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骑着一辆半旧的女式二八自行车。
车子停稳,一条穿着灰色长裤的腿跨了下来。
看清来人,林晚和刘师傅都愣住了。
竟然是周彤。
她没穿平时在供销社上班时那身标志性的蓝布工作服。
而是换了一件浅灰色的确良衬衫,头发也利落地梳在脑后。
只是她此刻的脸色有些苍白。
平日里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写满了焦急。
“周彤同志,你怎么来了?”林晚迎了上去,心里那点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周彤看到林晚,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动了些。“林晚同志,李洋……李洋他来过你们这儿吗?”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目光在不大的院子里快速扫了一圈。
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眼神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没有啊。”林晚摇了摇头,“我们也在等他。出什么事了?”
刘师傅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放下了手里的烟袋锅,走了过来。
周彤抿了抿唇,半晌后才开口。
“今天中午李洋来找我吃饭,可是饭吃到一半,他们所里就来了两个人,有一个还是市局的。”
“他们把李洋叫到一边,说了几句话,李洋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然后他就急急忙忙地跟我说了句‘有紧急任务’。”
“让我……让我先回家,还说要是见着你,跟你说一声,他所里有事。”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慌,明明李洋是去执行任务。
可她的脑海里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起,李洋跟她说过的在部队受伤的画面。
周彤心不在焉地上完班,回到家还是感觉心绪不宁。
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骑着车找了过来。
林晚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紧急任务,还是市局直接来人。
这事儿小不了。
她看着周彤那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乱。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周彤的手背。
“别担心,他是警察,执行紧急任务是常有的事。”
林晚的声音很稳,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既然让你传话,就说明走之前心里还惦记着咱们这边的事,证明他有分寸。咱们先别自己吓自己。”
刘师傅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周彤同志。李洋那小子,机灵着呢,不会有事的。”
“你先回去,等有消息了,我们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周彤看着林晚镇定的眼神,纷乱的心绪总算平复了一些。
她点了点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嗯,我知道了。那……那我先回去了,要是他联系你们,麻烦……”
“放心吧,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林晚承诺道。
送走了失魂落魄的周彤,作坊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
“这小子,到底掺和什么事儿里去了?”
刘师傅重新点上烟,狠狠吸了一口,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林晚没有说话,她走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属于李洋的那个信封,沉甸甸的。
她本来还想着,等他来了,看到这笔钱,该会是怎样一副惊喜又臭屁的表情。
可现在,她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她将信封重新放回抽屉锁好,转身走出办公室。
脸上的担忧已经收敛得干干净净。
“刘叔,李洋那边咱们只能等消息。但咱们自己的事,不能停。”
她看向刘师傅,目光清亮,“明天,我去找做饼的师傅。”
刘师傅愣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种时候,把“红星快餐”的摊子稳住,就是对李洋最大的支持。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赖春生就等在了作坊门口。
“晚妹子,咱们去哪儿找?”
“先去南大街,那边点心铺子多。”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清晨还带着薄雾的街道。
赖春生不愧是苏城土着,走街串巷的本事一流。
他带着林晚,专挑那些不起眼的小巷子钻。
“晚妹子,我跟你说,南大街那几家国营的点心铺,甭想了。”赖春生一边走,一边分析。
“人家那是铁饭碗,一个个牛气得很,根本看不上咱们这点小生意,更别提给咱们改方子做东西了。”
林晚点点头,这在她意料之中。
“咱们得找那种私人的,手艺好,但生意不咋地的。”
赖春生压低了声音,“这种流窜小摊贩,最需要机会。咱们这生意,对他们来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林晚不由得笑了,赖春生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里门儿清。
他们转悠了一上午,看了四五家铺子,林晚都不太满意。
有的卫生条件不过关。
有的老板看着就精明过头,一开口就打听他们的卤肉配方。
还有的干脆就是手艺不行,做的馒头又干又硬。
眼看就到中午了,赖春生也有点泄气,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
“他娘的,找个靠谱的人咋就这么难?”
林晚也不急,她拧开水壶喝了口水,目光在周围的巷子里逡巡。
这是一片老城区,巷子窄而深,两边都是斑驳的院墙。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麦香味顺着风飘了过来。
不是那种加了糖精的甜腻香气,而是一种非常纯粹的麦香味。
林晚眼睛一亮,站起身。“春生哥,你闻到了吗?”
赖春生用力吸了吸鼻子,也闻到了。
“嘿,还真有!从那边传过来的。”他指向巷子深处。
两人顺着香味找了过去。
在巷子的尽头,看到一张破旧的小三轮车。
一个女人正背对着巷口,守着那辆破旧的三轮车。
那女人约莫四十出头,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灰布衣服。
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两截结实的小臂,正低头往小煤炉里添着煤球。
三轮车上,几个蒸笼叠在一起,最上面的那个正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那股纯粹的麦香,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老板,你这馒头怎么卖?”赖春生嗓门大,人还没走到跟前,声音就先到了。
那女人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闷闷地回了一句:“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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