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潮”工作室的玻璃门被“哐当”一声推开时,林晚正在给新设计的卫衣钉纽扣。
两颗灰扑扑的脑袋探进来,男的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褂子,女的裹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头巾,袖口还沾着不明污渍,站在亮堂的工作室里,像两只误入孔雀园的灰麻雀。
“请问……林晚在这儿吗?”男人搓着手,眼神贼溜溜地扫过墙上挂着的成衣,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林晚捏着纽扣的手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这两人看着面生,听口音像是内地乡下的,她不认识。
“我就是。”她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你们找我有事?”
“哎哟!可算找着你了!”女人突然尖着嗓子喊起来,几步冲到林晚面前,枯瘦的手指差点戳到她脸上,“我们是你三姑丈家的表舅,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林晚被她吼得耳膜发疼,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表舅?我不认识你们。”
原主的记忆里只有模糊的乡下片段,根本没有什么表舅。这两人来得蹊跷,眼神里的贪婪藏都藏不住,让她心里警铃大作。
“你这孩子,怎么不认亲戚呢?”男人也凑上来,脸上堆着假笑,“我们是从老家来的,你爹娘走得早,家里就剩我们这些亲人了。听说你在港城发大财了,特意来看看你。”
“发大财”三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货架上那件缀着珍珠的外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林晚心里的疑虑更深了,刚想叫保安,女人突然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起来:“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亲戚发达了就不认人了哟!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让你嫁给村东头的王屠户,好歹能换两担米……”
“王屠户?”林晚像被雷劈中,猛地看向那个女人,“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女人见她有反应,嚎得更起劲了,“当年你爹娘欠了我们家八块大洋,说好让你嫁给杀猪的老王抵债,你倒好,偷偷跑来了港城!现在你成了沈总的未婚妻,穿金戴银的,这笔账总该算算了吧?”
男人在一旁帮腔,唾沫星子横飞:“就是!你现在发达了,可不能忘了本!当年要不是我们帮你家垫着丧葬费,你爹娘连个棺材板都没有!如今你要嫁入豪门了,这嫁妆怎么也得分我们一半,就当是还当年的情分!”
嫁妆?抵债?嫁给杀猪汉?
零碎的信息像冰锥一样扎进林晚脑子里,原主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清晰起来——昏暗的土房,母亲临终前浑浊的眼泪,三姑丈拿着欠条逼她签字的狰狞嘴脸,还有那个满脸横肉、手里总拎着滴血屠刀的王屠户……
原来原主不是单纯来港城讨生活,是为了逃婚!是为了躲开那场用八块大洋就能买断一生的交易!
这些所谓的“亲戚”,根本不是来看她,是来敲竹杠的!是想把她重新拖回那个吃人的泥潭里!
“你们不是人!”林晚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她才十六岁!你们就敢把她卖给杀猪的换钱?还有脸来要嫁妆?!”
她的声音又急又怒,带着哭腔。一想到原主可能遭受的苦难,想到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那个可怜女孩用命换来的,她的心脏就像被人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男人被她吼得恼羞成怒,上前一步想抓她的胳膊,“我们拉扯你长大容易吗?要点嫁妆怎么了?这本来就是你该给的!”
“滚开!”林晚猛地甩开他的手,力气大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钱我可以给,但不是什么嫁妆,是给你们买棺材的!”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原主的记忆里全是恐惧和不安,为什么她宁愿在港城睡天桥底也不回老家——这样的“亲人”,比豺狼虎豹还可怕。
“反了你了!”女人跳起来想打她,被及时赶来的保安拦住。她挣扎着尖叫,“大家快来看啊!沈总的未婚妻忘恩负义,发达了就不认穷亲戚啊!还是从乡下逃婚跑出来的,不知廉耻……”
她的喊声引来了路人围观,指指点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林晚身上。她的脸气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唇不肯掉下来——不能哭,不能让这些人看笑话。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划破嘈杂:
“谁在这儿撒野?”
沈廷洲大步走进来,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地面,带着凛冽的寒气。他一眼就看到了被保安拦着的两个泼皮,还有林晚泛红的眼眶和攥得发白的拳头,眼底的戾气瞬间翻涌上来。
“沈、沈总?”男人认出了他,吓得腿一软,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没了。
沈廷洲没理他,径直走到林晚身边,脱下风衣披在她肩上,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眼神更冷了:“怎么回事?”
林晚刚想说话,那个女人又开始嚎:“沈总您可来了!这丫头发达了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还骂我们……”
“闭嘴。”沈廷洲冷冷地打断她,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她的脸,“张秘书,查一下这两个人的底细,还有……”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不容错辨的狠戾,“查清楚当年是谁逼她嫁人的。”
他没问林晚发生了什么,却用最直接的方式选择相信她,护着她。
林晚裹紧身上带着雪松味的风衣,心里的委屈和愤怒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沈廷洲看到她掉眼泪,眼底的阴翳更浓了。他没再看那两个亲戚,只是对保安吩咐:“把他们拖出去,交给警察处理。另外,通知律师,准备起诉他们诽谤。”
“别、别啊沈总!”男人吓得魂都没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们错了!我们就是来看看她,没别的意思……”
女人也不敢嚎了,瘫在地上瑟瑟发抖。保安可不管这些,架起两人就往外拖,他们的惨叫声很快消失在街角。
围观的路人见没热闹看了,也渐渐散去。工作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林晚压抑的哭声。
沈廷洲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们太过分了……”林晚埋在他怀里,声音哽咽,“他们怎么能那样对她……”
她没说“她”是谁,但沈廷洲懂。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林晚时,她眼里藏着的那点怯懦,想起她偶尔看着远方发呆的样子,原来那些背后,藏着这么多不堪的过往。
“以后不会了。”他抱紧她,声音低沉而坚定,“有我在,没人能再欺负你。”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林晚靠在沈廷洲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心里那块因为原主过往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或许她永远无法替原主讨回所有公道,但至少现在,她可以带着这份记忆好好活下去,活得比任何人都精彩。
而那些试图伤害过她们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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