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生端着一碗稀饭,蹲在门槛上,嘴里叼着根咸菜茎,一边吃一边神游天外,脑子里还在琢磨刘万通死后,鲁师兄那番“比武选管事”的话。
“听着是升职,实则像是往脸上贴草纸……”他嘀咕着,“管事听着风光,实际上天天跟人掰扯鸡毛蒜皮,还得伺候上头。”
身后忽然传来轻柔声音:“你都琢磨一早上了,还没想明白?”
唐婉儿穿着淡青色外衣,腰束细带,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头发还散乱着,一副刚起床的小懒猫模样,却站得亭亭玉立。
“这才天刚亮,你起这么早干嘛?”秦长生转头瞥她一眼,“昨晚你还说要睡懒觉的。”
唐婉儿走过去,俯身从他碗里夹走最后一根咸菜,塞进嘴里嚼了两口,才笑吟吟道:
“我寻思着,正好这次选管事,不如你去争一争?”
秦长生斜眼看她:“你不是以前最烦那些‘往上爬’的?”
“我烦的是那些没有本事还整天钻营的。”唐婉儿说着,坐在他旁边,靠在他肩上,声音低下来,“你不同,你是有真本事的。”
她语气温柔,却带着隐隐期待:“我不想咱俩一直窝在这柴房里,天晴漏光、下雨滴水,一日三餐靠馒头。再怎么说,我也是有点骨气的女人。”
秦长生听着这话,眼皮跳了跳,转头看她。
“婉儿,你是不是想让我当管事,好让你以后洗衣不排队,打饭多盛一勺?”
“我不止想多盛一勺。”唐婉儿抬头,望进他眼里,“我想抬头做人,就想赌一赌。”
秦长生一时无语,望着她认真模样,忽然笑出声来。
“你这是……押宝啊?”
“你要是宝,我就压一辈子。”她眼睛弯弯,笑中带媚,声音却轻得像耳边风。
秦长生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行吧,既然你这老婆都下了赌注,我也不能太没出息。”
说罢,他忽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略一沉吟,口中轻声嘀咕:
“后天二层……怕是不够唬人,得让他们觉得我刚好能赢才行。”
他翻手一点,灵气微动,暗中催发,气息悄然拔高一筹,原本后天二层的修为,在肌肉震荡间提至后天三层,收放得极为自然。
“嗯,就这样,演技也得配套到位。”他满意点头。
随即转身往屋里走,边走边自语:“不过你说好了,真让我当上了管事,咱家以后你来洗衣做饭,我来监督你干活。”
唐婉儿在后头哼了一声:“想得美,最多给你多夹一筷子菜。”
“成交。”
秦长生笑着关上了门。
唐婉儿站在门口,望着他背影,眼中光芒微动,嘴角轻勾,呢喃道:
“要是你真能往上走……那我,就不再是杂役女。”
天玄宗杂役场,东南演武台。
今日不同往日,杂役弟子们难得没被喊去挑水、砍柴、拔草,而是齐聚擂台前,个个伸脖踮脚,神情振奋。
“听说这次鲁师兄亲自主持比武,胜者就能接刘万通的位置!”
“嘿,那可是百来号杂役的头儿,管吃管住管排班,平时喝酒都能走侧门进酒坊!”
“不过据说要连赢三场才能上位,咱这些人……啧,怕是第一场就趴。”
近百名杂役弟子挤在四周,个个眉眼发亮、拳头发痒——传说中的“杂役管事”之位,终于空了出来。
原任刘万通,前几日“奉命采石,不慎被崖石塌方压死”,尸骨无存。宗门只派了两个杂役弟子去看了一眼,回来后一脸漠然:“嗯,塌了。”
消息一出,众人哗然片刻,但没几个真伤心的。
毕竟——这刘万通,平日专挑人使唤,嘴巴比毒蛇还贱,倒下了也没人点香。
鲁师兄今天亲自站到场上,神情肃然,身后还摆着一只半旧的木箱子,里头叠着几套干净的青衣杂役服和一块铜牌,正是管事专属配发。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目光一扫,顿时全场噤声。
“诸位听着,此番管事之职空缺,宗门令我等择优补上,特设比武选拔。”
“胜者不仅可掌院杂务,管理分派任务,更每月享有灵石、丹药、饭菜优待——”
这话一出,四周“哗”地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有小灶?”
“能少吃三天糙米粥,我命都可以搏!”
鲁师兄面无表情,竖起手掌:“规矩如下!分组比斗,逐轮晋级,最终决一胜负!”
“斗者点到为止,重伤不怪他人,杀人者逐出山门!”
“若有不愿参加者,亦可现在离场!”
说完,他一甩衣袖,示意比武开始。
此时唐婉儿悄无声息地靠近秦长生,递上一只用布包着的热饼:“早膳没吃吧?快补补气。”
秦长生接过,笑眯眯地啃一口:“你不是说,靠女人养活才是真男人?”
“我改主意了。”唐婉儿语气温柔,眼中却闪着狡黠,“你要想护着我,以后不再做最底层的人,就得拿出本事来。”
她抬起头,在他耳边轻声道:“上去。”
“得,家里小财政批准了。”秦长生苦笑一声,把半口饼塞嘴里,拍了拍衣角,转身往擂台走去。
这时,身边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终于想开始动真格了?”
秦长生偏头一看,沈清秋不知何时站在身旁,一袭青裙,清冷如霜,却目光沉静。
“沈师妹?”他挑眉。
沈清秋抿了抿唇,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被他听见:“你若输了,我会很失望。”
“你知道我修为,觉得我会输?”秦长生笑问。
沈清秋淡淡道:“我知道你不会输,但你若还藏着掖着,和他们比拼‘后天二层’的花拳绣腿,那我劝你,早点回去洗衣服去。”
秦长生一听,差点被饼噎住,咳嗽半天:“这……话真毒。”
沈清秋转身离开,只留一句:“我坐那边,看你表现。”
秦长生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嘴角微翘:“有点压力了啊。”
他走上比武台,袍角轻扬,步履从容。
“诶?”
“那不是秦长生?就是那个被刘万通当亲儿子指使的?”
“他后天三层,来凑什么热闹?”
“嘿嘿,真要是他赢了,咱以后还得听这货发任务?”
鲁师兄一眼看见他,眉头轻挑。
“秦长生?”
“在。”秦长生抱拳施礼。
鲁师兄打量他片刻,缓缓点头:“可。”
秦长生抱臂靠在擂台边,懒洋洋地听着众人七嘴八舌,表情像是来看猴戏的闲人。
只有沈清秋站在人群不远处,双手抱胸,静静看他,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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