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战后余波
朔方的残雪还没化尽，灵州府衙的议事厅里却暖意融融。赵正刚听完苏琬琬汇报战后粮草清点结果 —— 从盐州、夏州迁回的粮草共三万石，加上灵州原有的储备，足够支撑全军半年。慕容芷带着影卫统领林锐走进来，手里拿着两封密信，脸色有些凝重：“大人，长安传来消息，老臣王忠嗣派人送来血书，说朝中奸相张邦昌勾结宦官李辅国，软禁了小皇帝，还想伪造圣旨，削您的兵权。”
赵正接过血书，信纸被血渍浸透，字迹潦草却字字泣血：“张贼揽权，屠戮忠良，若赵公再不出兵，大唐社稷危在旦夕！” 他指尖捏得信纸发皱，眼底闪过冷光，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张邦昌这老狐狸，竟真敢动天子！” 苏琬琬凑过来看完血书，声音都有些发颤，“大人，咱们得立刻出兵长安，不然小皇帝有危险，您也会被安上‘抗旨’的罪名。”
柳萱这时端着草药茶走进来，闻言轻声道：“出兵是必然，但不能仓促。朔方刚平定，降兵还没安置好，百姓也没回迁，若咱们贸然离开，回纥、吐蕃说不定会卷土重来。我建议先派影卫去长安摸清情况，同时让苏琬琬整合朔方粮草，我去安抚迁回的百姓，等一切稳妥了再出兵。”
赵正点头，看向慕容芷：“你派林锐带十名影卫，乔装成商人潜入长安，务必查清楚张邦昌的兵力部署、小皇帝的关押地点，还有朝中哪些老臣是忠于皇室的。”
林锐躬身领命：“属下定不辱命，三日内必传回消息。”
赵江月这时背着小布包跑进来，手里拿着他整理的降兵名册：“爹爹，萱姨娘，盐州、夏州的降兵共八千，我跟林锐叔叔分了类，能打仗的编入后勤营，老弱的派去修盐州的城墙，这样既不用浪费粮食，还能帮着重建家园。”
赵正接过名册，上面用红笔标着降兵的籍贯、年龄、技能，甚至还备注了 “擅长牧马”“会修工事” 等细节，心里满是欣慰：“江月想得周到，就按你说的办。另外，你跟苏琬琬姐姐学核账，把朔方的粮税重新统计，往后盐州、夏州的税，按范阳的新税制来收，减轻百姓负担。”
赵江月用力点头：“我知道！苏琬琬姐姐已经教我用‘四柱清册’了，往后我能帮着管朔方的粮账。”
接下来的几日，灵州内外一片忙碌。柳萱带着医女，在盐州、夏州的临时村落设立医棚，免费给回迁的百姓诊治。有个老农得了风寒，高烧不退，柳萱亲自给他煮药，守在床边直到退烧：“大爷，您这病是冻出来的，往后晚上睡觉多盖床被子，要是不舒服，就去医棚找我。”
老农感激地攥着她的手：“柳夫人真是活菩萨！要不是您，俺这条老命早就没了。”
苏琬琬则带着吏员，挨家挨户登记百姓户籍，推行十税一的新税制。有个商户担心税重，苏琬琬耐心解释：“咱们的税比张邦昌在时低了四成，你要是做生意，商路关税也只收十税三，绝不会让你吃亏。”
商户半信半疑，等看到吏员按新税制算完账，果然比之前少交了不少银子，才松了口气：“苏大人，俺信您！往后一定好好交税，不拖后腿。”
三日后，林锐从长安传回消息：张邦昌派了五千禁军驻守城门，小皇帝被关在皇宫的少阳院，身边只有几个老太监伺候；朝中忠于皇室的老臣还有五人，都被张邦昌监视，只能暗中联络；守城将领中，左金吾卫大将军郭子仪是您当年在边军的旧部，愿意反正，只等您的信号。
“郭子仪愿意反正，再好不过。” 赵正展开长安舆图，指尖划过城门位置，“慕容，你带两万牙军，乔装成押送粮草的队伍，先去长安外围的潼关驻扎，跟郭子仪暗中联络；我带三万主力，随后跟进，等时机成熟，就里应外合，拿下长安。”
慕容芷躬身领命：“大人放心，我定跟郭将军接好头，不让张邦昌察觉。”
萨琳娜这时从登州赶来，手里拿着海图：“大人，登州的水师已经组建完成，宝船也试航成功，倭人最近没敢靠近。我听说您要出兵长安，特意带了五百西域商队的伙计，他们熟悉长安的街道，能帮着影卫打探消息。”
赵正眼前一亮：“好！你让伙计们跟林锐的影卫汇合，潜入长安，摸清张邦昌府宅的布防，咱们不仅要救小皇帝，还要把这伙奸臣一网打尽。”
萨琳娜点头，又递来一封书信：“波斯的铁匠已经造好了两百把新弩箭，我让人送去范阳，交给留守的牙军，确保后方安全。”
赵正接过书信，心里越发踏实 —— 有慕容芷的军事、苏琬琬的后勤、柳萱的民生、萨琳娜的情报，还有江月的协助，这场 “清君侧” 之战，他有必胜的把握。
夜色降临时，柳萱带着医女给即将出征的将士们送草药包：“这里面有止血的金疮药、驱寒的紫苏，你们带上，要是受伤了，就按我写的方子用。” 她走到赵江月身边，又递给他一个暖炉：“长安比朔方冷，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冻着。”
赵江月接过暖炉，笑着道：“谢谢萱姨娘，我会跟在爹爹身边，帮着管粮草，绝不会添乱。”
朔方的战后余波尚未完全平息，长安的风暴已在眼前，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他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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