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船坞的角落,弥漫着河水的腥气与木材腐烂的霉味。洛逍遥背靠着冰冷的木桩,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撕裂般的痛楚。左肩处,那个乌黑的掌印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出的阴寒邪气正不断侵蚀着他的经脉,与之前未愈的内伤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最后的意志力压垮。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浸透了鬓角。
白清羽跪坐在他身旁,指尖心灯光芒急促地闪烁着,全力压制着那顽固的邪气。她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先前维持光壁和抵御邪术消耗了大量心力,此刻唇色淡白,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但她眼神专注,没有丝毫退缩,将一缕缕精纯温和的心灯之力,源源不断地渡入洛逍遥体内,与那蚀骨的阴寒激烈对抗。
“呃…”洛逍遥闷哼一声,身体微微痉挛,邪气的冲击让他牙关紧咬。他能感觉到,白清羽的力量如同暖流,正艰难地阻挡着寒毒的蔓延,但想要驱散,却非一时之功。
“别动,凝神!”白清羽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另一只手快速从随身药囊中取出几根银针,精准地刺入洛逍遥肩周几处大穴,暂时封住邪气扩散的路径。
赵石头蜷缩在几步外,紧张地看着这一切,小脸上满是恐惧和担忧,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了治疗。
短暂的调息后,洛逍遥的气息稍稍平稳,但伤势依旧沉重。他睁开眼,看向白清羽,眼中带着歉意和决绝:“清羽…我拖累你了。”
“别说傻话。”白清羽打断他,眼神清澈而坚定,“若非你舍身挡那一掌,我们谁都逃不掉。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为你彻底疗伤。他们…很可能还在附近搜寻。”
洛逍遥点头,强撑着想要站起,却是一个踉跄。白清羽连忙扶住他。此刻的洛逍遥,虚弱得连站稳都困难,更别说与人动手了。
“必须…找个绝对隐蔽的地方。”洛逍遥喘息着,目光扫过昏暗的船坞。这里并非久留之地,随时可能被搜到。
白清羽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我记得…早年随师父行医时,曾听人提起,这旧码头区地下,有一些废弃的漕运暗道和储冰的地窖,因河道改道早已无人使用,入口极为隐蔽…”
这或许是一线生机!
事不宜迟!白清羽搀扶着洛逍遥,示意赵石头跟上,三人小心翼翼地离开船坞,沿着荒废的河岸艰难前行。夜色是他们唯一的掩护,每一步都踏在湿滑的淤泥和碎石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白清羽一边支撑着洛逍遥大部分体重,一边全力催动心灯余烬,感知着周围的地气流动和能量异常,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入口。洛逍遥则凭借残存的意志力,努力调动内力压制伤势,不让自己完全成为累赘。
寻找的过程漫长而煎熬。好几次,远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或衣袂破空声,都让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立刻屏息隐匿,直到声音远去才敢继续行动。洛逍遥的伤势在奔波中反复发作,嘴角不断溢出暗红色的血沫,看得白清羽心如刀绞。
终于,在天色即将破晓前,最黑暗的时刻,白清羽在一处长满厚厚苔藓、被坍塌的砖石半掩的河堤下方,感知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周围环境的阴凉气息和空洞感!
“在这里!”她低声道,示意赵石头帮忙搬开几块松动的砖石。
清理之后,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黑黝黝的洞口显露出来,一股混合着陈年水汽和尘土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我先进去探路。”白清羽毫不犹豫,指尖凝聚心灯光芒,率先钻入洞口。片刻后,里面传来她压低的声音:“安全,可以进来!”
赵石头随后钻入。最后,在白清羽的接应下,洛逍遥咬着牙,忍受着全身剧痛,艰难地爬进了洞口。
洞内是一条向下倾斜、狭窄潮湿的砖石甬道,空气污浊,但确实隐蔽。三人沿着甬道向下爬行了约十数丈,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约莫半间屋子大小的地下空间,四壁是冰冷的石砖,角落里堆着一些早已朽烂的木架和空桶,显然是废弃已久的地下储冰窖。
这里,暂时安全了。
白清羽立刻将洛逍遥扶到一处相对干燥的角落躺下,再次全力为他疗伤。赵石头则懂事地守在甬道入口附近,紧张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地窖中一片死寂,只有洛逍遥压抑的喘息声和白清羽指尖微光闪烁的细微声响。突围的惨烈、负伤的沉重、隐匿的艰难,让三人的心情都沉到了谷底。但至少,他们暂时摆脱了迫在眉睫的追杀,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然而,洛逍遥的伤势,以及星陨教如影随形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预示着这场逃亡与抗争,远未结束。新的藏身处,是暂时的避风港,还是另一个陷阱的开始,尚未可知。
突围负伤,几近绝境。
匿踪潜行,暂得喘息。
前路漫漫,伤势沉重,希望如同这地窖中的微光,摇曳不定,却未曾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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