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金煌铩羽
凌云那旁若无人的点评，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自视甚高的金煌脸上。他身为巡天镜执事，地位超然，便是九天仙宫宫主、万法书院院主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何曾受过如此无视与轻慢？
“好！好！好！”金煌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周身金光暴涨，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将那一片天空都映成了金色，“本座巡查灵界千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狂妄之徒！不管你是何方神圣，蔑视巡天镜，便是与整个灵界秩序为敌！”
他不再试探，右手猛地抬起，掌心之中，一面古朴的青铜小镜浮现。镜面并非映照景物，而是内蕴无穷金光，仿佛封印着一轮太阳！这正是他的本命法宝，亦是其“金煌”代号的来源——“煌天镜”！
“煌天镜，照破虚妄，镇！”
金煌低喝一声，将体内磅礴法力疯狂注入煌天镜中。镜面光芒大放，一道粗大无比、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光柱，如同天罚之剑，携带着灼热、净化、镇压一切的煌煌天威，径直朝着凌云的仙舟轰击而下！光柱所过之处，空间被灼烧出扭曲的痕迹，残留的寂灭星力如同冰雪遇阳，纷纷消融退散。
这一击的威力，远超他之前单纯的气势压迫，已然动用了真格，堪比大乘巅峰修士的全力一击！显然，他是打算以雷霆手段，先拿下这艘古怪仙舟，再行逼问。
下方正在清理废墟的星岚感受到那恐怖的威势，脸色发白，心中为凌云捏了一把汗。巡天镜执事的威名，在灵界高层可是如雷贯耳！
然而，面对这足以轰平山脉的金色光柱，仙舟依旧静悬于空，甚至连外层的混沌光膜都未曾有明显的波动。
凌云甚至没有抬头去看那道攻击，只是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玉杯，对幽夜道：“可惜了这杯星辰酿，被些不相干的杂音扰了清净。”
就在那金色光柱即将击中仙舟的刹那，仙舟前方，空间如同水纹般轻轻荡漾了一下。那足以焚山煮海的煌天镜光，在接触到那层看似微弱的空间涟漪时，竟如同泥牛入海，没有爆发出任何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能量冲击的余波，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不，并非完全消失！
金煌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道镜光的联系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强行切断！那凝聚了他三成法力的一击，仿佛被某个无形的存在瞬间“吞噬”了！
【成功吸收高纯度阳属性法则能量。能量性质：偏向净化与镇压。已进行初步解析，可用于优化仙舟能量护盾对阳性攻击的抗性。】系统的提示音在凌云脑海中平静响起。
“什么？！”金煌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的煌天镜光，竟然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甚至连对方如何出手都未能看清！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散仙，也不可能如此轻易接下他这一击！
仙舟内，凌云这才缓缓抬眼，目光透过无形的舱壁，落在了脸色变幻不定的金煌身上，语气依旧平淡：“巡天镜？没听说过。此地乃本座道场星陨阁之所在，不欢迎恶客。念你初犯，断你一臂，以示惩戒。再敢聒噪，形神俱灭。”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天道律令，言出法随！
金煌闻言，先是暴怒，但紧接着，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怖危机感陡然爆发！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或闪避的动作，只觉右肩处一阵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法则层面的剧痛传来！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琉璃碎裂的轻响。
在星岚、幽夜以及暗中可能存在的窥探者惊骇的目光中，金煌那包裹在金光之中的右臂，齐肩而断！断口处光滑如镜，没有鲜血流出，只有点点金色的光粒逸散！那断臂尚未坠落，便在空气中自行瓦解，化为最精纯的灵气消散！
