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克萨戈拉斯带着地宝往这边走时,伊卡洛斯和遐蝶还僵在原地。
两人的目光还黏在考核场的祷言台上,脑子里满是“刚才是不是漏看了什么”的茫然,连指尖相扣的力道都没松。
考核这就结束了?
他们明明还攥着心,等着地宝念祷言的瞬间,怎么眨眼间,这大爹就带着小家伙过来了?
说起来也荒唐,他们两个当老师的,竟比上场考核的地宝还要紧张——刚才地宝端盘子时,遐蝶悄悄掐了伊卡洛斯的手心;数奇美拉时,伊卡洛斯的喉结就没停过滚动,生怕地宝数错一个。
这些甚至都不是祷言的考核内容,可想而知,这要是亲眼目睹祷言的考核,夫妻俩都紧张死。
此刻看着阿那克萨戈拉斯走近,两人下意识坐直了身子,遐蝶的指尖悄悄绞着裙摆,伊卡洛斯也收了之前的放松,后背绷得笔直,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阿那克萨戈拉斯走到他们面前,目光扫过两人紧绷的模样,嘴角勾了勾,语气里带着点似笑非笑。
“你们教的,只能算是勉勉强强。”
他顿了顿,看着地宝兴奋晃尾巴的模样,又放缓了语气,“地宝能通过考核,靠的是它自己的天赋与汗水。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神里多了点宽容,“看你们二人新婚燕尔的份上,对你们过去的错,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四个字落进耳里,伊卡洛斯和遐蝶才像是突然松了口气。
伊卡洛斯的后背轻轻垮了些,遐蝶也悄悄松开了绞着裙摆的手,眼底的紧张褪去不少,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轻松。
旁边的风堇看着两人这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忍不住用指尖掩着嘴,肩膀轻轻抖着,偷偷乐了。
明明是教祷言的老师,却比学生还怕被追责,伊宝和蝶宝也太有意思了。
星站在她旁边,此刻也是相当的开心,看来她的委托要完成了,在翁法罗斯升格后的第一笔星穹即将到账。
欧耶!
地宝却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它亮着琥珀眼,小脑袋对着伊卡洛斯和遐蝶“嗡嗡嗡……嗡嗡”叫着,声音满是雀跃。
“谢谢老叔姐姐!我请你们吃红土!上次我找到块特别软的,可好吃了!”
说着还想带他们去拿。
伊卡洛斯赶紧摆手,语气都比平时快了些:“不必了……红土就不必了。”
他看了眼身旁的遐蝶,见她也点头,赶紧起身,“没什么事,我们就先撤退了。”
话音刚落,他几乎是拽着遐蝶的手腕,转身就往出口走——脚步都带了点慌,像是在逃离什么。
其实哪是怕红土,是怕再待下去,面对地宝这双澄澈的眼睛,他们心里对大地兽肉排的怀念……呸!是他们心里对大地兽肉排的鄙夷会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来。
毕竟曾经吃过大地兽肉的事,像根刺扎在心里,每多待一秒,都像是在良心上反复捶打。能趁着现在脱身,对他们来说,反倒像是种解脱。
风堇看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笑,低头揉了揉地宝的头。
“别难过哦,地宝,他们不是不喜欢你的红土,是还有别的事要忙。”
地宝眨了眨眼,虽然有点失落,却还是点了点头,又开心地晃起了尾巴——反正它通过考核了,以后还能找老叔姐姐玩呢。
星看着伊卡洛斯和遐蝶几乎是“逃”着消失的背影,也伸手揉了揉地宝的头顶,试图圆场。
“嗨,没事没事,你老叔和姐姐估计是想回去创造……”
话没说完,她自己先卡了壳。心里默默吐槽:这辈分乱得没边了,这话到底咋说才不跑偏啊?
没等星想明白怎么圆下去,旁边的阿那克萨戈拉斯已经轻哼了一声,眼神扫过来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了然”,语气里满是严肃。
“呵……脑子里又在琢磨些乱七八糟的,想教坏它?扣你星穹。”
“不要啊!那刻夏老师!”
星一听“扣星穹”,瞬间慌了,手忙脚乱摆着,连平时的大大咧咧都收了起来,“我就是随口说说,没真要教坏地宝!”
阿那克萨戈拉斯挑眉,语气更沉了点:“叫我阿那克萨戈拉斯,继续扣!”
星这下彻底垮了脸,耷拉着脑袋。
“不要啊!那……呸,阿那克萨戈拉斯教授!”
……
伊卡洛斯和遐蝶几乎是一路快走着回到家里,直到玄关的木门“咔嗒”一声关上,两人紧绷的肩膀才终于垮下来。
“吉奥利亚在上……这辈子,我再也不吃大地兽肉排了……”
刚才面对地宝澄澈的眼睛,那份愧疚像潮水般反复冲刷着良心,此刻,伊卡洛斯的内心只剩满心的悔意。
遐蝶站在他身后半步远,指尖攥着的衣角还没松开,听到这话,轻轻点了点头,刚想附和“我也……”,话没说完,双腿突然一软。
最近休息的不太好,又因为连日的紧张加上刚才的快走,让她浑身力气像是被抽走,只能下意识蹲在地上,手撑着冰凉的墙壁才稳住身形,脸色也比刚才白了些。
伊卡洛斯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赶紧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担忧。
“累了吗?是不是刚才走太急了?”
