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竹林如同迷宫,竹枝纵横,地面湿滑。林墨紧紧拉着苏晚晴的手,凭借传承带来的 enhanced 感知和 direction sense,在几乎无法辨清方向的竹海中穿梭。他的速度很快,但苏晚晴显然体力不支,踉跄着跟随,呼吸急促。
“林墨……我……我跑不动了……”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她的脚在迫降时扭伤,此刻剧痛难忍。
“坚持住!不能停!”林墨低吼,语气不容置疑。他能感觉到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猎犬的狂吠声仿佛就在耳边。
他猛地停下脚步,将苏晚晴拉到一棵粗壮的毛竹后面。“听着,晚晴,看着我!”他双手捧住她苍白冰凉的脸,直视着她惊恐的眼睛,“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我们一定能逃出去!”
他的眼神坚定如磐石,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苏晚晴看着他,心中的恐惧奇迹般地平息了一些,她用力点了点头。
林墨迅速观察四周,目光锁定在右前方一片地势陡然下降、传来潺潺水声的区域。“那边有溪流!跟我来!”
水能掩盖气味,干扰猎犬的追踪!
他半扶半抱着苏晚晴,冲向溪流。就在他们即将冲入溪水的前一刻,“噗噗噗!”几声安装了消音器的枪响,子弹打在他们身后的竹子上,竹屑纷飞!
“他们在那!快追!”
追兵已经发现了他们!
林墨拉着苏晚晴毫不犹豫地跳入冰冷刺骨的溪水中。溪水不深,只到膝盖,但水流湍急,河底布满滑腻的卵石。
“顺着水流向下!”林墨喊道,利用水流的速度加快逃亡。
猎犬在岸边狂吠,似乎因为气味的突然中断而有些混乱。但追兵显然经验丰富,立刻分兵两路,一路沿岸追击,一路试图绕到下游拦截。
子弹不时射入水中,激起一道道水花。林墨将苏晚晴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抵挡着可能飞来的流弹,同时拼命催动精神力场,试图干扰对方的瞄准和感知。这种运用极其耗费心神,他感到太阳穴阵阵刺痛。
苏晚晴看着林墨坚毅的背影,感受着他拼死的保护,泪水混合着溪水滑落。她知道,自己不能成为他的拖累。她咬紧牙关,忍住脚踝传来的钻心疼痛,拼命跟着林墨的步伐。
两人在冰冷的溪水中跌跌撞撞地前行,不知跑了多远,前方出现了一个不大的瀑布,水流在这里变得异常湍急,向下坠入一个黑黢黢的深潭。
“抱紧我!”林墨来不及多想,紧紧抱住苏晚晴,纵身跃下瀑布!
“啊——!”失重感让苏晚晴发出短促的惊呼。
“噗通!”两人坠入深潭,巨大的冲击力让林墨眼前一黑。他死死抱住苏晚晴,奋力向岸边游去。
爬上湿滑的岸边的,两人都筋疲力尽,瘫倒在乱石堆中,剧烈地咳嗽、喘息。暂时甩掉了岸上的追兵,但危机远未解除。瀑布的声响掩盖了他们的动静,但也可能引来更远处的敌人。
林墨挣扎着坐起,检查苏晚晴的情况。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冻得发紫,脚踝肿得老高。
“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处理伤口,恢复体力。”林墨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被瀑布和悬崖环绕的小型谷中谷,地形相对封闭。
他强撑着站起来,扶着苏晚晴,沿着崖壁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幸运的是,在瀑布水帘的侧面,他发现了一个被藤蔓遮掩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裂缝。
“进去!”林墨拨开藤蔓,先将苏晚晴小心地推进去,然后自己也侧身挤入。
裂缝后面是一个不大的天然石穴,干燥,相对温暖,而且瀑布的水声完美地掩盖了这里的动静。
暂时安全了。
林墨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松懈,无尽的疲惫和伤处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几乎站立不稳。
“林墨!”苏晚晴惊呼,连忙扶住他,触手却是一片湿热!她摊开手,借着头顶裂缝透入的微弱天光,看到掌心一片刺目的鲜红!
“你中弹了?!”她的声音瞬间带上了哭腔。
林墨这才感觉到左侧肩胛骨下方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应该是之前在溪水中被流弹擦伤,或者跃下瀑布时被岩石划伤,之前精神高度紧张,竟未察觉。
“没事……皮外伤……”他咬着牙,靠在石壁上,冷汗涔涔而下。
苏晚晴看着他苍白的脸和不断渗血的伤口,心疼得无以复加。她不再多问,强忍着自身的疼痛和恐惧,撕下自己内衣相对干净的布料,用随身携带的少量饮用水(从直升机上带下来的)为他清洗伤口,然后进行简单的包扎。
她的动作有些笨拙,却极其认真和轻柔。微光中,她专注而苍白的侧脸,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和坚韧。
林墨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柔情和愧疚。“对不起,晚晴……让你受苦了……”
苏晚晴抬起头,泪光盈盈地看着他,用力摇头:“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爸爸……他……”提到苏明远,她的声音再次哽咽,充满了痛苦和迷茫。
林墨握住她冰凉的手,沉声道:“晚晴,无论苏叔叔做了什么,都与你无关。你永远是我爱的那个苏晚晴。我们现在要想的,是如何活下去,如何揭开真相。”
苏晚晴靠在他未受伤的肩膀上,汲取着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和力量。“嗯……我听你的。”
两人依偎在狭小的石穴中,分享着彼此微薄的体温,听着外面瀑布永恒不变的轰鸣。追兵的声音似乎远去了,但谁都知道,他们只是被困在了这个暂时的避难所,危机并未解除。
林墨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干粮几乎耗尽,饮用水所剩无几。晚晴的脚伤需要处理,自己的枪伤也需要更好的药物。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出路,或者……等待一个奇迹。
他再次尝试用金属盒子联系外界,但依旧只有杂音。这片区域的信号似乎被某种力量屏蔽了,或者是“猎隼”计划动用了信号干扰设备。
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被绝望气氛笼罩之时,林墨胸口的吊坠,突然再次发出了微弱的、却持续不断的温热感。同时,他脑海中那些属于星陨传承的碎片知识,似乎被某种力量引动,开始自行组合、推演……
一段关于能量汲取、生命恢复的残缺法门,隐约浮现……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苏晚晴,又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伤,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
落星谷的传承,既然能引动星辰之力,能否……用来疗伤?甚至,帮助晚晴恢复?
他不知道这是否可行,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但在这绝境之中,任何一丝微光,都值得尝试。
他轻轻对苏晚晴说:“晚晴,相信我,别怕。可能会有点……奇怪的感觉。”
在苏晚晴疑惑的目光中,林墨闭上了眼睛,集中起残存的精神力,引导着水滴吊坠中那丝微弱的星辉能量,按照脑海中那残缺的法门,缓缓地、试探性地,渡入苏晚晴扭伤的脚踝,以及自己肩上的伤口……
微光,在黑暗的石穴中,如同萤火般亮起。
这是绝境中的挣扎,也是……希望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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