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禾被大当家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寒,却强撑着挺直脊背,没有半分示弱。她转头看向被打得趴在地上的江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却咬着牙轻声说:“江淼,别怕,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江淼艰难地抬起头,嘴角挂着血,却挤出一丝笑:“对,我们……一定能出去。”他心里清楚,大当家的根本没打算放他们走,可他不能让柳时禾绝望——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撑下去。
很快,二当家就带着人下了山,快马加鞭赶往江府。江府的管家接到消息时,吓得魂都快没了,连忙冲进内院,把事情告诉了苏氏。苏氏一听儿子儿媳被土匪绑了,还要江家所有财产赎人,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哭着让管家赶紧准备钱财,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救回来。
管家不敢耽搁,一边安排人清点家产,一边偷偷让人去赵府给南宫炎烈报信——他知道自家公子和南宫炎烈关系要好,说不定南宫炎烈能想办法帮忙。
消息传到赵府时,南宫炎烈正在跟赵飞龙学看账本。听到江淼和柳时禾被土匪绑架,还要用全部家产赎人,他手里的账本“啪”地掉在桌上,脸色瞬间惨白。“怎么会这样?他们明明是亲自押送,怎么还会遇到土匪?”
赵飞龙也皱起了眉,语气凝重:“黑石谷的土匪一向只抢小商队,从没敢动过江家的人,这次突然下手,还敢要这么多赎金,事情恐怕不简单。”
南宫炎烈猛地想起之前江家商队被拦的事,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又是赵明珠做的?他没敢耽误,立刻起身:“岳父,我得去江府看看,再想办法救他们!”
赵飞龙点了点头:“你去吧,要是需要帮忙,尽管跟我说。”
南宫炎烈快步赶往江府,刚进门就看到苏氏哭得撕心裂肺,管家正指挥着下人搬箱子,院子里堆满了金银珠宝和银票。“老夫人,江兄弟和柳姑娘现在怎么样?土匪有没有说别的条件?”
苏氏看到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着说:“炎烈啊,你快想想办法,那些土匪说三天之内不送钱,就要杀了阿淼和时禾啊!我们江家的家产都在这儿了,只要能救他们,我什么都愿意给!”
南宫炎烈看着满院的钱财,心里又急又沉——他知道土匪的话不能信,就算送了钱,江淼和柳时禾也未必能活着回来。他深吸一口气,对苏氏说:“老夫人,您先别慌,送钱可以,但我们不能就这么被动。我去一趟黑石谷附近的城镇,找找之前认识的江湖朋友,看看能不能查到山寨的具体位置,再想办法救人。”
说完,他没敢耽搁,立刻让人备马,快马加鞭赶往黑石谷方向。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出江淼和柳时禾,绝不能让他们出事。
而此时的山寨里,大当家的正得意地看着手下清点从江家商队里抢来的药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没想到江家这么有钱,等拿到赎金,咱们就把这些药材也带上,找个没人的地方快活去!”
手下们纷纷附和,只有一个小土匪犹豫着说:“大哥,咱们真的要杀了江公子和江夫人吗?听说江家在城里人脉很广,要是杀了他们,官府肯定会全力追查我们的。”
“怕什么?”大当家的瞪了他一眼,“等拿到钱,咱们就往深山里躲,官府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咱们!再说了,要是不杀他们,等他们回去,肯定会带人来报仇,到时候咱们一个都跑不了!”
小土匪不敢再说话,只能低下头。而被关在柴房里的江淼和柳时禾,正悄悄用藏在袖口的小刀片割绳子——那是柳时禾出发前特意藏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绳子一点点被割断,江淼和柳时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希望——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自救。
柴房里,麻绳被刀片割开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柳时禾指尖被刀片磨得发红,终于将江淼手腕上的绳子割断,两人又飞快地解开彼此脚上的束缚,动作轻得不敢惊动门外的守卫。
“外面有两个守卫,我引他们进来,你趁机动手。”江淼压低声音,忍着背上的剧痛,故意靠在柴房门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哎哟……我的腿……疼得受不了了……能不能给点水……”
门外的守卫本就懒得盯着两个“阶下囚”,听到动静不耐烦地踹了踹门:“喊什么喊?再吵就把你嘴堵上!”说着推开柴房门,刚探进头,就被身后的柳时禾用木棍狠狠砸在后颈,闷哼一声倒了下去。另一个守卫还没反应过来,江淼已扑上前捂住他的嘴,手肘顶住他的胸口,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守卫软倒在地。
两人不敢耽搁,迅速扒下守卫的黑衣套在自己身上,又用黑布蒙住下半张脸,借着夜色的掩护,猫着腰溜出了山寨。山里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零星的虫鸣和风吹树叶的声响,两人连方向都辨不清,只能凭着感觉往远离山寨火光的方向跑,脚下的石子硌得脚心生疼,江淼背上的伤口更是被颠簸得火辣辣地疼,每跑一步都像有刀子在割肉。
“歇……歇会儿……”跑了约莫半个时辰,柳时禾实在撑不住,扶着一棵大树大口喘气,江淼也靠在树干上,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染湿了蒙脸的黑布。可没等他们缓过劲,身后就传来了土匪的呼喊声:“人跑了!快追!”紧接着,无数火把的光在山林里亮起,像一条毒蛇,朝着他们的方向蜿蜒而来。
“快跑!”江淼拉起柳时禾的手,再次冲进黑暗里。山路崎岖难行,他们好几次被树根绊倒,膝盖磕出了血,却不敢停下脚步——一旦被追上,就是死路一条。
不知跑了多久,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晨雾弥漫在山间,两人的体力也彻底透支,脚步踉跄得几乎站不稳。可当他们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前方竟是一处悬崖,深不见底的峡谷里云雾缭绕,风从谷底吹上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完了……我们没路了……”柳时禾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紧紧抓着江淼的手,指尖冰凉。
就在这时,身后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越来越近,大当家的带着一群土匪追了上来,手里的大刀在晨光下闪着冷光:“跑啊!我看你们往哪儿跑!这悬崖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土匪们渐渐围了上来,有人搭起弓箭,箭尖对准了两人:“当家的,直接射杀吗?”
