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以北的清军营地,黎明前的薄雾还没散尽,负责巡逻的清军士兵缩着脖子,搓着冻得发红的手,连日来的安稳让他们渐渐放松了警惕,毕竟复国军在洪水后元气大伤,怎么看都没力气主动出击。可他们不知道,三道黑色的影子正贴着营地外围的土坡,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移动。
这是赵罗亲自挑选的“影子小队”,五名成员全是复国军里的神枪手,每人背着一支“复兴二式”样枪,腰间别着短刀和五发备用弹夹。他们的任务不是攻城略地,而是像藏在暗处的猎手,精准猎杀那些能影响清军战力的“关键节点”,基层军官、炮兵指挥官,还有那些帮清军造炮的荷兰顾问。
“目标:东侧哨塔,清军哨长。” 小队长安平用手势示意,手指指向百米外的哨塔,一名清军哨长正抱着枪,靠在塔壁上打盹,腰间的腰牌在晨光里闪着微光。队员老黑立刻趴在地上,将“复兴二式”架在土坡的凹陷处,枪口对准哨塔。他深吸一口气,手指轻扣扳机。
“砰”的一声脆响,没有预想中的浓烟,只有一缕极淡的白烟在枪口转瞬即逝。哨塔上的清军哨长身体一僵,头歪向一边,直直地倒了下去。塔下的巡逻士兵听到枪声,慌忙举着刀冲过来,却只看到倒在地上的哨长,连半个人影都没发现,土坡后的影子小队早已借着薄雾,转移到了营地西侧的炮位附近。
西侧的清军炮位旁,三名炮兵正围着一门青铜炮擦拭炮管,不远处的帐篷里,传来荷兰顾问用生硬汉语训斥清军军官的声音。“第二个目标:荷兰顾问。” 安平的目光锁定帐篷门口,很快一名高鼻梁的荷兰人掀帘而出,手里拿着图纸,指着炮位比划着什么,正是负责指导清军铸炮的荷兰顾问之一。
这次由队员阿杰负责射击。他趴在一处干草堆后,调整标尺到一百五十米,瞄准荷兰顾问的后背。扳机再次被扣下,子弹呼啸着穿过薄雾,精准命中目标。荷兰顾问往前踉跄两步,扑倒在炮管上,图纸散落一地。帐篷里的清军军官听到动静冲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荷兰顾问,顿时慌了神,大喊着“有刺客”,营地瞬间乱作一团。
“撤!” 安平低喝一声。影子小队借着清军的混乱,迅速撤离战场,消失在营地外的树林里。等清军大队人马追出来时,树林里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连脚印都被他们刻意抹去。
这样的场景,在接下来的十天里,在清军前线各处不断上演。一支小队在黄昏时,狙杀了正在巡查战壕的清军千总;另一支小队在深夜,摸进清军的粮草营地,用冷枪打死了看管粮草的军官,引发了清军的自相残杀;最让清军恐慌的是,连躲在后方的荷兰顾问都没能幸免,有两名荷兰工程师在查看河堤时,被藏在芦苇丛里的复国军士兵狙杀,尸体直到第二天才被发现。
无烟火药的隐蔽性,成了影子小队最锋利的“伪装”。清军往往只听到枪声,却看不到烟,更找不到射手的位置,只能对着空无一人的方向胡乱开枪。久而久之,清军士兵们变得草木皆兵,白天不敢单独巡逻,晚上不敢靠近帐篷门口,连吃饭都要贴着墙壁,生怕远处的某个角落里,正有一支“复兴二式”的枪口对准自己。
转机出现在一支代号“鹰眼”的小队身上。他们接到任务,狙杀一名负责清军攻城炮训练的荷兰炮兵顾问。当天午后,小队潜伏在清军炮场附近的土丘后,等目标出现,那名荷兰顾问正站在一门攻城臼炮旁,给清军士兵讲解瞄准技巧,手里还拿着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
队员陈默屏住呼吸,扣下扳机。荷兰顾问应声倒地,清军士兵立刻四散躲避。趁着混乱,陈默迅速冲过去,抓起荷兰顾问掉在地上的笔记,又在尸体上搜出一支钢笔,转身跑回土丘后,与小队汇合撤离。
回到复国军控制区,陈默将笔记交给赵罗。笔记里不仅有荷兰顾问对清军炮兵训练的记录,最后几页还画着新型攻城臼炮的草图,炮身更短,口径更大,标注着“可发射爆破弹”的字样。赵罗看着草图,眼里闪过一丝警惕,却也松了口气:至少摸清了清军下一步的攻城武器计划,能提前做好防备。
清军的恐慌很快转化为士气的崩塌。基层军官死伤过多,士兵们没人指挥,训练时懒懒散散,巡逻时敷衍了事;荷兰顾问团更是人人自危,纷纷要求清军加强保护,有的甚至以“回国”要挟,根本没心思再指导清军造炮。原本计划南下的清军主力,不得不放缓推进速度,花了大量精力在营地周围布防,排查可能潜伏的复国军小队。
当清军的探马将“前线士气低迷,暂无法南下”的消息传回北京时,赵罗正在龙江宝船厂查看“破浪一号”的船壳铺设进度。听到汇报,他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有限的报复,终究达到了目的。虽然没能重创清军,却为“破浪一号”的建造、为新式水师的成型,赢得了最宝贵的喘息时间。
淮河以北的风,依旧带着寒意。但复国军的影子小队,仍在敌后神出鬼没,用一声声冷枪,提醒着清军:他们从未被打垮,只要时机成熟,那些欠下的血债,终将一一偿还。而此刻的喘息,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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