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年。
“唉唉唉，你们听说了吗，咱们男监舍这边住进来一个老太太！”
“什么？”
“不知道是吧，我也是刚听说，咱们这边真住进来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什么情况？”
“怎么着，想知道，想知道啊，先赏根烟抽抽呗，我可把丑话说前头，最次也得来根玉溪！”
“行，你要是说出来个子午寅卯，整盒都送给你了！”
“那你就听我慢慢说，我跟你说那个老太太别看长得像个女的，其实是个男的，你知道他怎么进来的吗！”
“怎么进来的，他把他儿媳妇肚子搞大了，然后，他儿子以为他儿媳妇儿在外面跟别人戴绿帽子，结果一问才知道是他娘搞的，然后，那老太太就把他儿子给杀了！”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我没听清楚，什么意思，怎么那个老太太把他儿媳妇给搞怀孕了，你到底说什么意思！”
“ 嗨，这你还没听懂，我说的还不够清楚，那老太太，他是又男又女，又能生小孩，还能tmd让女人怀孕，你说这老太太是不是邪乎！”
“哎哟，这大千世界可真是无奇不有，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呢！”
……
清晨，陈青峰从睡梦中醒来，昨天晚上又做梦了，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天晚上他突然梦见了以前在监狱里遇到的一件奇事。
九二年那年，他们监狱里突然关进来一个奇怪的犯人，一进来的时候是一个长头发的女的，不过进来之后一直单独关着，到后面还时不时的有人把他送到外面的医院进行检查，后来，没过多久就从他们监狱转走了。
当时整个监狱都轰动了，因为男监区居然关进来一个女的。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个老太太并不是个女人，或者说他是既男又女，是个双性人。
双性人这个概念也是陈青峰后来出狱之后才知道的，当时他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立刻就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说起那个案子，其实还挺复杂的，据说是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个老太太是年轻的时候被人贩子卖过来的，后来就在村里给一个瘸腿的老头生了孩子，之后一直都很正常，可是后来经过公安的调查才发现，原来这个长得像女人的老太太，常年霸占了自己的儿媳妇，而且还跟村里很多妇女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后来之所以送出去，是因为老太太被送进来的时候，身上带着病，得时不时的送到医院去看病。
陈青峰早上刷牙的时候，想着的就是自己手上的案子，昨天他在张大勇的宿舍，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不妥当的地方，一个男青年居然没有刮胡子的东西。
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今天一大早，他们要去人民医院那边拜访李春来，不过刚到医院这边，陈青峰先是和保卫处的同志取得了联系。
“你好你好，听说你们是市局来的！”
“对，我们在查一个案子，大概是几个月前，春城这边不是有团机关召开了一个全国青年干部培训会吗，这个案子和培训会上发放的一个纪念品有关系，我们想联系一下参会的人员，看看那个纪念品的发放情况，然后就在名单上发现了你们医院的李春来大夫！”
“李春来，我们医院那个外科的，你们找他呀！”
“不不不，我们这一次来先了解一下他的情况，然后回去之后汇报，看看需不需要找他本人谈一谈，可能下一回还得来一次！”
“这样啊，李春来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不过他的情况医政部获取更清楚，要不我把他们科室主任叫过来！”
“不用了吧，我们就稍微了解一下，对了，李春来结婚了没有？有没有对象？”
“他啊，怎么说呢，他这个人命不好，其实人挺好的，但是命苦啊，大概一个月前吧，他老婆卧轨了！”
“什么？”
“所以，你们来找他啊，要是没什么大事的话，我看还是别打扰他了，他现在可能还没走出来，现在单位里的同志都很关心他，毕竟他是我们医院的业务骨干，出了这样的事儿……”
陈青峰听到这里，跟身边的刘伟对视了一眼。
李大明记录的时候也停顿了一下。
“他老婆为什么会突然卧轨！”
“这件事说来就奇怪，他们小两口感情一直很好，他爱人是我们医院一个退休的老同志介绍的，在市里另外一所医院工作，两个人认识之后很快就结婚了，结婚之后感情一直很好……”
“那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这边和招待所那边……”
“我们这边有体检任务，大概两年一次吧，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们毕竟是干保卫的，体检，因为当时医院的人手不够，偶尔我们也会派同志过去……”
“李春来以前参与过体检没有！”
“他刚来的时候肯定得去，那个时候还是个新人，不可能一到我们单位就让他出门诊，新人来了都得从啥活开始干起，他们外科也就是检查检查身体，填填表什么的，我记得前几年我们科的同志还说跟他一起去体检来着……”
陈青峰听着这样的事情，心里在盘算着。
他猜测，李春来有重大嫌疑，而且他老婆的死很可能和张大勇有关系。
但到底是什么关系？
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够让李春来把张大勇杀害之后还要分尸泄愤？
陈青峰此时还不得而知。
不过，陈青峰要求查看一下李春来最近的考勤。
虽然说保卫处的同志觉得有些怀疑，但毕竟是公安局要求的，他们也就照办，不过陈青峰注意到李春来，这个月并没有请假。
“他这个月一直上班吗？”
“应该是吧！”
此时刘伟突然插了一句。
“你们医院的大夫是不是三班倒啊，上一个二十四小时歇两天那种！”
“对对对，想不到你还挺清楚的！”
陈青峰倒是忽略了这一点，此时刘伟冲他笑了笑，然后三个人就告辞离开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三班倒？”
“刘玥就是这样，他们护士都喜欢上二十四小时，干一天歇两天，从早上八点干到第二天的早上八点，然后就能休息两天，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儿……”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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