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挂在荆棘藤上时,营地已经热闹起来。天宇把削尖的木杆扛到耕地边缘,木杆顶端被削成三棱形,阳光下闪着冷光——这是昨晚连夜赶制的“拒马桩”,每根都有成人手臂粗,底部削出斜尖,方便插进土里。
“先立外围!”阿木挥着斧头喊,他裤腿还沾着晨露,“每隔三尺插一根,深度得埋到两拃深,不然野狐能扒得动!”
壮丁们分成两组,一组攥着木杆往土里砸,另一组用石锤夯实根部。木杆插进泥土时发出“咚咚”的闷响,像在给土地敲警钟。天宇扶着一根木杆校准方向,忽然发现阿禾正蹲在不远处,把带刺的藤蔓缠在木杆之间。那些藤蔓是清晨刚从山涧扯来的,上面的尖刺还带着露水,被她用藤条一圈圈捆紧,缠得像件铠甲。
“这样够结实不?”阿禾抬头问,鼻尖沾着点泥土。她手里的藤蔓在木杆上绕出螺旋状的花纹,尖刺朝外,密密麻麻的,看着就让人发怵。
“再缠两层!”天宇用脚踹了踹木杆,见纹丝不动,才点头,“野物敢靠近,这些刺能扎得它们嗷嗷叫。”
而另一边的扩耕队伍也没闲着。李伯带着几个老人在新开辟的地块上翻土,木犁插进湿润的泥土里,拉出一道道深沟。“趁着露水没干,赶紧把南瓜籽撒下去,”李伯抹了把汗,“这季得赶在秋雨前收一茬,不然冬天的存粮够戗。”
孩子们跟在后面,把打碎的陶片撒在沟边——这是他们想的新招,野物踩上去会硌脚,还能反光吓退胆小的兔子。撒完陶片,他们又捡起石块垒在田埂上,垒出半尺高的矮墙,防止雨水冲刷时把种子冲跑。
“这边的围栏还差三丈!”阿木的喊声从东边传来。天宇抬头望去,见朝阳已经爬上山头,把木杆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喊了声“来了”,抓起两根木杆就往东边跑,路过扩耕的地块时,见李伯正把最后一把菜籽撒进土里,盖土的动作又轻又匀,像在给土地盖被子。
“天宇!”李伯喊住他,指了指地边的水桶,“让你阿禾姐把那桶水拎过来,刚撒的菜籽得润润土。”
天宇应着跑开,心里却把两边的进度盘算了一遍:围栏要赶在日落前圈完,扩耕得在三天内把最后半亩地翻完,时间都紧得像拉满的弓弦。
中午歇脚时,阿禾抱着捆藤蔓过来,手里还攥着个野果。“你看这刺藤,”她把藤蔓往地上一铺,上面的尖刺沾着草叶,“我让孩子们去山后找的,这种刺更硬,还带倒钩,缠在木杆上,别说野狐,就是野猪来了也得退避三舍。”
天宇咬了口野果,酸甜的汁水溅在嘴角:“那扩耕那边呢?李伯说下午要种萝卜,得先把地耙平。”
“我让阿木分了四个人过去,”阿禾用藤蔓在指间绕了个圈,“带了两把新做的木耙,应该够了。”她抬头看了看日头,“等围栏这边的荆棘缠完,我也过去搭把手。”
果然,午后的阳光刚过头顶,东边的围栏就传来欢呼——最后一段荆棘藤缠完了!阿木举着捆藤蔓往扩耕那边跑,身后跟着几个壮丁,他们的手上、胳膊上都被刺划出了小口子,却笑得满脸通红。
“李伯!我们来啦!”阿木扛起木耙就往地里冲,木耙插进泥土的瞬间,带起一串泥星子。天宇和阿禾也没闲着,跟着孩子们捡拾遗落在田埂上的陶片,把散落的种子归拢到沟里。
夕阳西下时,两件事都有了模样:外围的围栏像道带刺的绿墙,把营地和耕地圈在怀里,木杆间的荆棘在暮色里闪着暗光;扩耕的地块已经耙得平平整整,撒下的种子被薄土盖着,像盖了层柔软的被子。
天宇坐在田埂上,看着两边忙碌的人影渐渐合拢——围栏那边的人扛着工具过来帮着盖土,扩耕这边的人提着水桶去给围栏浇水(让藤蔓更有韧性)。阿木和李伯蹲在一起抽烟,孩子们在田埂上追逐,手里举着没缠完的藤蔓当鞭子甩。
“你看,”阿禾递过来一个烤熟的红薯,“这样两边跑着干,也没耽误事。”红薯的热气熏红了她的鼻尖,“就像这围栏和耕地,缺了哪个都不行。”
天宇咬了口红薯,甜香混着泥土的气息漫进喉咙。远处的围栏在暮色中微微发亮,像条守护着希望的龙,而脚下的土地里,正藏着沉甸甸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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