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弹指而过。
这三天,对于归墟山方圆百里内的无数人来说,却仿佛比三年还要漫长。
仙人开山,传授长生之法!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掀起了滔天巨浪。初时,人们将信将疑,但随着越来越多在归墟山上做过杂役的村民现身说法,描述那如同仙境般的浓郁“仙气”,以及自身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怀疑迅速被狂热所取代。
长生,这是一个刻在人族骨子里的终极梦想!
于是,在这三天里,通往归墟山——不,现在所有人都已改口称之为“归墟仙山”的崎岖山路上,人潮汹涌,络绎不绝。有拄着拐杖、被子孙搀扶着前来求一丝延寿之机的富商豪绅;有背着行囊、眼神坚毅的穷苦少年;更有一些气息诡异、隐藏在人群中,窥探此地的江湖异士与……妖物。
当第三天的晨曦撕开云雾,洒在归墟山门前那片被临时开辟出的巨大广场上时,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不下万人!
“咚——!”
一声悠远绵长的钟鸣,自山顶传来,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与喧嚣。
万众瞩目之下,一道青色身影,脚踏虚空,自山顶那座简朴的茅草大殿中,一步步凌空走下。
他身穿一袭朴素的青色道袍,黑发仅用一根木簪束起,面容年轻得过分,但那双眼眸,却深邃得仿佛蕴含着星辰宇宙。他没有任何夸张的威压,却自有一股镇压全场的从容气度。
正是归墟道主,张晓凡!
“恭迎道主!”
以福伯为首的杂役们齐声跪拜,声音响彻山谷。
数万前来拜师学艺的人,也被这神仙般的出场方式震撼得心神摇曳,纷纷自发地跪倒在地,山呼道主,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张晓凡悬浮在半空,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一张张或激动、或虔诚、或贪婪、或警惕的脸庞,缓缓开口。
“我,归墟道主。今日,开山收徒。”
他的声音不大,却运用了灵力,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入我归墟门,需过两关。第一,问心。第二,验骨。”
“心性不正者,纵有通天之才,我归墟不收!”
“根骨不佳者,纵有向道之心,亦与仙道无缘。”
“问心路,在尔等脚下。验骨石,在吾之身后。能走到这测灵石前者,便算过了第一关。”
说罢,他手指轻轻向下一压。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瞬间笼罩了整个山门广场。所有人都感觉脚下的土地仿佛活了过来,眼前景象斗转星移,原本清晰的山门变得若隐若现,仿佛隔着一层水幕。
幻阵,问心阵!
这是张晓凡用系统赋予的基础阵法知识,结合世界树逸散的灵气,布下的一个简易考验。此阵不伤人,却能引动人心底的七情六欲,贪婪、恐惧、嫉妒、懒惰……心志不坚者,会深陷其中,在原地打转,无法寸进。
“考验,开始。”
随着张晓凡话音落下,广场上的人群开始骚动,然后迈开了脚步。
有的人刚走一步,便双眼迷茫,停在原地傻笑,显然是陷入了对金钱权力的幻想。
有的人则是面露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妖魔,尖叫着转身就跑,却只是在原地兜圈。
更有甚者,看着身边的人超过自己,便心生嫉妒,竟伸出脚去绊倒旁人,结果自己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再也站不起来。
一时间,广场上众生百态,尽显无疑。
大部分人都被困在原地,只有少数心志坚定、或心思单纯之人,才能抵御住幻象的侵扰,虽然步履维艰,但依然坚定地朝着山门的方向前进。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时辰后,终于有第一个人走出了幻阵的范围。
那是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衣着破烂,面黄肌瘦,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他走出幻阵,看到近在咫尺的测灵石和那位仙人道主,激动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仙人!我……我走过来了!”
张晓凡微微颔首:“上前来,将手放在测灵石上。”
少年依言上前,颤抖着将小手按在了那半人高的白色玉石上。
“嗡!”
测灵石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随即,一道土黄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约有三尺之高。
“下品土灵根,尚可。你叫什么名字?”张晓凡问道。
“回仙人,我叫石头!”少年激动地回答。
“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归墟道场第一位外门弟子,赐名,石坚。到一旁等候。”
“谢道主赐名!谢道主!”石坚激动得热泪盈眶,恭敬地退到一旁。
有了第一个成功者,后面陆续有人走出幻阵。但大多数人的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凡品灵根,无缘仙道,下山去吧。”
“凡品灵根……”
“凡品灵根……”
一连十几个,都是凡品,这让场外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万中无一,仙缘竟是如此渺茫!
就在这时,一个身姿曼妙、容颜绝美的红衣女子,莲步轻移,巧笑嫣然地走出了幻阵。她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衣裙甚至没有沾染半点尘土。
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好美的女子!”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女子对周围的惊叹置若罔闻,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张晓凡,而后盈盈一拜:“小女子胡倩儿,见过道主。”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天生的魅惑,让不少心志不坚的男人听得骨头都酥了。
“验骨。”张晓凡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是。”
胡倩儿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按在测灵石上。
“嗡——!”
这一次,测灵石的反应远比之前剧烈!一道赤红色的光柱冲天而起,高达六尺!光芒之盛,几乎将半个广场都映成了红色!
“中品火灵根!不错。”张晓凡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赞许。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胡倩儿身后,一条毛茸茸的火红色狐尾,不经意间显露出来,轻轻摇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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