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大晨皇宫,紫宸殿
朝会的气氛庄重而肃杀。龙椅上的皇帝萧瑾,面色沉静,但眼底深处却残留着一丝昨夜感知到那惊天能量碰撞后的震撼。影卫统领立于殿中,声音清晰地汇报着潜龙渊之战的“官方”结果:
“……北郊皇陵区域,发现前朝余孽幽冥宗巢穴,其宗主幽骸,意图行巫蛊之事,惊扰龙脉,幸得睿王殿下洞察先机,率格物院、修罗殿及北狄友邦义士,及时剿灭!逆首幽骸及其党羽尽数伏诛!陛下洪福齐天,社稷之幸!”
没有提及“寂灭之地”,没有提及“秘钥”,更没有提及太子。这是萧煜与皇帝萧瑾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有些真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百官闻言,皆是骇然。他们虽不知具体细节,但昨夜北郊的异象和隐约的能量波动,多少有所感应。此刻听闻竟是如此大事,且被睿王雷霆解决,望向站在班首的萧煜的目光,充满了更深的敬畏与复杂。
皇帝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睿王萧煜,护国有功,消弭大患,赏……暂且记下。着其全权负责肃清幽冥宗余孽事宜,各地官府、驻军,需全力配合!”
他没有立刻给予物质赏赐,因为这等功绩已非寻常金银爵位所能衡量。这份全权处置的授权,才是最大的信任与肯定。
同一时刻·东宫
太子萧灿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面如死灰。潜龙渊失败的消息,以及幽骸伏诛的噩耗,已如同冰冷的匕首,刺穿了他最后一丝希望。殿外传来了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那是皇帝派来的禁卫,前来“护卫”东宫。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眼中没有了疯狂,只剩下彻底的绝望。他知道,自己勾结幽冥宗、谋害兄弟、意图不轨的罪行,即将暴露。等待他的,将是宗正寺的审判和冰冷的白绫或鸩酒。他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巳时·睿王府,密室
萧煜、凌若仙、林瀚源、苏沐清围坐在桌前,桌上放着那块布满裂痕、光泽全无的秘钥碎片。
“能量反应完全沉寂,结构极其稳定,仿佛……变成了一块普通的顽铁。”林瀚源用各种仪器检测后,得出了结论,“但其材质,绝非世间任何已知金属或矿石。”
苏沐清仔细感知后,也摇头:“生机全无,甚至感觉不到任何‘死’气,就像……它从未拥有过力量。”
萧煜拿起碎片,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尝试注入一丝微弱的精神力,却如石沉大海。“寂灭之地的钥匙……如今锁眼已毁,这‘门’还能打开吗?或者说,它指向的威胁,是否真的解除了?”他眉头微蹙,总觉得事情并未彻底结束。
“封存起来,列为最高机密。”萧煜最终下令,“林先生,继续研究其材质和结构,或许对格物院的材料学有所启发。同时,加快对周天演算盘内关于上古记载的破解,我们必须知道更多。”
午时·宗正寺,幽暗囚室
曾经的太子萧灿,身着囚衣,蜷缩在角落。门被打开,萧煜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萧灿抬起头,看着这个他一生都想超越、最终却一败涂地的九弟,眼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萧煜神色平静:“我只是来送你一程。”
“成王败寇,何必假惺惺!”萧灿嘶吼道,“若非你那套妖……你那套格物之学,我岂会……”
“你错了,四哥。”萧煜打断他,语气淡漠,“你败给的,不是格物之学,而是你自己的狭隘、愚蠢与疯狂。知识本身无分对错,关键在于用它来创造,还是毁灭。你选择了后者。”
他放下一个食盒,里面是一壶酒,几样小菜。“安心上路吧。父皇……会给你留全尸,以亲王礼葬之。”说完,他转身离开,没有再多看一眼。
身后,传来萧灿绝望而凄厉的哭嚎,最终归于沉寂。
未时·北狄驿馆
玲珑公主正在整理行装。危机解除,她作为北狄代表,使命已完成大半。
“公主,睿王殿下派人送来厚礼,感谢北狄此次鼎力相助。”使者禀报。
玲珑公主微微一笑:“回复睿王殿下,北狄与大晨,乃兄弟之邦,守望相助,理所应当。愿两国友谊,如昆仑山雪,永世长存。”她顿了顿,道,“准备一下,明日我便启程返回王庭。此次京都之行,所见所闻,需尽快向父汗详细禀报。”她带走的,不仅是友谊,更有对格物之学更深的理解与向往。
申时·大晨格物院,议事堂
一场内部会议正在召开。萧煜对着核心成员以及王砚、李素娘、赵启明等新科学子的代表,沉声道:“幽冥宗之患暂平,但绝非高枕无忧之时。格物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林先生,‘飞鸢’、‘雷音’计划需加速,尤其是‘雷音’,要尽快实现城际通讯。”
“苏先生,医学组需建立完善的疫病监控与防治体系,并将基础医疗卫生知识,推广至各州县。”
“王砚,工学组要着力于改善民生,新式农具、织机、交通工具的改良与推广,是重中之重。”
“李素娘,太医院那边,需循序渐进,用疗效说话,逐步改变旧有观念。”
“赵启明,你们是格物新学的第一批成果,要尽快成长,独当一面。”
他目光扫过众人:“我们的目标,是让格物之学,真正融入大晨的每一寸土地,惠及每一位百姓。让知识的力量,成为国家强盛、百姓安康的基石。前路依旧漫长,诸君共勉!”
酉时·睿王府,后园
难得的闲暇,萧煜与苏沐清在园中漫步。夕阳余晖,给园中的花草染上一层暖金色。
“殿下此次,可谓一举定乾坤。”苏沐清轻声道。
萧煜摇了摇头:“除去了一个祸患,但也看到了更广阔的未知。那寂灭之地,那上古秘辛……知识探索的边界,似乎永无止境。”他停下脚步,看向苏沐清,“沐清,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苏沐清脸颊微红,低下头:“我能做的,有限。”
“不,”萧煜认真道,“你守护的生命,是知识最终的价值所在。”晚风拂过,带着花香,气氛宁静而温馨。
戌时·京都,市井之间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人们仍在热议着北郊的“平叛”。睿王萧煜的声望,经过此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格物院的种种神奇,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许多百姓家中,甚至开始供奉萧煜的长生牌位。知识的权威,伴随着救世主般的功绩,彻底深入人心。
亥时·睿王府,书房
萧煜独自坐在灯下,面前铺开一张白纸。他提笔蘸墨,缓缓写下四个字:
《格物新编》
他决定,亲自编纂一部系统阐述格物之学基础理论与应用的典籍,将其作为格物院的根本教材,也是未来推广新学的理论基石。
旧的尘埃已然落定,无论是朝堂的,还是江湖的。而新的篇章,关于知识、关于文明、关于未来的序曲,正由他手中这支笔,悄然谱写。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在墨迹未干的字迹上,也照亮了萧煜眼中那坚定而深邃的光芒。他知道,真正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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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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