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比昨日更加热烈,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深色的被面上投下跃动的光斑。紫玉是在一种近乎窒息的温暖中醒来的——许宁的手臂依旧像最牢固的藤蔓缠绕在他腰间,将他整个人严丝合缝地禁锢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呼吸平稳深沉。
他微微动了动,试图在不惊动许宁的情况下抽出手臂,刚有动作,头顶就传来一声带着睡意的、不满的低哼,腰间的手臂瞬间收得更紧。
“别动……”许宁的声音含混沙哑,带着未醒的慵懒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仿佛在睡梦中也要确认他的存在。
紫玉立刻僵住不动了,心里却像打翻了蜜罐,甜得冒泡。他乖乖地窝回去,感受着身后紧贴的、火炉般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偷偷弯起了嘴角。原来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许宁,在睡梦中是这般……黏人。
他百无聊赖地开始数许宁的睫毛,在晨光中,那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数到不知道第几根时,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极轻极轻地碰了碰。
许宁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初醒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朦胧,但在聚焦到紫玉带着恶作剧笑容的脸上时,瞬间变得清明而深邃。
“醒了?”紫玉抢先开口,眼睛弯成了月牙。
许宁没说话,只是低头,用一个带着晨起气息的、绵长的吻作为回答。这个吻温柔而缠绵,不带情欲,更像是一种本能的亲近和确认。直到紫玉脸颊绯红,微微喘气,他才意犹未尽地退开,指尖抚过他微肿的唇瓣。
“早。”许宁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餍足的磁性。
“早,哥哥。”紫玉红着脸回应,心跳依旧很快。
两人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起床。走进浴室,并排站在洗手台前刷牙。镜子里映出两个穿着同款不同色家居服的身影,满嘴泡沫,动作却出奇地同步。紫玉看着镜子里许宁平静的侧脸,忽然玩心大起,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
许宁侧头看他,眼神带着询问。
紫玉鼓着腮帮子,含着满嘴泡沫,含糊不清地哼起了他新专辑里一首节奏轻快的情歌,身体还跟着节奏微微晃动,样子傻气又可爱。
许宁眼底漾开笑意,没阻止他,只是伸手,用指尖抹掉他嘴角不小心溢出来的一点白色泡沫。动作自然亲昵,仿佛做过千百遍。
早餐依旧是许宁主厨。紫玉这次坚持要帮忙,负责烤吐司和热牛奶。结果一个没留意,吐司烤得有点过火,边缘泛着焦黑。他拿着那片“失败之作”,有些懊恼地蹙起眉。
许宁接过那片吐司,面不改色地放在自己盘子里,然后将烤得恰到好处的另一片递给他:“吃这个。”
“可是那个焦了……”紫玉小声说。
“没关系。”许宁说着,已经咬了一口那片微焦的吐司,动作优雅,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
紫玉看着他,心里那片蜜罐彻底打翻,流淌得到处都是。他低下头,咬着自己那份完美的吐司,感觉比吃了糖还甜。
饭后,许宁照例去了书房。紫玉今天没有钻进工作室,而是抱着一本厚厚的乐谱和笔记本电脑,蹭到了书房里那张巨大的沙发椅上。那里阳光充足,视野也好,一抬头就能看到许宁坐在书桌后工作的身影。
他没有打扰他,自顾自地戴上耳机,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偶尔在纸上写写画画,或者快速地在电脑上记录几个音符。书房里很安静,只有许宁偶尔翻动纸张和敲击键盘的声音,以及紫玉笔下流淌出的、极轻微的、断断续续的旋律。
阳光缓缓移动,将两人的身影拉长。许宁处理完一部分工作,抬起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紫玉蜷在宽大的沙发椅里,耳机滑落了一半挂在颈间,眉头微蹙,咬着笔头,正对着一处和弦苦思冥想,阳光在他柔软的白发上跳跃,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
许宁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目光如同最温柔的网,将他工作的模样细细收藏。过了好一会儿,紫玉似乎终于解决了难题,眉头舒展,脸上露出豁然开朗的喜悦,下意识地抬头,正好撞进许宁未来得及收回的、满是宠溺的视线里。
四目相对。紫玉愣了一下,随即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举起手里的乐谱,像献宝一样:“哥!这里我改好了!你听听看!”
他摘下耳机,快步走到许宁身边,将耳机不由分说地戴到许宁头上,然后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他。许宁配合地听着那段重新编曲的旋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打着拍子。
片刻后,他摘下耳机,看向眼巴巴等着评价的紫玉,点了点头:“层次更丰富了,结尾的处理很好。”
没有过多的赞美,但紫玉知道,这已经是许宁极高的评价。他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凑过去在许宁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能听懂!”
亲完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转身想跑回沙发椅,却被许宁一把拉住手腕。
“奖励呢?”许宁挑眉,意有所指地看着他。
紫玉脸一红,看着许宁近在咫尺的俊脸和那双含着笑意的深邃眼眸,心跳加速,乖乖地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草莓味润唇膏清甜的吻。
一触即分。紫玉红着耳朵尖跑开了。许宁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似乎还残留着甜味的唇角,低低地笑了起来。
傍晚,两人一起出门去超市采购。没有刻意伪装,只是戴着普通的帽子和口罩,像最寻常的情侣一样,推着购物车,在生鲜区挑选晚上火锅的食材。
“肥牛要多一点!”
“虾滑!宁哥,拿那个有鱼籽的!”
“蔬菜呢?娃娃菜还是生菜?”
“都要。”
许宁推着车,紫玉则像只快乐的小鸟,在货架间穿梭,把自己看上的东西一样样放进车里。偶尔看到什么新奇的小零食,也会拿起来征求许宁的意见,大部分时候都会得到纵容的点头。
在冷藏柜前挑选饮料时,紫玉踮着脚想去拿最上层他常喝的那款酸奶,有点够不着。许宁自然地走到他身后,轻松地帮他拿了下来,递到他手里。姿势仿佛将他半圈在怀里。
“谢谢宁哥!”紫玉接过酸奶,回头对他甜甜一笑。
旁边似乎有年轻的女孩认出了他们,发出压抑的小小惊呼,但没有上前打扰,只是激动地捂着嘴,用手机偷偷拍下了这个背影——高大沉稳的男人将娇小的青年护在身前,一起挑选商品,画面温馨得如同偶像剧截图。
这张模糊的背影照很快在小范围内流传,再次让“甜玉米”们激动不已。
“是他们是他们!一起逛超市!”
“这身高差!这守护的姿态!我没了!”
“好日常好甜!感觉就像身边任何一对幸福的情侣!”
“这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糖才是最致命的!”
而对于当事人而言,这不过是他们糖分超标日常里,最普通的一个傍晚。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紫玉一手拎着一个轻飘飘的购物袋,非要和许宁的手叠在一起比大小,然后看着许宁明显大出一圈的手掌,嘟着嘴抱怨:“你的手怎么这么大。”
许宁反手将他的手完全包裹住,牵稳,声音里带着笑意:“正好能抓住你。”
夜色降临,火锅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客厅。电视里放着轻松的综艺节目,两人围坐在餐桌前,锅里红汤翻滚,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眉眼,却让那份相依的温暖更加清晰。
紫玉辣得嘴唇红艳艳的,不停地吸着气,却还是忍不住往碗里夹辣锅里的食物。许宁一边无奈地给他倒冰镇酸梅汤,一边将自己清汤锅里涮好的肥牛夹到他碗里。
“慢点吃。”
“唔……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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