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火科技那间充满未来憧憬的会议室里，林烨正在白板上绘制“燎原”星图的同时，巨象电子亚太区总部那间可以俯瞰整个cbd的奢华办公室里，却弥漫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氛——焦躁、压力与冰冷的怒意。
赵天宏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宽大的办公桌。窗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象，象征着无尽的财富与权力，但此刻却无法抚平他内心的波澜。他手中拿着的平板电脑上，显示着一份由第三方商业情报机构提供的简报，内容直指星火科技——“玄武-1.0”芯片设计完成，已正式交付华芯国际流片。
简报后面还附有几张模糊但能看出大概的图表，显示了星火Noc新架构仿真验证通过的摘要数据。性能与功耗的预估指标，像一根根尖刺，扎在赵天宏的眼里。
他猛地转过身，将平板电脑重重地摔在光滑的红木办公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吓得站在办公桌前的几位下属浑身一颤。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赵天宏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切割着办公室里紧张的空气，“你们‘普罗米修斯计划’烧了多少钱？嗯？告诉我！几个亿美金砸进去，给我弄出来个什么？一个笨重得需要背包供电的头盔！一个识别率不到百分之七十、延迟高得能泡杯咖啡的玩具！”
他面前的几位，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负责人和核心项目经理，个个低着头，脸色苍白，冷汗涔涔。
“你们看看这个！”赵天宏用手指狠狠戳着平板屏幕，“星火！一个成立不到两年的小公司，一群从华光电冒出来的泥腿子！他们做出来了！完成了芯片设计！性能指标甚至可能超过我们实验室里的原型机！你们告诉我，巨象每年投入研发的费用是他们的几百倍几千倍，我们的优势在哪里？！我们的技术霸权在哪里？！”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技术负责人试图辩解：“Richard，我们的技术路线更注重基础研究和长期积累，他们的架构更取巧，而且他们似乎在某些算法上……”
“取巧？”赵天宏打断他，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逼视着他，“市场只会为结果买单！用户不会关心你的技术路线有多‘基础’！他们只关心哪个更好用！哪个更酷！现在，外面那个‘取巧’的公司，马上就要拿出一个可能颠覆我们触控根基的产品！而你们，还在跟我谈‘长期积累’？！”
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语气森然：“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普罗米修斯计划’的进度必须加快！三个月！我给你三个月时间，我要看到体积缩小一半、性能翻倍、可以实际演示的原型机！否则，整个项目组重组，所有人，包括你，”他盯着那个技术负责人，“滚蛋！”
技术负责人嘴唇哆嗦了一下，最终没敢再说什么，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出去！”赵天宏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
几位项目负责人如蒙大赦，几乎是踮着脚尖，快速地退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赵天宏和他的那位永远表情冷静、举止高效的女秘书安娜。
赵天宏松了松勒得他喘不过气的领带，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猛地灌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带来的灼烧感，似乎稍稍压下了他心中的火气，但眼神却变得更加阴沉。
“安娜，”他背对着秘书，声音恢复了冷静，但更令人不安，“看来，常规的技术竞争和供应链小动作，已经无法阻止这只讨厌的跳蚤了。”
安娜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平稳无波：“是的，Richard。星火的发展速度超出了我们最初的预期。他们获得了政府支持，并且似乎解决了核心芯片的瓶颈。”
“华芯国际……‘小巨人’……”赵天宏咀嚼着这两个词，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随即被更强烈的破坏欲覆盖，“不能让他们真的把芯片造出来，更不能让他们建立起生态。”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地看向安娜：“是时候启动‘暗影’计划了。双管齐下。”
安娜立刻拿出一个超薄的记事本和笔，准备记录。
“第一，人才猎杀。”赵天宏的声音冷酷而清晰，“给我列出星火核心研发团队的关键人员名单，尤其是芯片架构、算法、硬件集成方面的核心人物。让猎头去接触，开出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三倍、五倍，甚至十倍的薪资！巨象的股票期权！解决他们所有的后顾之忧！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抽空星火的技术骨干！”
“明白。”安娜迅速记录，“我们会通过多家背景干净的猎头公司同步进行，确保无法追踪到巨象。”
“第二，技术渗透。”赵天宏压低了声音，“想办法，安插我们的人进去。不一定非要进入核心研发层，哪怕是行政、后勤、测试岗位，只要能接触到他们的开发环境、项目进度甚至废料处理，都有可能找到有价值的信息。或者，收买一个能接触到内部信息的人。我需要知道他们下一步的具体产品规划、芯片的回片时间、以及……他们最致命的弱点。”
安娜的笔尖停顿了一下，谨慎地提醒：“Richard，这在华国法律下风险极高，一旦被发现……”
“那就不要被发现！”赵天宏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用最专业的人，走最隐秘的渠道。资金从特别项目支出，不走公司明账。我要的是结果，安娜，不是过程的风险评估。”
他看着窗外，眼神冰冷：“既然无法在阳光下堂堂正正地击败他们，那就别怪我们用点非常规手段了。技术霸权，不仅仅体现在专利和产品上，也体现在资源和手段的绝对掌控上。我要让林烨知道，挑战巨象，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他想象的要沉重。”
安娜合上记事本，微微躬身：“我立刻去安排。”
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
赵天宏独自一人，再次端起酒杯，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阳光照射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却无法照亮他眼底深处的阴霾。
一场针对星火科技的、更加凶险也更加隐秘的战争，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这一次，不再是市场和技术的明争，而是人才与情报的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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