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感觉自己沉入了一个很深、很温暖的梦境。
四周是白茫茫的雪地,和他家后山很像,却更加空旷寂静。
雪花无声飘落,寒冷似乎被隔绝在外。
然后,他看到了。
一个穿着单薄祭服的身影,在雪地中央缓缓舞动。
动作流畅而古老,手中的祭器划破寒冷的空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圣和力量感。
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挥臂,都仿佛与天地呼吸共鸣。
是父亲!是火之神神乐!
“父亲!”
炭治郎在心中呐喊,拼命地想挥手,想跑过去。
但他的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父亲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他,只是专注地跳着那传承了不知多少代的火之神神乐舞。
他的身体明明那样虚弱,舞姿却蕴含着磅礴的生命力。
不知过了多久,舞蹈终于到了尾声。
灶门炭十郎的动作缓缓停下,他静静地站立在雪地中,然后,缓缓地取下了脸上的仪式面具。
面具下,是他那熟悉而温和的脸庞,带着久病缠身的苍白,眼神却清澈而深邃。
他转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梦境的阻隔,精准地落在了炭治郎所在的方向,脸上缓缓绽放出一个无比温暖而欣慰的笑容。
炭治郎,你很努力了啊。
没有声音,但炭治郎清晰地“听”到了这句话。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疲惫、悲伤和刚刚经历生死搏杀的恐惧,仿佛都找到了宣泄口。
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父亲…”
他哽咽着,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旋转,温暖的雪地和父亲的笑容渐渐远去。
炭治郎猛地吸了一口气,从梦中惊醒过来。
温暖的被褥,干燥的空气,还有身上伤口传来的、被妥善处理过的清凉药感。
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干净的和室里,身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几处较深的伤口都被仔细地包扎好了。
窗外天光已然大亮。
他下意识地寻找那个身影,目光立刻定格在房间另一侧。
程墨正坐在窗边的矮几旁,他的对面,坐着一位穿着蝴蝶翅纹图案羽织的漂亮女子。
她有着紫色的瞳孔,发梢也是同样的紫色,脸上带着浅浅的、似乎永远不会消失的温柔笑容,正轻声细语地和程墨说着什么。
“…所以关于您提到的‘耐药性’问题,我按照您留下的笔记进行了培养实验,确实观察到了您所说的菌株变异现象,但如何有效抑制或延缓这一过程,我还存在一些疑问…”
蝴蝶忍的声音温和悦耳,但说出的词汇对炭治郎来说却如同天书。
程墨微微颔首,手指无意识地在茶杯边缘摩挲了一下,开始解答。
他的声音平稳,条理清晰,引用的概念和案例同样深奥难懂。
炭治郎呆呆地看着。
他从未见过有人能这样和程墨先生自然地、甚至带着温和意味地交流。
而程墨先生也展现出了罕见的耐心,细致地剖析着那些复杂的问题。
他的回答条理清晰,给出的建议既指出问题关键,又提供了新的探索方向。
蝴蝶忍听的眼睛微微发亮,她忍不住双手合十,语气带着由衷的赞叹。
“真是…每次和程墨先生交流,都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呢,您的那些知识,简直是无价之宝。”
她歪了歪头,紫水晶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用半开玩笑却又不乏认真的语气说道:“感觉叫您先生都显得生分了,要不,我以后也叫您‘老师’好了?程墨老师?”
程墨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面色依旧平静,但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快的不自然和无奈,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头疼,但又不好直接反驳一位柱的“好意”。
炭治郎躺在床上,听着两人的对话。
那些深奥的医学名词他大多听不懂,但“老师”这两个字,他听得清清楚楚!
老师?!
炭治郎的耳朵猛地竖了起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一下。
这个陌生的、漂亮的、看起来和程墨先生很熟的女子…
也叫程墨先生“老师”?
他猛地想起自己彻底失去意识前,程墨先生那句清晰无比的话——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真正的弟子了。”
所以…他不止我一个弟子?
这位小姐是…师姐?
一种莫名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迫和微妙的危机感悄然升起。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做点什么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提醒老师自己也在这里。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从被褥里坐了起来,也顾不上牵动伤口的丝丝疼痛。
他挺直腰板,用尽可能洪亮、甚至因为紧张而有点破音的声音大声喊道:
“早上好!老师!!”
声音突兀地在房间里炸开,打断了窗外细微的鸟鸣和矮几旁和谐的学术交流。
程墨和蝴蝶忍同时转过头来看向他。
程墨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随即恢复平静。
只是他看着炭治郎那副紧张又努力想表现什么的模样,眼神有些复杂。
蝴蝶忍则是微微睁大了漂亮的紫眸,看了看一脸“正气凛然”的炭治郎,又看了看旁边略显无奈的程墨,嘴角温柔的笑容变得有些玩味和意味深长起来。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安静。
炭治郎喊完就后悔了,脸颊瞬间变得滚烫。
完了完了!
你在干什么啊灶门炭治郎!
怎么会突然喊出来!
还这么大声!
太失礼了!
他恨不得立刻钻回被窝里去。
就在炭治郎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时候。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一名戴着面具的“隐”队员小心翼翼地拉开门缝,探进头来。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恰好打破了一场微妙的尴尬。
“那个……程墨大人,蝴蝶大人,”隐队员恭敬地报告,“主公大人已经到了,正在主厅等候。”
报告完毕,他有些疑惑地发现,房间里的三个人——
程墨大人、蝴蝶大人,甚至那个刚刚醒来看起来很窘迫的少年…
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而且,他们的眼神里……似乎都带着一丝…赞许?
隐队员有点懵,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值得三位同时投来这种目光的好事,只能更加恭敬地低下头。
程墨率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
“知道了。”他平静地说道,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蝴蝶忍也优雅地站起身,意味深长地又看了炭治郎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炭治郎手忙脚乱地想从被窝里爬出来,却因为身体虚弱和尴尬,差点一头栽倒。
程墨的声音淡淡传来:“能走吗?”
炭治郎立刻强行稳住身体,大声回答:“能!老师!”
声音依旧洪亮,试图挽回一点形象。
“那就跟上。”
程墨说着,已率先向门外走去。
蝴蝶忍轻笑着跟上,经过炭治郎身边时,轻声说了一句:“小心伤口哦,炭治郎‘师弟’~”
那声“师弟”叫得婉转动听,却让炭治郎的脸又红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窘迫和刚刚萌芽的、对“师姐”的微妙警惕,赶紧迈开还有些虚软的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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