他能猜到,她刚才比自己还要紧张,此刻怕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
遐蝶抬起头,看着他眼里的关切,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软得像棉花。
“可能,有一点。”
刚才绷着的神经突然放松,疲惫感就涌了上来,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伊卡洛斯没再多说,伸手稳稳地把她拉起来,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胳膊,动作轻柔又稳妥。
“直接蹲着不太好,容易头晕,咱们先慢慢走两步,我扶你去沙发上坐会儿。”
他刻意放慢了脚步,顺着遐蝶的节奏往前挪,掌心传来的温度稳稳托着她,让她慢慢找回力气。
遐蝶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她轻轻应了声:“好……”
脚步跟着他的节奏慢慢挪动,刚才的紧张和愧疚渐渐被这份安稳取代,还好,他们终于不用再面对那份煎熬,终于能在自己的小家里,好好缓口气了。
伊卡洛斯扶着遐蝶坐下时,特意帮她往后垫了个软枕,看着她指尖轻轻蹭过沙发上的绒布,连紧绷的肩线都没完全舒展开,便蹲在她面前,掌心覆在她的额头上,语气里的担忧没散。
“好些了吗?要不要喝点温水?”
指腹还轻轻蹭了蹭她微凉的脸颊,想帮她缓过那股疲惫劲。
遐蝶轻轻摇了摇头,鼻尖泛着点热,连说话的声音都软得发颤。
“阁下……我想在你怀里歇着……”
靠在沙发上总觉得空落落的,只有贴着他的体温,才能压下心里那点没散的乏力。
她自己也清楚,这些日子越来越依赖他,若是没了他在身边,别说面对地宝的愧疚,连此刻的疲惫都不知该怎么扛过去。
伊卡洛斯闻言,眼底的担忧渐渐化软,他坐在一旁,伸手将她轻轻揽过来,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后背慢慢轻拍。
“好,来我怀里趴着,缓会儿就好。”
掌心贴着她的后背,能感觉到她身体里的力气还没回过来,连呼吸都带着点轻浅。
遐蝶刚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感觉到他的手顺着后背慢慢往下滑,指尖快要略过腰际时,她赶紧伸手轻轻攥住他的袖口,耳尖瞬间红透了,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请求。
“就是,阁下,先别乱摸……好吗?”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我有点没力气,想缓缓……”
自己现在乏力,若是他此刻又像往常那样乱摸,再……,她这腰肢怕是撑不住。
虽说从不会拒绝他的亲近,可此刻实在没力气应付,只想安安静静待在他怀里,借点体温缓一缓。
伊卡洛斯被她攥着袖口,看着她这副又羞又软的模样,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又不安分了。
自己这自动触摸地毛病着实太有问题了,自己晚上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只手。
(?`~′?)
看向怀里的遐蝶,他耳垂泛红,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反而失笑地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带着温柔与歉意。
“抱歉……就抱着你歇会儿。”
说着便收了手,只停留在她的腰肢,让她舒舒服服靠在自己怀里,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些。
遐蝶把脸颊贴在伊卡洛斯温热的胸膛上,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安稳。
他的手臂稳稳环着她的腰肢,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像暖炉似的裹着她,连刚才双腿发软的疲惫都慢慢散了。
她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无意识攥着他衣料的一角,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阁下的拥抱真的好舒服,舒服到让她不想起来,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舍不得花,只想一辈子就这么沉浸在他的温柔乡里。
伊卡洛斯低头看着怀里像小猫似的人,指尖轻轻揉着她的发顶,笑意从眼底漫出来,连声音都带着点纵容。
“还没缓过来?”
遐蝶听见他的笑声,脸颊微微发烫,赶紧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娇嗔的委屈。
“不许笑话我……”
她轻轻哼了声,心里默默嘀咕:这年头黏一黏自己的老公怎么了?又没碍着别人,明明是他的怀抱太让自己上瘾了。
伊卡洛斯被她这副模样逗得笑意更深,指腹蹭过她耳后柔软的皮肤,语气放得更柔。
“好,不笑话你。”
他顿了顿,才轻声提醒,“就是遐蝶,咱们已经不知不觉抱了好久了哦,现在缓过来些了吗?”
窗外的阳光都悄悄挪了位置,从玄关照到了客厅中央,显然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啊?已经好久了吗?”
遐蝶愣了愣,下意识抬头看了眼窗外,眼里满是惊讶——怎么感觉就像一瞬间的事?她还以为才刚靠在他怀里没多久呢。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确实比刚才有力气了些,双腿也不再发软,可心里那点“不想动”的惰性却更重了,只想继续赖在他怀里。
她抿了抿唇,眼神里多了点打趣与调侃,轻声问:
“阁下是在赶我起来吗?”
虽说是装的,但她的声音软乎乎的,又有点幽怨,好像带着点没说出口的小情绪。好像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
伊卡洛斯看着她眼底那点小情绪,心里更软了。他收紧手臂,轻轻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语气里满是无底线的纵容。
“没有,怎么会赶你。”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说得认真,“想抱多久就抱多久,全依你。” 只要她愿意,就算就这么抱着坐一辈子,他也欣然接受。
即使记忆不记得,但他的情感告诉自己,自己早就答应过她,要搂着她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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