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噎的难受,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萧子麓已经带着黑衣出去了,气得老夫人随手将桌上的茶盏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满屋里伺候的十几个丫鬟,个个大气不敢出,都低着头不说话。这场面她们隔三差五就要见一回,这时候谁出头谁倒霉。
王爷明摆着不想让老夫人干涉这凌王府的任何事,老夫人若是安安静静地在自己院子里,也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可她偏偏喜欢什么都过问,每次都被王爷给顶回来,什么也管不了不说,还丢了面子。
每次她都要发一通脾气,不解气的时候,还要拿下面的丫鬟出气。
这个时候,只有她身边的一等贴身丫鬟珍珠敢劝上几句。
珍珠见老夫人发怒,上前给她抚了抚胸口道:“老夫人,您消消气。王爷自小就是这个脾气,您还不了解吗?脸上永远冷冰冰的,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说到底,王爷还不是怕您累着吗?”
老夫人冷哼道:“怕我累着?他是根本没把我当将军夫人,他心里一直认为秦氏那个贱人才是真正的将军夫人。可是,他别忘了,从始至终我才是正妻,秦氏只不过是平妻。平妻是什么?别看有个‘妻’字儿,那也是要跟我面前执妾礼的!”
老夫人越说越激动,珍珠忙附和道:“那是,您才是正儿八经的的将军夫人,无论如何,王爷也要称呼您一声‘母亲’的。”
“哼!”老夫人冷哼道:“母亲?他仗着陛下的宠爱,何曾把我放在眼里过?他没有王妃,这凌王府理应该由我掌家,他却弄个什么罗管家来。王府里的事务全都瞒着我,连他那几个黑的白的侍卫都比我知道的多!”
珍珠实在无奈,老夫人不是王爷亲生,当年还用计抢了王爷亲生母亲秦氏的姻缘,害得秦氏只能入将军府做平妻,一辈子屈居她之下。
就这样,王爷还能称她一声“母亲”,让她在王府里尽享荣华富贵,已经是很不错了,老夫人还天天想着在这王府里掌权,王爷能给她好脸看吗?
若不是秦氏在老将军战死沙场时殉情而死,现在这凌王府哪有这位老夫人的位置?
可珍珠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能继续劝道:“咱们大周以孝治国,王爷也是重视孝道的。您看您这院子里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最好的?除了宫里的娘娘,满京城还有谁比您享福?”
老夫人一想也是,京城的贵妇圈子里,就属她最有钱、最有排场,多少人背地里嫉妒她。
这么一想,老夫人脸上才好看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满地道:“只是,我毕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他成亲这么大的事,一点都不让我过问,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珍珠道:“不是不让您过问。王爷不是说了吗?什么聘礼啊、婚期啊,这一应事务都是陛下过问的,您还能抢了陛下的风头不成?”
老夫人忙打断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珍珠笑道:“这就是了。咱们王爷从小性子冷淡,就这么个脾气。等新王妃入了门,想必王妃一定是会对您恭敬有加,小心侍奉您这位婆婆的。”
老夫人笑道:“这倒有理,儿媳妇对婆婆总是要恭顺的,若是不然,我是打也打得、骂也骂得的。”
珍珠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笑笑,心里却暗想:这老夫人啊,在王府里,说好听些是个富贵闲人,说不好听了,就是个摆设罢了,还想摆婆婆的款儿,拿捏儿媳,也不知道这王府日后要怎么闹了。
话说苏守仁从皇宫出来,回了苏府,楚氏看他今天回来的比往日都晚,不免担心,忙上前问道:“老爷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可是宫中有事?”
苏守仁看看周围,对楚氏道:“去里头说吧!”
二人进了内室,苏守仁把今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楚氏的心也是跟着他的讲述七上八下。
待苏守仁讲完,楚氏缓了缓,才问道:“那这么看来,陛下没有把韵诗和苏云瑶换回来的意思了?”
苏守仁摇摇头:“应该是没有,毕竟圣旨已下,陛下也不能反悔了。”
楚氏放下心来,又不觉叹气道:“只是可惜了大皇子封王的事情,我原本还想着,这次大皇子要是能封个亲王,不,哪怕是郡王,咱们韵诗嫁过去的时候,也是王妃的礼了。可这事现在看来,一时半会儿怕是不成了。要不然,这婚事过一阵再说?反正韵诗现在也还小。”
苏守仁道:“我看贵妃因为这个事情是动了怒的,要是弄不好,再把这婚事丢了可不是玩的。况且,你看韵诗对大皇子也是有心的,要是婚事不成,她怕是也要伤心。只是这关口,不知道贵妃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我也得看看时机再提才行。”
楚氏惊道:“怎么?娘娘那边不愿意这婚事了?”
苏守仁安慰道:“暂时应该还不至于,不过我们也不可太过耽搁才是。”
楚氏想想,若能以王妃之礼迎娶苏韵诗当然最好,但眼下最紧要的还是这婚事顺利才行,对苏守仁道:“老爷说的是,眼看中秋了,按照往年,娘娘都是会召我和韵诗进宫,今年要好好准备才是。”
苏守仁欣慰地点点头:“对,你也跟韵诗说一下,让她好好准备准备,多讨讨贵妃的欢心。”
楚氏应了,便往苏韵诗的听雨筑去了。
苏守仁这边刚跟楚氏说完,就听下人来报:大皇子和国师来访。
“大皇子?和国师?”苏守仁不可置信地问道。
下人道:“是大皇子和国师没错。门房那边已经开正门迎接了,想必现在二位贵客已经在前厅了。”
苏守仁连忙起身,一边往前厅去,一边吩咐下人去听雨筑叫楚氏。
苏守仁来到前厅,果然见到大皇子和国师青云道长。
大皇子见了苏守仁,恭敬地叫了一声“舅舅”。苏守仁得知他二人是替苏韵诗“捉鬼”而来,心里顿时不快。
但他虽然被大皇子称呼一声“舅舅”,到底君臣有别,青云道长更是他不敢得罪的,只能恭恭敬敬地行礼,并请他们往主座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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