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又是议论纷纷。
有人道:“真有这等事?嫡子再不好,也不能这么作贱啊!”
有人道:“就是!‘闻香斋’可不姓皮,而是姓杜!”
皮求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朝家丁使眼色。
那些家丁刚要上前,就被愤怒的百姓拦住,推搡间竟有两个家丁被绊倒在地。
皮求又急又气,见硬的不行又要来软的,扬声道:“芸娘。”
“子修到底是我的儿子。”
“我不过对他严厉些,如何会不管他?”
“你先随我回去,有什么话好好说!”
皮太太从前不是没信过他。
但人的信任都是有限的。
上当的次数多了,自不会再信这等鬼话。
“有话好好说?”
“你若肯与我好好说话,我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你与其在这喋喋不休,不如先把子修放出来,毕竟中秋佳节,你们一家子倒是团聚了,子修还在受苦呢!”
百姓们纷纷附和:“皮太太说得对!先放了皮少爷!”
皮求被噎得脸色青白交加,看着越聚越多的人,再看看高坐鼓上、一脸决绝的皮太太,咬牙道:“好!”
“好得很!”
“我这就去放了那孽障!”
“但杜芸娘,你给我记着,这事没完!”
话毕。
他带着护卫灰溜溜地走了。
百姓们连连击掌喝彩。
皮太太眼中含泪,缓缓起身,对着众人福了一福,扬声道:“多谢诸位街坊仗义执言。”
“我杜芸娘与我儿皮子修与皮家再无关系。”
“不是皮求休妻,而是我杜芸娘休夫!”
“不是皮求主动与我儿皮子修断绝关系,而是我儿皮子修不要这等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亲爹!”
说着,她更是声音发颤,哽咽道:“以后,‘闻香斋’的生意还望诸位街坊多多支持!”
宋明远:“……”
他只觉得这位皮太太,哦,杜婶子的确是个厉害的,都到了这般地步,还不忘替自家铺子打打广告!
因他从前并未与杜婶子打过交道,所以如今也不好贸贸然上前,见如今时候不早,便与宋文远一起回去。
回去的路上。
宋文远更是连连咂舌。
“皮太太这招真是……”
“是破釜沉舟,却也是走投无路!”宋明远笑了笑,道,“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宋文远狐疑看向他。
宋明远道:“但凡是个男人,若妻子当众放话休夫,都不会挽留!”
“况且皮老爷应该也知道,若他再敢生事,杜婶子定会大闹一场。”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人言可畏。”
“皮家在京城还是有很多生意的!”
皮求虽好面子,却更在意金银财宝。
……
翌日一早。
宋明远刚起身,就听说皮子修来了。
皮子修被幽禁数日,整个人瘦了不少,更是憔悴不已。
他一看到宋明远,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多谢你。”
“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一拜!”
他昨日被放出来时,只剩下半条命。
他听他娘说起,这才知道是太白先生给他娘出的主意。
他娘不知太白先生是谁,他却是知道的。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宋明远连连将皮子修扶了起来,直道,“你我之间,若还说这些,则太见外了些。”
当他得知皮子修母子已于昨夜搬出皮家,住在杜婶子陪嫁的一宅院中,这才放心不少。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上次我就听你说过,说是杜婶子的陪嫁当年已填了皮家的亏空,如今最赚钱的就是‘闻香斋’!”
“但经此一事,你父亲定会频频派人前来‘闻香斋’闹事的!”
“那人,从此不再是我的父亲,他也不配当我的父亲!”若说皮子修从前和他娘一样对皮求心存幻想,但经‘闻香斋’生意红火一事也是彻底看清了这个所谓的父亲,直道,“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若他真要寻人闹事,我也没有办法!”
宋明远却笃定一笑。
“谁说没有办法?”
“昨日我就帮你想好了。”
说着,他又道:“第一,你先来定西侯府随我一起念书,一来叫你那父亲知晓你并非无人可依靠,二来也能学些本事,毕竟要想将生意做大做强,总得有点本事在身上。”
“第二,你要杜婶子多雇些护卫守在宅院,保护你们的安全。”
“第三嘛,若有人闹事,那就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前两点我都懂,第三点,是何意?”皮子修狐疑道。
宋明远笑着解释起来。
“以后随着‘闻香斋’的生意越来越好,定会有人闹事的。”
“你是没看到昨晚上那场面,不少妇人都跟着杜婶子一起抹眼泪。”
“这世上终究是好人多坏人少。”
“若有人闹事,众人只会觉得你们孤儿寡母日子难过,若要买糕点,定会第一时间来‘闻香斋’的!”
他相信昨夜一事不过两三日就能传言人尽皆知,无异于又给‘闻香斋’打了一通广告。
皮求或旁人上门闹事,不仅不是坏事,反而增加舆论,保持‘闻香斋’的热度!
皮子修很快会过意来,忙道:“你这话有道理。”
“我这就去告诉杜伯一声,要他在柜台里少摆些糕点,将糕点都放在后院的库房。”
“这样,就算真有人闹事,损失也不会太大!”
方才他来定西侯府时是垂头丧气。
可到了离开时,已是满脸含笑,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副对未来很有信心的模样。
……
等着放学后。
宋明远则去见定西侯了。
他深知定西侯的性子,和他想的一样,他刚说起皮子修母子的遭遇,定西侯就一口答应起让皮子修来府中念书一事。
“你既说这人是你的好友。”
“好友有难,哪里有不帮的道理?”
“这件事我自是同意的,只是……添了个学生,你总也得问问你二叔的意思!”
宋明远见他爹比起当年来已有所改变,不像从前一样霸道强势,随意当二叔的家,心里也是高兴的。
“儿子省的。”
“这事儿子自会问上一问二叔的意思。”
“不过今日,儿子还有另一件事想与您商量。”
“你说就是。”定西侯道。
宋明远正色道:“儿子想效仿常家,在府中开设族学!”
正喝麦茶的定西侯是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即一个激动,就剧烈咳嗽起来,平复后才道:“你……你说什么!”
“二哥儿,你心系好友是好事,难不成是因你那好友家事急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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