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焚化厂,夜色如墨。
铁皮穹顶被风刮出如呜咽般的呼啸声,月光从破裂的通风口斜射而下,照亮了地面上一道道生锈的轨道,宛如通往地狱的车辙。
夜陵靠在控制台后面,皮夹克紧紧裹着肩膀,摘下墨镜后静静地放在掌心,镜片映照出远处一点幽蓝的光——那是周世勋手中药剂发出的微光。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背包拉链,暗扣弹开,微型干扰器无声地滑落,嵌入地面的缝隙中。
K9战术徽章贴在手腕内侧,冰凉得如同昔日战友的手掌。
那是她在新兵营第一次完成极限潜伏后,陆昭阳亲手别在她装备包上的,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痛觉还在,说明你还活着。”
她低下头,用炭笔在掌心写下三个字:我是夜陵,不是容器。
不是实验体,不是失败品,更不是他口中“被销毁的残次数据”。
她是猎手。
手机震动,一条加密信息映入眼帘:“Ip溯源已完成,信号来自周世勋的私人基站,跳频三次,最终定位在东区旧科院地下b3层。”后面跟着沈野冷冰冰的备注,“他没想隐藏。他在等你。”
等她前来,等她愤怒,等她失控。
但夜陵只是冷笑一声,将信息转发给林正的同时,顺手调出了全息投影的倒计时:神经诱导剂的扩散周期预计为7分38秒,致幻峰值在第4分12秒。
而她,早在进入焚化厂之前,就服下了莫琳偷偷给她的拮抗剂——无色无味,成分未知,上面只写着一句话:“这是阿芽能活到今天的唯一原因。”
所以,当淡紫色的雾气从通风口弥漫而出,如轻纱般缠绕在她的四肢百骸时,她的呼吸没有紊乱,心跳没有加速,甚至连瞳孔都没有颤动一下。
周世勋站在高台上,身着笔挺的西装,银色手杖轻轻敲击着地面,仿佛在主持一场神圣的仪式。
他看着夜陵依旧挺直的脊背,
“你……居然还能站着?”他喃喃自语,“这可是Y - 12型诱导剂,能让人看到内心深处的恐惧,就连军方测试员都撑不过两分钟。”
夜陵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刀,划破了迷雾。
“你错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子弹穿透了寂静的空气,“你从来都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
周世勋的眼神一震。
她没有动,只是从背包里抽出那张泛黄的x光片——阿芽的肺部影像,灰烬素结晶如蛛网般蔓延,宛如一座被焚毁的城市废墟。
“你告诉我,规则不公平,所以你要制定规则。”夜陵一字一顿地说,“可你有没有想过,是谁给了你审判他人生死的权力?一个六岁的孩子,连药瓶都拿不稳,就被你推进注射室,听着监护仪的报警声哭到失声——这也叫‘自愿’?”
周世勋的脸色骤变:“闭嘴!你们这些实验体,本来就是社会的弃子!孤儿、病童、流浪儿……我只是在筛选进化者!而你——”他猛地举起那支蓝色药剂,声音颤抖,“你是唯一一个在Y - 9阶段后仍能保持意识清醒的个体!你本该是我的杰作!可你逃走了!还毁了我的数据备份!”
“所以你恨我。”夜陵冷笑道,“不是因为我反抗,而是因为——我证明了你的理论是错误的。”
“我没有错!”他咆哮着,手杖狠狠地砸向玻璃柜,碎片四溅,“是这个世界错了!他们不明白!不明白Y药剂能重塑神经回路,能让人超越极限!只要再给我十年……不,五年!我就能创造出完美的新人类!”
夜陵静静地看着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让周世勋脊背发凉。
“你知道吗?”她缓缓站起身,战术靴踩过碎玻璃,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神经上,“你说我是失败品,可我活下来了。你说阿芽是低配适配体,可他记住了你的脸,记住了你每天穿什么衣服,记住了你给药剂编号时的小动作……”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是阿芽用蜡笔画的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拿着针管,背后长着黑色的翅膀。
“他画的是你。”夜陵轻声说,“在他眼里,你不是科学家,而是魔鬼。”
周世勋的呼吸一滞。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滴”声——是信号干扰成功的提示音。
夜陵手腕上的战术徽章微微发烫,K9的频率被成功锁定,痛觉锚点稳定。
而诱导剂的雾气,正逐渐变得稀薄。
她没有倒下。
她甚至一步都没有后退。
周世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猛地按下手表上的第二条指令,但通风系统毫无反应——干扰器已经切断了共振频率,药剂失效了。
“不可能……”他后退半步,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慌乱的神情,“你不可能破解Y - 12的神经耦合机制!”
夜陵一步步逼近,皮夹克随风猎猎作响,宛如夜风中振翅的雄鹰。
“你研究了我十年,翻遍了我的脑部扫描图,记录了我的每一次抽搐和尖叫。”她停下脚步,直视着他,“但你从未看过我的眼睛。”
“因为你不配。”
周世勋呼吸急促,突然狞笑着说:“好,很好!你不怕幻境,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的战友是怎么死在你面前的!”
