一顿,转过身,在皎洁的月光下仔细看着弟弟的脸。
他的目光温润而深邃,仿佛能看进人心里去。
他看了唐周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平和:
“弟啊,我师兄早在十年前就死了,我如今只想找到他的尸体。”
他伸手,揉了揉唐周的头发。
“我年少时师兄照顾我,后来我们被师父师娘带回云隐山……”
“砰!”唐周生气的站起来,“我就知道,他,他是你尸兄,我还是你亲弟呢?你心里有我吗?我让你杀你师兄,不是让你怀念他。”
“你怎么不怀念怀念我?”
“……你不是在身边吗?”李莲花无奈,“别耍小孩子脾气,赶紧吃完洗洗睡吧啊。”
“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你那尸兄单孤刀,和你那便宜徒弟单多病!”
“单……多病?”李莲花愣了一下,“是方多病吧?”
唐周气得转身就回屋去。
“哎……不把饭吃完?”
唐周脚步一顿,又气呼呼的转身回来,一下子把饭全部吃完。
砰的一声把锅放下。
又刷的一下,转身回房去了。
光幕外的李莲花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猛地一缩。
李莲花有气无力的收拾碗筷,无奈的嘟囔,“又发小孩子脾气,连碗都不刷了……”
光幕外,李莲花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正当他愣神之际,天神般的男子从天而降。
怀里还抱着一个的发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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