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母亲李慧娟的打趣,江燃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计划,和苏软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揽着苏软的肩膀,含糊其辞道:“妈,爸,反正就是有天大的好事儿!不过现在不能说,得保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管父母脸上那好奇又疑惑的表情,拉着苏软就钻进了他们自己的小屋,还故意把门关得“咔哒”一声响,留下江建国和李慧娟在堂里面面相觑。
“这俩孩子,神神秘秘的……”
李慧娟失笑摇头,但看着小两口感情这么好,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江建国端起茶杯,嘴角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他们去吧,年轻人,有点自己的秘密挺好。”
屋里,江燃和苏软可没心思理会父母的猜测。
他们迫不及待地再次摊开小本子,就着温暖的灯光,开始细化方案。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人就醒了。
心里揣着事儿,睡得都不太踏实,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关于衣服的样式,两人昨晚已经有了大致轮廓,此刻更是迅速敲定了细节。
苏软凭借扎实的缝纫功底和超越时代的审美,结合江燃在结构和小巧思上的建议,一套兼具保暖、舒适、美观与吉祥寓意的中式薄棉袄套装设计图,跃然纸上。
枣红色暗纹棉缎为主料,立领偏襟,袖口宽松,搭配同色系直筒裤。
盘扣设计成小巧的“寿”字,袖口内绣雅致兰草,裤侧开衩用盘扣固定。
每一个细节都透着用心。
手杖的样式也最终确定。
就选用灵芝造型的杖首,花梨木材质,杖身阴刻回字纹,底部加防滑垫,握手处缠软皮,并在灵芝下方镶嵌一颗温润的青玉小扣。
设计图定稿,接下来就是实战环节了!
尤其是手杖,对两人来说都是全新的挑战。
江燃说到做到,真的带着苏软,拎着那几块精挑细选出来的小花梨木料,找到了巷子口那位以手艺精细,脾气却有点古怪着称的老木匠陈师傅。
陈师傅看着眼前这对衣着体面,觉得他们不像是能干粗活的年轻夫妻。
但他看了看他们带来的上好木料和那张画得极其细致、甚至标注了各种弧度、尺寸和寓意的手杖设计图,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们……要做这个?”
陈师傅指着图纸,语气带着怀疑。
这图纸画得可比一般木匠的草图讲究多了。
“陈师傅,麻烦您了!”
江燃态度很恭敬,脸上堆着笑。
“我们想亲手给家里奶奶做根生日手杖,但都是新手,啥也不懂,就想跟您学学最基本的工具用法和技巧,木料我们自带,工钱也照付!”
苏软也在一旁温声道:“陈师傅,我们知道这要求有点唐突,但我们真的想亲手做这份礼物。”
“您只要指点我们一下,告诉我们该怎么下料,怎么用凿子、刨子,怎么打磨就行了。”
“最难的雕刻部分,如果您方便,可以帮我们大致开出灵芝的粗坯,剩下的精细打磨和杖身刻纹我们自己来。”
看着小两口诚恳的眼神,尤其是听到是给家里老人准备的生日礼,要亲手制作,陈师傅那古板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他这辈子跟木头打交道,最见不得糟蹋好料子,但也最欣赏有心的人。
“哼,现在的年轻人,还有这份心,难得。”陈师傅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工具在那边,自己看。”
“料子……我先教你们怎么下料,别到时候你们把我的好料子给糟蹋了!”
接下来的日子,江燃和苏软一有空就泡在陈师傅那间堆满木材的小小工作坊里。
过程自然是笑料百出,却也充满了欢乐。
江燃力气大,但一开始控制不好,一刨子下去,木花飞溅,差点把自己掀个跟头。
苏软手稳,尝试用刻刀刻画回字纹,却因为用力不均,刻得深一道浅一道。
“哎呀!又歪了!”
苏软看着杖身上那条扭捏的刻痕,懊恼地跺脚。
“没事没事,媳妇儿,你看我这个,都快刨成锥子了!”
江燃举着自己手里那头粗一头细的木棍,自嘲地哈哈大笑。
陈师傅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冷哼着指点一句:“手腕用力!别用死劲儿!”
“顺着纹理走!你想把它劈了吗?”
两人也不气馁,互相打气,互相嘲笑,然后在陈师傅的骂声中一点点进步。
江燃手上添了新伤,苏软指尖磨出了薄茧。
但看着那根粗糙的木料在他们手中逐渐显现出设计的雏形,那种创造的喜悦和成就感,无以言表。
与此同时,苏软的衣服制作也在同步进行。
她在店里辟出了一小块安静的区域,细心裁剪,耐心缝制。
那“寿”字盘扣做得极其考验耐心。
她反复拆解了好几次,直到每一个“寿”字都匀称饱满。
袖口内的兰草,她一针一线绣得栩栩如生,仿佛真的能闻到幽香。
日子在忙碌和期待中飞逝。
终于,在奶奶生日的前一天,两件凝聚了无数心血的礼物,大功告成了!
天刚蒙蒙亮,厨房就传来李慧娟和江娇娇的说话声。
“妈,这肉要切薄片吗?”
“对,你奶奶牙口不好,得切薄些。把那边的小白菜也洗了。”
江建国整理着衣领从里屋出来,李慧娟看见一愣:“你今天不上班啊?”
“请了一天假。”江建国系着扣子,“妈出院后头一个生日,我得陪着。”
堂屋里,江奶奶正坐在轮椅上整理衣襟,江建国走过去蹲下身:“妈,今天想吃什么?我出去给您买,做菜我可不会,只能交给你儿媳妇了。”
“都好,都好。”将奶奶笑着拍拍儿子的手,“你们都在身边,比什么都强。”
江燃拉着苏软从屋里出来,探头往厨房张望:“妈,姐,有什么要帮忙的没?”
李慧娟正往锅里下饺子,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去去去,别在这儿添乱。陪你奶奶说话去。”
江娇娇举着沾满面粉的手作势要抹他脸:“就是,难得见你这么勤快。”
苏软抿嘴一笑,转身去给奶奶倒了杯热茶。
江燃挠挠头,凑到奶奶身边:“得,那我们等着吃现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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