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宗……后山禁地。
这五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烛龙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那双刚刚因为决绝而变得冰冷刺骨的赤红色独眼,瞬间涌起滔天的、几乎无法抑制的杀意与憎恨!
御兽宗!
那个曾经将苏清浅视为“万兽绝缘体”,百般羞辱、肆意嘲讽,最终无情将她扫地出门的宗门!
那个曾经将金乌当成“病鸡”,想将其炼化,将烛龙视为“不祥之物”,欲除之而后快的宗门!
那里,是苏清浅所有噩梦的开端,是她心底最深、最不愿触碰的伤疤!
而现在,洛河却告诉他,唯一可能拯救苏清浅性命的线索,竟然就在那个肮脏、龌龊、令人作呕的地方!
这简直是天道开的一个最恶毒、最残忍的玩笑!
“你确定?”烛龙的声音,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那股冰冷刺骨的杀气,让整个丹房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数分,连墙角的冰魄花都凝结上了一层薄霜。
洛河被这股恐怖的气势压迫得呼吸一窒,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红袍青年,只要他一句话说错,下一秒,整个炼丹宗都可能被夷为平地。
他强行顶住压力,指着那本古籍上的一段几乎已经模糊不清的角落注解,沉声道:“老夫不敢百分百确定,但这本《源典》乃是炼丹宗创派祖师所留,绝不会空穴来风。”
“你看这里,”洛-河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注解上说,‘御兽宗立派之初,其祖师曾于九幽之地得一奇物,疑为阿修罗王之遗骸,凶煞之气过重,遂以万兽精魂之力镇于后山,名曰‘镇魔渊’。’”
“阿修罗王之遗骸……”烛龙的目光,落在那行小字上,眼中的杀意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思索。
如果魔域之心,真的是由第一代阿修罗王的心脏所化,那么,镇压着他遗骸的地方,存在相关线索的可能性,无疑是最大的!
“御兽宗……”烛龙缓缓念出这三个字,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去,还是不去?
他的理智告诉他,为了苏清浅,他必须去!哪怕是龙潭虎穴,哪怕是刀山火海,他都必须闯!
但他的情感,却在疯狂地叫嚣着抗拒。他不想再踏足那个带给苏清浅无尽痛苦的地方,更不想……让她在昏迷中,再次与那个地方产生任何一丝一毫的联系。
“啾!”
一声清越的啼鸣,打断了烛龙的挣扎。
金乌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他的肩头。它用自己温热的、燃烧着淡淡光焰的脑袋,轻轻地蹭了蹭烛龙冰冷的脸颊。
它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有一种纯粹的、一往无前的坚定。
仿佛在说:“去吧,不管是什么地方,我们一起去!只要能救她!”
看着金乌那双金色的眼眸,烛龙的心,猛地一颤。
是啊。
他在犹豫什么?
只要能救她,别说是区区一个御兽宗,就算是让他与整个天道为敌,与全世界为敌,又如何?
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吗?
“我明白了。”烛龙深吸一口气,那双赤红色的独眼,再次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冰冷与坚定。
他看向洛河,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御兽宗,我去。清浅,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洛河重重地点头,郑重承诺道,“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苏姑娘出事!炼丹宗所有的天材地宝,都会用在她身上!”
“洛瑶,”洛河转身,对早已泪眼婆娑的孙女说道,“从今日起,你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每日用‘九转玉露’为苏姑娘润养经脉。宗门所有事务,暂由三长老代理。”
“是!爷爷!”洛瑶擦干眼泪,用力地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必须坚强起来,和爷爷一起,守住清浅这最后一线生机。
烛龙不再多言。
他最后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床上那个脸色苍白、被血纹覆盖的少女,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永远地刻印在自己的灵魂最深处。
随即,他抱着苏清浅,小心翼翼地将她重新放回了温玉床上,并用自己的本源之力,在她周围布下了一层薄薄的、可以隔绝一切外界干扰的时空结界。
做完这一切,他毅然转身。
金乌化作一道金光,没入他的衣襟。
鲲鹏和九婴,也知道此行凶险,它们必须留在炼丹宗,守护主人,只能发出不舍的低鸣。
“等我回来。”
烛龙留下了这四个字,身影一闪,便化作一道赤红色的流光,瞬间消失在了丹房之内,朝着御兽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
与此同时。
御兽宗,内门,一座戒备森严的精致阁楼之内。
林风的父亲,御兽宗执法堂长老林啸天,正脸色阴沉地看着手中一块已经彻底碎裂的魂玉。
那是他留给儿子林风的本命魂玉。
魂玉碎,则人亡。
“风儿……”林啸天那张布满威严的脸上,肌肉不住地抽搐着,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悲痛与滔天的怒火。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平日里恨其不争,但终究是自己的亲骨肉!
