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似是察觉她的疑虑,袖中飞出三枚铜钱,精准打灭殿内三盏烛火——光影变幻间,竟照出房梁上倒挂着的数十具尸体,皆是雷音寺僧众!
「法空大师圆寂七日了。」无心指尖佛珠转动如飞轮,「现在坐在莲台上的…是暗河「内河」的「佛面修罗」。」
唐莲豁然抽剑,却见法空「尸体」突然睁眼,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雪月城果然派了两条小狼崽子来,可惜…」他抬手抛出一把骨灰,殿内长明灯尽数熄灭!
黑暗中,唐蕊感觉有冰冷的指尖划过脖颈。她猛地旋身,柔水真气化作冰刺向后刺去,却听见「叮」的金属碰撞声——有人用匕首架住了她的攻击!
「小师妹,反应不错。」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唐莲瞳孔骤缩,这竟是他二师兄的嗓音!可二师兄三年前就该…
无心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他们能模仿声线、易容形貌,却学不来真正的剑意。唐莲,用你青霄诀的「听风辨位」。」
唐莲闭目凝神,忽闻袈裟摩擦声中夹杂着极轻的铁链响动——是暗河「锁魂七煞」的独门兵器!
他猛然挥剑,青光劈开黑暗,竟看见「法空大师」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戴着蛇形面具的杀手!
「破!」唐蕊趁机引动殿外雨水,水龙撞破窗纸卷住杀手脚踝。
那杀手竟不挣扎,反而露出诡异笑容:「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拿到山河志?可笑!」他咬破舌尖,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黑色虫卵!
虫卵落地即化作毒雾,唐莲挥剑劈开一条生路,却见唐蕊突然踉跄着扶住供桌——她刚才为了控水龙,早已透支真气。
无心甩出佛珠缠住两人腰间,化作金光掠向屋顶:「跟紧我,去藏经阁!」
三人刚跃出宝殿,便见整座寺院已被紫色雾墙包围。
唐蕊望着山下蠕动的雾海,忽然想起林锐临死前的话:「内河….在我们眼皮底下。」
她转头看向无心的背影,却发现白衣僧人耳垂上的银饰不知何时变成了暗河的蛇形纹样!
「师伯小心!」唐莲挥剑挡开从斜刺里袭来的暗器,却见无心转身时,眼中竟闪过一丝狠厉。
那目光太过熟悉,像极了楚晗昨夜查看山河志残卷时的神情。
「唐莲,你可知为何楚晗不让你用冰魄银针?」无心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因为那根本不是暗器,而是钥匙——打开雷音寺地宫的钥匙。」
唐蕊感觉浑身血液都在结冰:「师伯…你到底是谁?」
无心抬手摘下面具,露出与楚晗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左眼角多了道暗河特有的刀疤:「我是楚晗的孪生弟弟,楚泓。当年所谓的「叛出雪月城」,不过是一场戏。」
藏经阁顶,月光穿过云层。唐莲握紧剑柄的手青筋暴起,他终于明白为何楚晗总对他欲言又止——因为他的眉眼,像极了当年被楚泓害死的大师兄。
「山河志残卷里藏着前朝秘宝的地图,而雷音寺地宫….」楚泓指尖弹出一枚冰晶,竟与唐莲用过的冰魄银针一模一样,「藏着能让暗河掌控天下的「血河蛊」。可惜啊,我那好哥哥总以为能用师徒情分感化我。」
唐蕊突然想起楚晗给的驱毒散瓶底刻着的「泓」字,浑身冷汗直冒:「师祖他…早就知道你会假冒无心?」
楚泓大笑:「所以他才让你们来送钥匙啊!否则凭你们这点微末道行,怎么可能闯过我布下的迷魂阵?」
他抬手点向唐莲眉心,「现在,把你体内的冰魄真气渡给我——当年大师兄能抗住「血河蛊」,你的血脉一定也行。」
千钧一发之际,殿外突然传来晨钟轰鸣。唐蕊看见真正的无心和尚踏着月光而来,手中托着一盏琉璃灯,灯芯上跳动的竟是金色佛火!
「楚泓,你终究还是输给了执念。」无心指尖佛火飞出,点燃楚泓的衣袖,「三年前你杀了我座下弟子易容成他,却没学会佛门的「不动明王印」。」.
楚泓惊觉不妙,挥袖欲逃,却被唐莲的风刃斩断退路。
唐蕊趁机将全部真气注入琉璃灯,佛火瞬间暴涨,照亮了楚泓腰间晃动的雪月城令牌——那赫然是属于楚晗的「北斗令」!
「原来内鬼是你…」唐莲声音发颤,「师祖他..」
无心摇头:「楚晗施主为了引他现身,早已自封经脉七日。现在,该了结这段恩怨了。」
佛火焚尽楚泓的幻象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唐蕊瘫坐在藏经阁台阶上,望着手中碎成两半的冰魄银针,忽然发现断口处刻着极小的「晗」字。
原来楚晗早就留了后手,用自己的真气在银针里设下封印,-防止楚泓得逞。
「接下来怎么办?」唐莲扶着无心走向地宫入口,却见老和尚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竟凝成黑色蛊虫形状。
无心苦笑:「楚泓给我下了「子母蛊」,若不尽快找到血河蛊母,三日后..」他看向唐蕊腰间的玉瓶,
「楚晗施主给你的驱毒散,其实是蛊虫的引药吧?」
唐蕊猛然想起楚晗递药时的眼神,那不是怀疑,而是愧疚。她握紧玉瓶,柔水真气在指尖聚成冰晶:「师伯,我带了师祖的「冰魄心诀」玉简,或许能…」
话未说完,地宫深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地宫入口处,潮湿的石壁上爬满暗红色苔藓,每一步都能踩出粘稠的汁水。
唐蕊举着琉璃灯,灯光映出石壁上的古老图腾——两条交缠的巨蛇吞吐日月,蛇瞳处嵌着两枚冰晶,竟与唐莲体内的冰魄真气产生共鸣。
“别动。”无心突然按住唐莲肩头,佛火照亮前方石阶,只见每一级都刻着半人高的骷髅,眼窝处插着暗河杀手的断刀,“这是「万骨噬心阵」,当年梁帝为镇血河蛊而设。”
唐蕊轻抚图腾蛇瞳,指尖突然刺痛——冰晶缝隙里渗出黑血,在她掌心汇成细小的蛇形纹路。唐莲见状欲拔剑,却被无心拦住:“她的柔水真气与冰晶相生,或许能破阵。”
“用你的血,喂给蛇瞳。”无心将琉璃灯推向唐蕊,“别怕,佛火会护住你心脉。”
·\"…“
唐蕊咬牙刺破指尖,鲜血滴入蛇瞳的瞬间,整面石壁突然震动。
冰晶缓缓升起,露出其后的青铜门,门上用蛊文刻着:「双子血祭,启闭阴阳」。
楚泓的笑声突然从头顶传来:“好个无心和尚,竟让我弟弟的徒弟来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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