“射!给我往死里射!别让他们跑了!”大当家的怒吼着,话音刚落,几支箭就朝着两人飞了过来。江淼拉着柳时禾往旁边一躲,箭擦着他们的肩膀钉进了悬崖边的岩石里,箭羽还在微微颤动。
“我们跳下去!”江淼看着柳时禾,眼神坚定——与其被土匪杀死,不如赌一把,说不定还有活路。没等柳时禾反应,他已抱着她,纵身跳下了悬崖。
土匪们冲到悬崖边往下看,只能看到翻滚的云雾,大当家的气得直跺脚:“给我射!往谷底射!就算摔不死,也得让他们被箭射死!再让人下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箭矢不断朝着谷底射去,可谷底太深,大多都被风吹偏,落在了云雾里。
而江淼和柳时禾下坠的过程中,身体被风吹得不断翻滚,江淼始终紧紧护着柳时禾,用自己的后背抵挡着崖壁上凸起的岩石。就在他们以为必死无疑时,一棵从崖壁上斜长出来的松树突然挡住了他们,树枝狠狠刮过两人的身体,江淼死死抓住一根较粗的树枝,柳时禾也紧紧抱着他的腰,两人悬在半空中,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峡谷。
“抓稳……别松手……”江淼的声音嘶哑,手臂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后背的伤口被树枝刮得更重,鲜血渗过黑衣,滴落在谷底。
柳时禾抱着他,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流:“我们……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
可没一会儿,江淼就感觉到手里的树枝在微微晃动——这棵松树本就长在崖壁上,根系不深,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树枝的连接处已经开始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随时会断裂。
江淼的心一沉,他看着柳时禾,眼神里满是不舍和心疼:“时禾……这树枝……承受不了我们两个人的重量……”
柳时禾猛地抬头,脸色惨白:“你什么意思?江淼,你别胡说!我们再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没有办法了……”江淼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我爱你……时禾,你要好好活下去,这样我才能放心。”
“我不要!”柳时禾哭着摇头,手抓得更紧了,“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你要是跳下去,我也跳!”
“别傻了……”江淼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指尖带着颤抖,“你已经没了亲人,我不能再让你出事。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他顿了顿,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然后猛地松开了手。
“江淼!”柳时禾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想要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她看着江淼的身体在云雾中迅速下坠,最终消失不见,整个人崩溃地趴在树枝上,哭声在峡谷里回荡,痛得几乎晕厥过去。
而此时,南宫炎烈正带着官府的人、江湖朋友和赵飞龙派来的人手,朝着黑石谷赶来。他们根据之前查到的线索,一路追踪,很快就看到了山寨方向的混乱,也听到了悬崖边传来的土匪的呼喊声。
“快!那边有动静!”南宫炎烈加快脚步,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当他们赶到悬崖边时,正好看到土匪们还在往谷底射箭,大当家的正对着手下咆哮:“给我下去搜!找不到尸体,你们都别想活!”
“住手!”南宫炎烈怒吼一声,拔剑冲了上去。官府的人也立刻围了上来,将土匪们团团围住。土匪们本就心虚,看到官兵和江湖人士,瞬间乱了阵脚,没一会儿就被全部制服。
南宫炎烈冲到悬崖边,往下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峡谷让他心头发紧。他转头看向被绑住的大当家,剑尖抵在他的脖子上:“江淼和柳时禾呢?他们在哪里?”
大当家的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们跳崖了……我们……我们也没找到尸体……”
南宫炎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这时,悬崖下传来了柳时禾微弱的呼救声:“救……救命……”
南宫炎烈心里一喜,立刻让人找来绳索,亲自顺着绳索往下滑。当他看到悬在树枝上、早已哭成泪人的柳时禾时,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庆幸:“柳姑娘,别怕,我来救你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柳时禾从树枝上抱下来,用绳索将她绑好,让上面的人拉上去。柳时禾靠在南宫炎烈的怀里,眼神空洞,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江淼……江淼他掉下去了……你快去救他……”
南宫炎烈心里一沉,只能轻声安慰:“我们会找的……一定会找到江兄弟的……”可他心里清楚,这么深的悬崖,江淼生还的希望,渺茫得几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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