“是谁……到底是谁杀了我的风儿!”林-啸天一掌拍在身前的紫檀木桌上,坚硬的木桌,瞬间化为齑粉。
“长老息怒!”一名侍立在旁的执事,连忙跪下,战战兢兢地说道,“前几日,少主曾说……要去落霞山,与黑风寨的人,做一笔‘交易’……”
“黑风寨?”林啸天眉头一皱,“黑虎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他有胆子杀我儿子?”
“这个……属下不知。”执事低着头,不敢多言,“不过,据安插在青风城的眼线回报,就在昨日,苏清浅……那个被逐出宗门的叛徒,联合了炼丹宗和渔妖族的人,也去了落霞山,剿灭了黑风寨。”
“苏清浅?!”
听到这个名字,林啸天的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杀机!
又是这个贱人!
当初,就是她,让自己的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
现在,又是她!竟然敢杀了他的儿子!
“好……好一个苏清浅!好一个炼丹宗!”林啸天怒极反笑,他周身灵力激荡,将整个房间都震得嗡嗡作响。
“你以为,躲在炼丹宗,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来人!”林啸天发出一声怒喝。
“在!”门外,两名身穿执法堂服饰的精锐弟子,立刻推门而入。
“立刻传我的命令,召集执法堂所有弟子,封锁御兽宗通往外界的一切山路!一只苍蝇,都不许给我放出去!”
“另外,给我盯紧了炼丹宗的所有动向!一旦发现苏清浅那个贱人露面,格杀勿论!”
“是!”两名弟子领命,立刻转身离去。
那名执事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劝说道:“长老,此事……是否要先禀报宗主?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与炼丹宗开战,恐怕……”
“闭嘴!”林啸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我儿子的仇,我亲自来报!谁敢阻拦,就是与我林啸天为敌!”
“宗主那边,我自会去说!你,只需要执行命令!”
“是……是……”那执事吓得魂不附体,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林啸天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胸中的怒火,依旧无法平息。
杀了苏清浅,固然能解他心头之恨。
但,这还不够!
他要让炼丹宗,要让所有与苏清浅有关的人,都为他儿子的死,付出惨痛的代价!
突然,他的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与决绝。
他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或许能帮他,将事情闹得更大,让炼丹宗万劫不复的人。
林啸天走到房间的暗格前,启动机关,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黑色的、用来传讯的灵螺。
他将灵螺凑到嘴边,用一种极其恭敬,甚至带着一丝畏惧的语气,低声说道:“李长老,我儿林风……死了。”
灵螺的另一端,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一个苍老而又阴冷的声音。
“我知道了。”
“是苏清浅那个贱人干的!”林啸天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勾结炼丹宗,在落霞山设伏,杀了我儿!还请李长老,为我做主!”
“哼,一个废物罢了,死了也就死了。”李长老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不过,他死得倒也算有点价值。”
“苏清浅……这个名字,老夫也听了很久了。”
“你做的很好,封锁山门,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到宗内的异动。”
“至于其他的……你不用管了。”
“老夫……自有安排。”
说完,灵螺另一端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林啸天握着冰冷的灵螺,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
他知道,只要这位李长老肯出手,苏清浅和她背后的炼丹宗,就死定了!
因为,这位李长老,不仅是御兽宗资历最老、地位最超然的太上长老之一。
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天道卫,安插在御兽宗的……最高负责人!
……
夜色如墨,寒风呼啸。
一道赤红色的流光,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划破夜空,避开了御兽宗山门外所有明岗暗哨,最终,悬停在了那片终年被迷雾笼罩、充满了不祥气息的后山禁地之外。
流光散去,露出烛龙那身形挺拔、一袭红袍的身影。
他看着眼前这片熟悉的、却又充满了痛苦回忆的禁地,那只赤红色的独眼,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整个御兽宗,都笼罩在一股肃杀而又紧张的气氛之中。
山路上,巡逻的弟子,比往常多了三倍不止。
而且,这些弟子的身上,都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属于执法堂的……杀伐之气。
看来,林风的死,已经传回了宗门。
烛龙心中冷笑。
他并不在乎这些。
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镇魔渊!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用时空之力,直接穿透禁地的结界,潜入其中时。
他的神识,却猛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在禁地入口那块刻着“擅入者死”的石碑之后,那片最浓重的迷雾之中,竟隐藏着两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气息。
那是……天道卫的气息!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禁地之内,发生了什么连天道卫都在意的异变?
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一个针对他,或者说……针对苏清浅的陷阱?
烛龙的身影,悄然融入了夜色之中,他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气息,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静静地观察着。
他看到,两名身穿御兽宗弟子服饰的人,正鬼鬼祟祟地从迷雾中走出,他们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才低声交谈起来。
“今天真是晦气,被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守夜!”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李长老亲自下的令,让我们严加看守,说‘镇魔渊’里的那位,最近……好像有点不太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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