他猛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遥控器,对准厂房深处——那里,锁着三个被绑架的流浪儿童,正是当年仁济医院的幸存者。
夜陵的瞳孔骤然收缩。
但她依然没有动。
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按在耳后——那里,一枚微型通讯器悄然启动。
“沈野。”她低声说,“三号坐标,释放‘萤火’。”
下一秒,焚化厂顶部数十个隐蔽的角落,突然亮起微弱的蓝光——如星火点点,瞬间织成一张数据网,将整个空间笼罩。
周世勋的遥控器屏幕瞬间变红。
“你……你早就布好了局?”他嘶吼道。
夜陵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原上的风:
“你以为我是来谈交易的?”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我是来讨债的。”
周世勋踉跄着后退,手杖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夜陵站在原地,呼吸平稳,眼神依然清澈如初。
他知道她不应该如此清醒。
这药,不应该对她无效。
但她不仅没有倒下,反而像一把出鞘的刀,越磨越锋利。
他终于忍不住向前逼近一步,声音沙哑,带着最后一丝疯狂:
“你为什么不倒下?这药能让人看到内心深处的恐惧……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夜陵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刃,刺破了迷雾和谎言。
她没有回答。
只是轻轻启唇,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错了。”
“我内心深处的恐惧……”无需修改
周世勋逼近,喉咙里滚出近乎嘶哑的质问:“你为什么不倒?这药能让人看见最深的恐惧……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夜陵缓缓抬头,眼神清明如雪原上不灭的星。
她没有后退,也没有拔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段早已终结的历史。
“你错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凿进骨髓,“我最深的恐惧,不是幻觉,不是血腥,不是痛到神志崩裂的实验台——”
她顿了顿,唇角微动,仿佛在咀嚼一个尘封十年的噩梦。
“是十年前,在实验舱醒来时,浑身插满导管,意识刚恢复,第一句话是‘编号Y - 07,神经反应正常’。”她一字一句,清晰如刀,“没人告诉我名字。没人告诉我我是谁。我花了三年,才从一堆数据里,拼出‘夜陵’这两个字。”
周世勋瞳孔骤缩,脸色瞬间惨白。
他张了张嘴,像是要反驳,可夜陵已经抬手,指尖在战术腕表上轻轻一划。
“滴——”
低沉的录音声骤然响起,老陈沙哑颤抖的声音在空旷的焚化厂回荡:
“我看见他们把孩子关进舱里……周教授站在外面,戴着手套,说‘这是进化,是人类的未来’……可那些孩子,连哭都哭不出来,就那么……一点点被烧干了……”
紧接着,一段加密视频自动播放——莫琳的脸出现在全息投影中,眼底布满血丝,手里攥着一叠泛黄的手写配方。
“原始配方在我手里。”她声音极轻,却带着决绝,“Y系列药剂的核心不是神经强化,是精神侵蚀。他骗所有人说这是‘超能觉醒’,可真相是——它会慢慢吃掉人的自我。夜陵能撑下来,不是因为她强,是因为她的心……没被彻底摧毁。”
画面定格在莫琳将配方塞进医院通风管道的瞬间。
周世勋踉跄后退,撞上控制台,手肘打翻试剂瓶,蓝色液体洒了一地,像他崩塌的信仰。
“不可能……你们……你们怎么敢——”
“我不靠药。”夜陵冷冷打断,指尖在发送键上悬停一秒,随即按下,“我靠人证。”
刹那间,所有数据——录音、视频、阿芽的病历、实验日志扫描件、K9频率反向追踪图谱——全部同步上传中央监察组、军科督察局、国家特勤档案库,三重加密,不可撤回。
警笛声由远及近,撕破夜空,红蓝光芒在铁皮墙上映出跳动的光斑。
周世勋猛地抬头,眼中最后一丝理智被疯狂吞噬。
他怒吼着扑来,手臂挥出,试图抢夺她的终端。
夜陵甚至没抬手。
她只是侧身,动作轻巧得像风吹过枯叶,任他扑空,摔在碎玻璃上,西装沾满锈灰与药渍。
她低头看他,像看一只垂死挣扎的困兽。
“你说我是失败品。”她声音很淡,却字字如钉,“可我现在站在这里,而你,连自己的结局都算错了。”
破门声炸响,林正带队冲入,战术靴踏碎寂静。
两名特勤迅速将周世勋按倒在地,手铐锁死,他仍嘶吼不止,脖颈青筋暴起:
“你们懂什么?!我才是救世主!Y药剂能造神!没有我,人类永远困在肉体牢笼里!夜陵只是开始!还有Y18、Y19……他们会完成我的使命——”
夜陵不再听。
她转身走向门口,皮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不降的战旗。
抬头,夜空如洗,星辰低垂。
系统提示悄然浮现:
【记忆融合度75%——“夜枭本能”与本体意识初步兼容,肌肉记忆可自主调用前世技能】
她低头,指尖轻抚战术靴内侧暗格——那里,藏着一枚刻有“Y - 07”编号的黑色芯片,是她在原实验室废墟中挖出的最后一块数据残片。
“下一个。”她低声呢喃,目光如刃,“轮到写名字的人了。”
镜头缓缓拉远,焚化厂的火光渐熄,警灯闪烁如心跳。
画面淡出,切入北港东区一栋老旧公寓。
昏黄台灯下,一个瘦削身影背对镜头,正将一张照片贴在墙上。
照片上,是夜陵站在新兵授衔仪式上的侧脸,冷艳,锋利,目光如刀。
那人指尖轻轻点在她的眼睛上,低语如梦:
“终于……找到你了。”
屏幕骤黑。
下一秒,监察组审讯室内,灯光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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