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炼狱杏寿郎身上的绷带几乎全部拆除,只余下些许药膏痕迹。
他那洪亮的嗓门和极具感染力的笑声愈发显得中气十足,显然伤势已无大碍。
这天清晨,他正帮着炭治郎调整呼吸节奏。
一只鎹鸦扑棱着翅膀落下,带来了新的任务指令。
炼狱杏寿郎仔细看完信件,将其郑重收起。
他转过身,面向正在廊下观看炭治郎修炼的程墨和蝴蝶忍,以及坐在轮椅上的绯村琉璃。
“程墨先生,蝴蝶,看来到了告别的时候了!”
炼狱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正式的意味。
“总部新的任务指令已经到了,我该出发了。”
程墨闻言,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蝴蝶忍则微笑道:“阿拉,真是忙碌呢。炼狱先生,请务必多加小心。”
炼狱杏寿郎大步走到程墨面前,突然深深鞠了一躬。
动作幅度之大,让他火焰般的发梢都随之晃动。
“程墨先生,再次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还有您慷慨传授的炼气术!”
他抬起头,眼神灼灼,充满了真挚的感激与斗志。
“这份恩情,炼狱杏寿郎铭记于心!我会努力将炼气术推广给更多的队士,让大家都能变得更强,减少伤亡!”
程墨看着他,平静地接受了他的谢意,淡淡道:“嗯,保重。”
炼狱杏寿郎抬起头,脸上再次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他转向炭治郎和绯村琉璃。
炭治郎早已停下练习,跑了过来。
他脸上满是不舍:“炼狱先生,您这就要走了吗?”
“没错!少年!”
炼狱用力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拍得他一个趔趄。
“你这几天的进步我都看在眼里!保持住这股势头,继续燃烧你的心火吧!还有琉璃少女……”
他看向轮椅上的女孩,声音放缓了些:“也要好好吃饭,努力恢复!你的父亲还在等着你呢!”
“炼狱先生……”琉璃的眼圈微微发红,双手紧紧抓着膝上的薄毯。
这位热情如火的炎柱是她的救命恩人,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爽朗的笑声和温暖的鼓励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谢谢您……请您一定,一定要平安。”
“哈哈哈!放心吧!”
炼狱杏寿郎哈哈大笑,声音震得廊下的风铃都仿佛在轻轻回应。
“等我处理完任务,欢迎你们来我的辖区做客!到时候带你们尝尝那里的特色美食!”
他又看向程墨和蝴蝶忍,抱拳道:“诸位,保重!”
“一路小心。”蝴蝶忍轻声叮嘱。
“注意安全,炼狱先生。”炭治郎大声道,激动地补充,“非常感谢您这几天指导我呼吸法!我会更加努力的!”
炼狱杏寿郎最后朝众人挥了挥手,转身大步离去。
他那火焰纹的羽织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背影挺拔而坚定,很快便消失在蝶屋入口的紫藤花影中。
庭院里一时安静了下来,似乎连阳光都黯淡了几分。
绯村琉璃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轻声对炭治郎说:“炼狱先生…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呢。愿他此行一切顺利,平安顺遂。”
炭治郎用力点头,眼神无比认真:“嗯,炼狱先生那么强大又那么温柔,我也要争取成为那样的人才行……”
程墨看着炭治郎那充满憧憬和决心的侧脸,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碎片——
那列无尽的列车,那场惨烈的战斗,以及……炎柱的陨落。
他沉默了片刻,开口:“与其祈祷他平安,不如早日修炼到能和他并肩作战的程度,那才是对他最好的回应。”
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炭治郎愣了一下,随即握紧拳头,眼神燃烧着坚定的火焰。
他大声保证道:“是!老师!我一定会拼命修炼,尽快达到那一步!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蝶屋医师略显匆忙地跑了过来。
“蝴蝶大人,程墨大人,那个鬼……”
看到绯村琉璃也在场,她到了嘴边的话顿了一下,改口道:“……隔离室的那位……他、他情况有变!”
琉璃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声音带着颤音:“爸爸?我爸爸怎么了?”
蝴蝶忍和程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过去看看。”程墨率先迈开脚步。
一行人迅速赶到那间特制的隔离室外。
透过观察窗,他们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原本需要强大束缚装置才能制住的绯村千一,此刻虽然依旧被固定着,但周身那狂躁暴虐的气息却消退了大半。
他低垂着头,杂乱的发丝间,那双眼睛虽然依旧呈现着鬼类的赤红,却不再是纯粹的空洞与饥饿,而是充满了挣扎后的疲惫。
以及……一丝属于人类的、清醒的茫然!
“爸爸!”绯村琉璃喜极而泣,激动地就想推开隔离室的门扑过去。
“等等!琉璃小姐!”炭治郎连忙拦住她的轮椅。
几乎同时,里面的绯村千一仿佛感应到了女儿的到来。
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穿过玻璃,精准地落在了琉璃身上。
他的嘴唇嗫嚅着,发出了极其沙哑、断断续续的声音:
“琉……璃……别,别过来……现在……还不行……”
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与克制,仿佛在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什么。
“我……我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
绯村琉璃的泪水瞬间决堤。
但她死死捂住了嘴,用力点头,不敢再向前一步。
爸爸醒了!
爸爸真的恢复意识了!
巨大的喜悦和心疼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颤抖。
蝴蝶忍压下心中对鬼物本能的厌恶与警惕,上前一步,打开了传声通道。
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和与专业:“绯村……先生,您能恢复意识,这太好了。您现在感觉如何?能否告诉我们,是什么帮助您挣脱了那种混沌状态?”
她确实感到诧异。
她和程墨预估绯村千一最终能恢复神志,但那需要更长时间的抗争和药物的持续辅助,绝不该如此突然。
绯村千一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赤红的双眼眼神放空,断断续续地描述:“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看到了……先祖……”
“他……一直在为我演示……剑术……一遍又一遍……”
“他对我说……不要……放弃……意志……才是……斩断……枷锁的……利刃……”
他的话语虽然破碎,却传递出关键的信息。
“先祖?”蝴蝶忍微微蹙眉。
绯村千一努力回忆着,声音缓慢却清晰了些:“他……有着……棕红色的长发……扎着……马尾……左边脸上……有十字伤疤……很……明显……”
“眼睛……也是棕红色……很……温和……身材……不高……脸……看起来……甚至有点像……女孩子……”
但随即,他的语气下意识地带上了一丝敬畏与震撼:“但是……当他……拔刀的时候……那股……气势……仿佛……连世界……都能……斩开……!”
随着他的叙述,仿佛被那段记忆中的剑术所牵引,绯村千一的身体无意识地微微扭动。
他竟然凭借一股骤然凝聚的意志力,稍稍挣脱了部分束缚装置的压制!
绯村千一的手臂艰难地抬起几分,手腕翻转。
隐隐摆出了一个极其古老而凌厉的起手架势!
嗡——!
尽管隔着强化玻璃和封印,一股锐利无匹、仿佛能斩断一切的微弱剑意,还是瞬间透出!
程墨和蝴蝶忍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股意念化的锋芒,虽微弱,却带着斩断一切的极致锐利感!
程墨凝视着那个架势。
这就是……飞天御剑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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