更让金煌恐惧的是，他感觉到自己右臂存在的“概念”，仿佛都被某种力量暂时“抹去”了！他无法调动法力凝聚新的手臂，甚至连修复都做不到！这种手段，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啊——！”剧痛与恐惧让金煌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他捂着空荡荡的右肩，脸色惨白如纸，看向仙舟的目光充满了无边的骇然与恐惧。
这是什么手段？言出法随？法则剥夺？对方究竟是什么境界？！
他此刻终于明白，自己踢到了一块何等坚硬的铁板！对方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存在！所谓的巡天镜威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简直可笑！
“前……前辈饶命！”金煌再无半分倨傲，忍着剧痛与恐惧，在空中躬身行礼，声音颤抖，“是晚辈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虎威！晚辈……晚辈这就滚！这就滚！”
他生怕慢了一瞬，凌云会改变主意，直接将他形神俱灭。此刻什么任务、什么面子，都比不上保住性命重要！
“滚吧。”凌云淡漠的声音传出。
金煌如蒙大赦，连断臂都顾不上了，周身金光一卷，以比来时更快数倍的速度，狼狈不堪地撕裂空间，瞬间消失在天际，只留下点点尚未完全消散的金色光粒，证明着他曾在此地的狼狈。
陨星山脉上空，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那初成的星光大阵在缓缓运转，以及仙舟依旧静悬。
星岚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对凌云的敬畏达到了顶点。连巡天镜的执事都说斩一臂就斩一臂，毫无顾忌，这位主人的实力和魄力，实在是深不可测。她更加坚定了追随的决心，连忙继续投入到清理和联络的工作中。
仙舟内，幽夜看着金煌消失的方向，紫眸中闪过一丝忧虑：“主人，巡天镜势力庞大，此番折损了面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凌云重新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星辰酿，浑不在意：“无妨。一群自以为是的监察者罢了。若他们识趣，便相安无事。若是不识趣……”他顿了顿，饮尽杯中酒，“灭了便是。”
语气平淡，却蕴含着无与伦比的自信与霸道。
【根据能量波动与空间轨迹追踪，目标“金煌”已远遁至三百万里外，状态：重伤，能量等级跌落至大乘中期。其身上留有特殊标记，疑似巡天镜内部通讯或定位手段。是否进行屏蔽或反向追踪？】系统询问道。
“不必。留着他回去报信也好，省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跑来聒噪。”凌云摆了摆手，“正好看看，这巡天镜，到底有几斤几两。”
他并不惧怕麻烦，甚至有些期待能引来更强大的对手，以便更好地“了解”这个灵界，以及为即将可能进行的“跨大陆传送”积累一些“资源”。
接下来的几日，凌云便停留在陨星山脉。他并未过多干涉星岚的重建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在仙舟内静修，或是欣赏这片死地逐渐焕发微弱生机的独特景致。
星岚的效率颇高，利用星陨阁旧有的隐秘联系方式，陆续召回了一些散落在灵界各处的弟子。这些弟子修为参差不齐，最高的也不过化神期，大多面带风霜，显然在外漂泊不易。当他们看到已然焕然一新、被强大阵法笼罩的山门，以及那悬浮于空、气息恐怖的仙舟时，皆是激动不已，在听闻星岚讲述凌云弹指灭星核、言出法随伤执事的伟绩后，更是对这位未曾谋面的“主人”充满了狂热与敬畏，重建家园的热情空前高涨。
凌云偶尔会离开仙舟，在陨星山脉外围漫步。系统会实时扫描分析着周围的地质变化和能量流动。
【检测到地底灵脉在寂灭之力消失后开始缓慢自我修复。预计完全恢复需要一百五十年。检测到多种耐贫瘠、吸附残余星力的特殊植物孢子开始萌发。建议可适当引导，加速生态恢复。】系统提供着环境数据。
“顺其自然便可。”凌云并不急于立刻将此地化为洞天福地，这种从毁灭到新生的过程，本身也蕴含着某种道韵，值得静静体会。他甚至还让星岚派人采集了一些新生的、蕴含微弱星力的苔藓和地衣，研究其特性，看看能否开发出新的食材或饮品。
这一日，凌云正站在一处较高的山脊上，俯瞰着下方初具雏形的星陨阁建筑群，以及那些忙碌的弟子身影。远处，原本灰暗的天空已经变得清澈了许多，阳光洒下，虽然依旧荒凉，却已不再死寂。
【警告：检测到超远距离空间通讯波动。来源方向：灵界中央区域。波动特征与“巡天镜”标记能量同源。信息内容加密，无法直接解析。推断：金煌已上报此地情况。】系统再次发出提示。
凌云目光微动，看向灵界中央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终于要来了吗？希望这次，能来点像样的。”
他并未感到紧张，反而有些期待。风波再起，正是他想要的。在这灵界最后的停留时光，若不留下些深刻的“印记”，岂不是太过无趣？
他转身，向着仙舟走去，山风吹动他雪白的衣袍，在这片新生的土地上，遗世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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