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生拿着那三个人的合影从李晨阳家出来，往两边望去。
李家湾村的房屋大多沿着土路分布，家家户户门口都种着几棵果树，清晨的露水还挂在树枝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清香。
许长生率先走向离李晨阳家最近的一户人家，院墙不高，能看到院子里晾晒的衣物。他抬手敲了敲院门，里面传来一阵狗吠声，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谁啊？”
“您好，我们是公安局的，想向您了解点情况。” 许长生拿出警官证，对着院门里说道。
院门 “吱呀” 一声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探出头来，看到许长生等人身上的便衣，又看了看警官证，脸上露出几分疑惑：“警察同志？找我老婆子有啥事啊？”
“奶奶，您认识隔壁的李晨阳家吧？” 许长生尽量让语气显得温和，“我们这里有张照片，想让您看看，认不认识照片上的男人。” 说着，他从证物袋里取出照片，递了过去。
老奶奶接过照片，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又用袖口擦了擦镜片，摇了摇头：“这照片上的女人看着像晨阳他妈，这孩子也像小时候的晨阳，可这个男人…… 我没见过啊。晨阳家搬走这么多年，我记不太清以前的事了，附近也没见过这么高、这么精神的男人。”
许长生只好道谢离开。
接着，他们又敲开了第二户人家的门。这户人家的男主人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警察上门，放下斧头迎了上来。许长生同样拿出照片递过去，男主人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眉头皱了皱：“这男人看着面生，我在村里住了三十年，没见过这号人物。”
接连两户人家都不认识照片上的男人，孙怡有些着急：“师父，会不会这男人不是村里的？要是外来的，邻居们不认识也正常。”
“有这个可能，但再问问，万一有人见过呢。” 许长生没有放弃，朝着第三户人家走去。
这户人家的院门虚掩着，许长生轻轻推开，院子里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喂鸡，看到他们进来，抬起头愣了一下 —— 正是上次许长生他们来打听李晨阳时遇到的那位邻居。
“是你们啊，同志，怎么你们又过来了？” 中年妇女放下手中的鸡食盆，擦了擦手上的饲料，脸上带着几分惊讶。
没等她多说，许长生已经从证物袋里取出照片，递了过去：“大姐，麻烦您再帮我们看看，这张照片上的人您认识吗？就是这个男人。”
中年妇女接过照片，先是看了看左边的女人，立刻说道：“这不是晨阳他妈嘛！年轻的时候可真是漂亮。” 接着又看向照片里的小男孩，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点头道，“这孩子就是小时候的晨阳，你看这大眼睛、浓眉毛，错不了！”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落在了照片里的陌生男人身上，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眼神里满是疑惑：“这个男人…… 我咋没印象呢？警官，这照片你们从哪找着的？晨阳怎么会坐在这个男人肩上？这看着…… 看着倒像是父子俩，可晨阳他爸我见过啊，不是长这样的！”
许长生没接话，紧紧盯着她：“大姐，您再好好想想，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吗？比如村里以前的外来户，或者晨阳他妈娘家的亲戚？”
中年妇女又看了看照片，摇了摇头：“真不认识。我们村以前的外来户我都有印象，没这么高、这么精神的；晨阳他妈娘家是邻村的，我也去过几次，没见过这号亲戚。”
说着，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等等，该不会…… 你们是不是警察？你们找到晨阳的真正父亲了吧？”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中年妇女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八卦和笃定：“难怪当年村里老有人说晨阳他妈闲话，说她在外面有人，还给晨阳他爸戴绿帽子，把他爸活活气死了！原来都是真的？这男人就是晨阳的亲爹？”
许长生皱了皱眉，他不想被无关的流言带偏，严肃地说：“大姐，我们是警察，我们现在在调查一起案子，重点是查清这个男人的身份，至于其他的，暂时不用猜。您再想想，有没有其他可能认识这个男人的人？”
中年妇女被他的语气震慑住，收起了八卦的神情，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朝着屋里喊：“老关！你厕所上完没？赶紧出来！”
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喊啥喊？马上就好！”
“有急事！你快出来，帮警察同志认个人！” 中年妇女提高了音量。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裤的男人边系腰带边从屋里走出来，约莫五十多岁，身材微胖，脸上带着几分憨厚。
他看到院子里的许长生等人，愣了一下：“这是咋了？警察同志来啦？”
“别问那么多，你看看这张照片，认不认识上面的男人。”
中年妇女把照片递到丈夫手里，又补充道，“这是晨阳家的旧照片，左边是晨阳他妈，上面是晨阳，就是右边这个男人，我不认识，你见多识广，看看认不认识。”
老关接过照片，凑到眼前仔细看了起来。
他先是盯着照片里的女人和孩子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这是晨阳他妈和小时候的晨阳，我有印象，当年晨阳他妈谁不认识呢。”
说着，他的目光移到陌生男人身上，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摩挲着，嘴里喃喃自语：“这男人…… 看着有点眼熟啊……”
许长生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紧紧盯着老关的表情，连呼吸都放慢了几分。孙怡也凑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期待。
老关皱着眉想了足足有两分钟，突然一拍大腿，眉头舒展开来：“想起来了！是他！老邢！城管处的老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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