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瑜和程立两人制定好了攻城战术，唯一的难点在于护城河，南京城最窄的护城河都有三丈宽。
最宽的地方足有数百米之宽，这对于进攻方可以说是极为不利，但是这次侯爷也曾隐晦的说出要堂堂正正的打赢南明最后的抵抗力量。
那么想要依靠封锁河道还有官道拖垮南明就无法实现，聚宝门也就是最难攻克的城门。
程立站在搭建好的了望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聚宝门上的明军。
城垛后密密麻麻的明军燧发枪枪管，像蛰伏的毒蜂。
“护城河是死穴，硬冲不行，得先把城头上的明军干掉，这样工程部队就可以把浮桥安全的架设”他放下望远镜，对身旁的邹瑜道。
“让炮营分三波轰击：第一波打城墙上的红衣大炮，第二波炸城垛射击孔，第三波覆盖城头督战队，给架桥部队开路。”
“好，依你，我把第四军的炮团也借给你，这样一来总计二十八门榴弹炮，足以覆盖整个聚宝门。”邹瑜这时候也没讲究谁归谁管理，只要拿下南京城，他们的功勋谁都跑不了。
“好，这样两个炮团，足以压制城墙上的明军，等到大军推进到前沿，迫击炮就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好在侯爷让后勤给我们补充了弹药，否则还真不好压制。”
程立这时候也是十分感慨，这一个月的大战，可以说当初过江后的弹药几乎都消耗殆尽，不过得益于手扶拖拉机加入后勤补给，弹药运输倒是方便了太多。
“两个炮团我就先行指挥了，步兵冲锋等待你这边命令，我负责压制城墙上的明军。”邹瑜要亲自到炮团指挥。
“好，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邹瑜点头转身，回到炮兵团，马刀一挥：“炮营听令！按预定坐标，三波齐射，间隔一刻钟！”
程立看到炮团已经行动，立即下令：“第一军步兵一师、二师，推着浮桥车到河岸边待命，炮火一停就冲！步兵三师给我盯住聚宝门，等待城门破开后，立即攻入南京城！
第二军，二零一师二零二师紧随其后，带到攻城云梯架设好后，立即拿下城墙！第二零三师伺机而动，随时支援！”
随着红旗落下，二十八门榴弹炮率先轰鸣。
第一波炮弹精准砸向城墙上的明军炮位，红衣大炮被轰得炮轮飞天，炮手的残肢混着炮架碎片坠入护城河，溅起浑浊的水花。
城头上的朱由崧刚被侍卫扶到城楼，就见炮弹在身边炸开，砖石碎屑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吓得他瘫坐在城砖上，连喊“退下”，被侍卫拖进了城楼内侧。
马得功死死攥着城垛，指甲抠进砖缝。
他看着顾军的炮弹像长了眼睛，城墙上的射击孔一个个被炸开，士兵们躲在残破的城垛后，燧发枪的轰鸣越来越稀疏。
“扔火油瓶！往河岸边扔！别让他们架桥！”他嘶吼着，亲自抱起一个陶罐，点燃引信后狠狠砸向河岸，陶罐在工程兵浮桥车旁炸开，火舌瞬间舔舐着地面，逼得推车的士兵往后退了两步。
第二波榴弹炮接踵而至，这次瞄准了城头的督战队。
炮弹落在明军督战队中间，刀斧手们还没来得及挥刀砍向逃兵，就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城头上的秩序瞬间乱了。
趁此间隙，杨文昊高喊：“架桥！上！”
顾军步兵推着预制的木筏浮桥车，顶着零星的燧发枪声冲向河岸。
浮桥车是提前用粗壮松木打造的，拆分后可快速拼接，每辆车上都蒙着浸过水的厚帆布，能挡住箭矢和零星铅弹。
士兵们喊着号子，将浮桥推入河中，松木浮桥借着水势展开，三根粗壮的铁链将浮桥固定在两岸，三丈宽的护城河上，瞬间架起了三道通道。
“不好！他们架桥了！”明军小校嘶吼着，刚要组织士兵射箭，就被顾军的步枪手精准击中眉心。
栓动步枪的射程远超燧发枪，城墙上的明军只要露出半个脑袋，就会被对岸的顾军士兵锁定，鲜血顺着城砖往下淌，染红了护城河的水面。
第三波榴弹炮停止后，程立下令：“迫击炮掩护，吹冲锋号！”迫击炮的炮弹带着弧线，落在城头明军聚集处，炸起的碎石把几名明军掀翻，城墙上的火力彻底被压制。
两军士兵踩着浮桥往前冲，步枪斜挎在肩头，手里攥着刺刀，桥面被炮火震得微微晃动，却没人停下脚步，他们知道，只要冲过这三丈宽的河，南京城就破了大半。
马得功看着顾军士兵像潮水般涌上浮桥，心里的最后一点底气也散了。
他偷偷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令牌，目光瞟向城西的西水关方向，那里的小船还在等着他。
“守住！给我守住！”他嘴上嘶吼着，脚下却悄悄往后退，趁乱躲进了城楼内侧，对亲信低声道：“走，去西水关，再晚就来不及了。”
城头上的明军没了指挥，更是溃不成军。
有的士兵扔了燧发枪，往城下跳，却摔在护城河的浅滩上，被顾军的步枪击中。
有的干脆跪在城头，举起双手投降。
第一军的先头部队冲过浮桥，踩着城墙上的碎石往上爬，第一个登上城楼的士兵，将顾军的红旗插在聚宝门的城楼顶端，红旗在风里猎猎作响，像在宣告旧时代的终结。
程立和邹瑜骑着马，跟在冲锋的士兵身后，踏上了浮桥，桥面下的河水浑浊，飘着明军的尸体和残破的武器，他们望着前方敞开的聚宝门，眼里满是坚毅。
“南京城，拿下了。”邹瑜勒住马缰，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是振奋。
程立点点头，目光望向皇宫的方向，那里的朱由崧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可聚宝门已破，护城河天险已跨，剩下的不过是清扫残敌。
他抬手拔出佩刀，对着身后的大军高喊：“进城！平定江南，就在今日！”
大军顺着浮桥涌入南京城，步枪声、呐喊声、明军的投降声交织在一起。
十几丈宽的护城河，曾是南明最后的天险，却在顾军的火力压制与协同作战下，成为了王朝落幕的见证。
城墙上的大明旗帜缓缓落下，顾军的红旗取而代之，在晨光里猎猎飞扬，宣告着江南最后的抵抗，彻底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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