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宗也听范雨晴提起过谢家之事,知道若不是谢老太太以死相逼,谢润之定会与常清沆瀣一气。
若无谢老太太,即便他现在没丢掉性命,十有八九却是仍在牢狱之中的。
他道:“这是自然。”
“便是你不说,我和晴姐儿也有此打算。”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会专程过来一趟说起此事?”
“你可是有什么打算,或是有什么安排?”
宋明远笑了笑,道:“当真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如今常清已死,看似朝中再无人针对我。”
“但我心里清楚,不过是暂时的风平浪静罢了。”
“这朝中真正的掌权者是章首辅。”
“我要提防的,亦是章首辅。”
顿了顿,他更是解释道:“从前常清与谢润之之于章首辅就相当于章首辅的左膀右臂。”
“如今章首辅已断了一条手臂,定会大力倚重谢润之。”
“若我能拉拢谢润之,与谢润之交好,日后对我来说可是百利而无一害。”
范宗是个聪明人,略一思量就明白了他这话的关键之处——
纵然谢润之不愿与宋明远交好。
可若关键时候谢润之高抬贵手,愿意在章首辅跟前美言一二,亦或透露出有用的消息,兴许关键之时能扭转局面。
谢润之不好说话,不好打交道。
但谢家可是有个深明大义的谢老太太在的。
当即范宗就点点头,直道:“ 你这样做没错。”
“人生在世不能只顾眼下,需走一步看百步。”
“我这就与晴姐儿好好说一说此事,想来晴姐儿定会愿意的。”
如今这宋明远可是范宗的救命恩人,亦是整个范家的救命恩人。
范雨晴一听这话,是半点犹豫都没有,当即就应下了。
她心里清楚的很——
即便宋明远未曾开口,她也该走这么一趟的。
更不必说他们一家子早已与宋明远同乘一条船。
只要有宋明远用得上她的地方。
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是义不容辞。
……
没过几日。
京城簌簌扬扬落下第一场雪。
范雨晴亲自登门谢家,求见谢老太太一面。
和她想的一样。
谢家管事阿平一听说她来了,就亲自迎了出来,将她拦了下来。
“还请范姑娘见谅。”
“我们家老太太近来受了风寒,身子不好,只怕不便见客。”
范雨晴如何不知道这等话只是说辞?
上次她手持匕首,只身闯入谢家。
最后谢老太太更是逼得谢润之对天发誓。
将心比心,若她是谢润之,也不会允许自己再见谢老太太,甚至不会允许自己再踏进谢家一步的。
先前宋明远就已提醒过她。
故而范雨晴是一点不以为,只将手中的食盒交给管事阿平,更是笑道:“既然谢老太太不便见客,那就算了。”
“这是我做的一些吃食,还望您转交给谢老太太。”
说着,她笑了笑,直道:”上次谢老太太与我闲话时,我知道他老人家爱吃鱼糕。”
“正好我们家隔壁有人是荆州人,这鱼糕做的不说极好,味道勉强也能算就不错。”
“近来天气冷了,这鱼糕不论是蒸着吃亦或煮锅子吃,都是不错的。”
阿平见她这话说的恳切,想着小姑娘一片赤诚,想了又想,到底还是将食盒接了过来。
范雨晴道谢之后,转身就走。
她可是记得方才宋明远说的话——
谢家十有八九不会将她做的吃食转交给谢老太太的。
不过没关系,事缓从恒。
总有一日,谢老太太会知晓此事。
来日只要谢老太太知晓此事,那范雨晴从前所送的每一次的付出就不算白费。
他们短时间内自不是章首辅等人的对手,但是不要紧,一切慢慢来,只要小心筹划,万事都会有转机的。
倒是阿平看着范雨晴转身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谢家比不得常家等人家,在京城之中算不得什么高门大户。
整个谢家,所有仆从加起来也就二三十号而已。
再加谢润之因从前年幼之事的缘故,对不少人都心存戒心,故而这年过半百、跛了一只脚的阿平不仅是谢润之的贴身随从,亦是谢家管事。
他对谢润之、对谢老太太来说,可不是普通的仆从这么简单。
想当年,他是谢润之父亲身边的小厮。
谢家族亲害死了谢润之父亲后,妄图对谢润之母子几人杀人灭口,是阿平护着他们母子几人,这才叫他们能活下来。
也是在那一次,他伤了一只腿,从此成了跛子。
也正是因此,谢润之对他不像普通仆从一样,一向对他很是敬重。
如今,阿平看着范雨晴冒着大雪离开的背影,亦是百感交集,唏嘘起来。
”若没有当年那些事。”
“这好好的孩子,如何会变成如今这冷心冷肺的样子?”
“真是作孽呀!”
“唉!”
和他想的一样。
当他将此事告诉谢润之后。
正处理公务的谢润之却是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淡淡道:“把那些吃食都丢了吧。”
“还有,平叔。”
“以后若范姑娘找上门来,莫要收她的东西,更不能放她去见母亲,直接将人打发走了。”
“以后这等小事,您看着办就是了,没必要闹到我跟前来。”
如今因常清的去世,章首辅短时间内是无人可用,故而对他是愈发器重。
他比起从前来,是更忙了。
都是聪明人,他太清楚宋明远打得是什么心思。
正因如此,他更是毫不犹豫。
他更不愿因这点小事浪费心神。
阿平犹豫片刻后,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只轻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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