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的白菊散发着清苦的香,林晚跪在蒲团上,指尖抚过遗像里老爷子的眉眼。照片是去年拍的,老人穿着沈廷洲送的中山装,嘴角抿着笑,眼神却不如从前锐利了,像蒙了层温和的雾。
“妈,你起来歇歇吧。”沈念晚扶着她的胳膊,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喇叭裤的裤脚沾了点灰,却依旧挺括——那是林晚特意给她做的,说穿得精神点,才对得起爷爷。
林晚摇摇头,目光落在供桌前的青瓷碗上。碗里盛着老爷子最爱吃的桂花糕,还是她昨天凌晨起来蒸的,现在已经凉透了,像这满堂的寂静。
她想起第一次见老爷子的情景。那时她刚和沈廷洲在一起,穿着自己做的喇叭裤,站在沈家老宅的红木地板上,紧张得手心冒汗。老人坐在太师椅上,拐杖在地上顿了顿:“我们沈家,不娶投机取巧的女人。”
后来是怎么慢慢接受她的?林晚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会在她来送新做的裤子时,假装不经意地问“厂里忙不忙”;记得他把沈氏的股份偷偷转给念晚时,特意交代“别让你妈知道,她要犟”;记得上个月她来送桂花糕,老人拉着她的手,说“当年是我老糊涂,看走了眼”。
“晚晚。”沈廷洲走过来,黑西装的袖口沾了点白灰。他蹲下身,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指尖带着室外的寒气,“爸刚才醒了,说想见你。”
林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跟着他穿过回廊往卧室走时,脚步像踩在棉花上。沈廷洲的手一直牵着她,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孝服传过来,成了她唯一的支撑。
卧室里弥漫着草药味,老爷子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看见林晚,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枯枝似的手颤巍巍地伸过来。
“爸。”林晚握住他的手,那双手曾经握过权柄,挥过拐杖,此刻却轻得像片羽毛。
“沈家……”老人的声音气若游丝,每个字都耗尽力气,“交你了。”
林晚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她想起他当年反对她做喇叭裤,反对她进沈氏,甚至在家族聚会上说她“不懂规矩”。可现在,这个一辈子骄傲的老人,却把整个沈家,托付给了她这个曾经被他看不起的“外姓人”。
“您放心。”她哽咽着点头,掌心被老人的指甲掐得生疼,“我会和廷洲一起,守好这个家。”
老爷子像是松了口气,嘴角牵起个极淡的笑,眼睛慢慢闭上了。握着她的手,也缓缓垂落。
“爸——”沈廷洲的声音嘶哑,他上前一步,却被林晚拉住了。她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出声,让老人安静地走。
走出卧室时,天已经暗了。沈念晚和沈思洲站在廊下,看见他们出来,姐弟俩的眼泪又涌了上来。“爷爷他……”
“走了。”沈廷洲的声音很轻,他把林晚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别担心,有我。”
守灵的那几天,林晚像个上了发条的钟。接待吊唁的宾客,安排出殡的流程,甚至还记得提醒沈廷洲按时吃药。沈廷洲看着她挺直的背影,总想起多年前她在夜市收摊的样子——再累也不弯腰,再难也不落泪。
出殡那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林晚穿着素色的旗袍,外面罩着黑外套,手里捧着老爷子的遗像,走在最前面。沈廷洲紧随其后,手始终护着她的腰,生怕她被人群挤到。
经过沈家老宅的巷口时,林晚的脚步顿了顿。她想起老爷子总坐在门口的藤椅上,看她从这里经过,手里拎着给孩子们做的新裤子。那时的阳光总是很好,把老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吧。”沈廷洲低声说,指尖在她腰间轻轻捏了捏。
林晚点点头,继续往前走。雨丝落在她脸上,冰凉的,像老人最后落在她手背上的温度。
葬礼结束后,沈家人聚在老宅商量后事。二伯红着眼眶说:“爸走前交代了,沈氏的事……听林晚的。”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这些年林晚为沈家做的,他们都看在眼里——是她在沈氏危机时拿出工厂的利润,是她力排众议搞改革,是她让这个曾经有些僵化的家族,慢慢有了新的生气。
林晚坐在老爷子常坐的太师椅上,看着底下的叔伯辈,突然明白了老人那句“交你了”的分量。不是权力的交接,是信任的托付,是把他守护了一辈子的家,交到了一个他终于认可的人手里。
“爸生前最在意的是沈氏的名声。”林晚的声音平静却有力,“我和廷洲的意思,把老宅改成基金会,资助像我当年一样想创业的年轻人,也算圆了爸的心愿。”
没人反对。沈廷洲坐在她身边,握住她放在扶手上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傍晚离开老宅时,沈念晚突然说:“爷爷肯定是觉得妈妈最厉害,才把家交给妈妈的。”
沈思洲点点头:“就像妈妈设计的喇叭裤,总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林晚笑着揉了揉孩子们的头发,眼角的泪却悄悄滑落。车窗外,老宅的门慢慢关上,把所有的往事都锁在了里面。
沈廷洲递给她一张纸巾,声音温柔:“累了吧?”
“有点。”林晚靠在他肩上,“突然觉得,我们都成了被依靠的人。”
“还有我呢。”沈廷洲把她抱得紧了些,“你依靠我,我依靠你,咱们一起。”
车开上大路时,雨停了。夕阳从云缝里钻出来,给天空镀上了层金边。林晚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觉得,所谓传承,从来不是守住一成不变的过去,而是像老爷子信任她那样,把接力棒交给值得的人,让家的温度,在时光里慢慢延续。
就像她会把对喇叭裤的热爱,传给念晚;就像沈廷洲会把对家人的守护,教给思洲;就像老爷子最终明白,能让沈家走得更远的,从来不是固执的规矩,是像她这样,既有柔软的善意,又有坚硬的担当的人。
“回家吧。”林晚轻声说。
“好,回家。”沈廷洲握紧她的手,方向盘轻轻一转,朝着家的方向驶去。那里有暖好的饭菜,有孩子们的笑声,有他们共同守护的,充满烟火气的人间。
而老爷子的嘱托,会像颗种子,在他们手里,长出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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