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破庙的木门被一脚踹开,发出一声呻吟。朱剩毫不怜香惜玉,将怀中的观音奴一把推了进去,摔在铺满干草的地上。
观音奴闷哼一声,那双燃烧着怒火的星眸死死瞪着他。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朱剩欺身而上,三两下就用从自己衣袍上撕下的布条捆住了手腕。
“大明的狗贼!有本事就杀了我!”她咬着银牙,声音冰冷如霜。
朱剩没理会她的叫骂,警惕地侧耳听了听庙外的动静。风声鹤唳,暂时没有追兵的马蹄声。
他松了口气,这才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绝色佳人,嘴角勾起一抹痞笑:“杀了你?你现在可是我唯一的护身符,金贵着呢。老实点,我问你几个问题,答好了,少吃点苦头。”
“休想!”观音奴扭过头,一脸决绝。
“嘴还挺硬。”朱剩冷笑一声,刚想再说些什么,手臂上那道被箭矢划开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麻痒,紧接着,一股寒意从伤口处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身子猛地一晃,眼前阵阵发黑。
不好!那箭上有毒!
逃亡路上他全凭一股悍勇之气硬撑,此刻精神一松懈,毒性便如决堤的洪水般发作了。
朱剩暗骂一声,顾不上再审问观音奴,踉跄着退了两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颤抖着手伸进怀中,想要去摸楼英特制的那瓶解毒药。
可那股寒意来得太快太猛,瞬间就冻僵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那堆瓶瓶罐罐,眼前就彻底一黑,整个人顺着墙壁滑倒在地,彻底失去了知觉。
观-音奴正暗自积蓄力气,准备寻找机会反抗,却见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大明恶贼突然就没了动静。
她疑惑地转过头,只见朱剩瘫倒在墙角,脑袋歪着,手还插在怀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不对劲!
她仔细看去,发现朱剩的嘴唇不知何时已泛起一层骇人的青紫色。
中毒了!
观音奴的心猛地一跳,一个念头疯狂涌上心头——机会!这是逃跑的绝佳机会!
她手脚并用地挪动身体,一点点朝着那扇破门蹭去。自由就在眼前,只要跨出这道门,她就能回到哥哥身边。
可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板时,身后传来了朱剩一声微弱的呻吟,夹杂着痛苦的喘息。
观音奴的动作僵住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生死不知的男人。他虽然掳走了自己,一路上却也只是将她当作人质,并未有丝毫轻薄之举。若是将他丢在这里,不出一个时辰,他定会毒发身亡,化作一具僵硬的尸体。
草原儿女,恩怨分明。她恨他,可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
“该死的南蛮子!”
观音奴低声咒骂了一句,像是要给自己找个理由,最终还是咬着牙,放弃了逃跑的念头,转身爬回了朱剩身边。
她看到他那只僵在怀里的手,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什么。
解药在他身上!
顾不得男女之嫌,她跪在朱剩身侧,用被绑住的双手费力地解开他的衣襟。当那结实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时,她的脸颊不由得一热,连忙移开视线。
一堆大小不一的瓷瓶从朱剩怀里滚落出来,叮叮当当地散在干草上。
观音奴心中一喜,拿起一个瓷瓶,可当她看清上面的字时,却愣住了。
那也是汉字,可笔画结构却说不出的古怪,与她所学的汉字截然不同,简直像是天书!她一个字也认不出来!
她又接连拿起几个,无一例外,全是这种她看不懂的“鬼画符”。
这下怎么办?
看着朱剩越来越微弱的呼吸,观音奴心急如焚。
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抓起一个瓷瓶,拔掉塞子,也顾不上里面是药丸还是药粉,一股脑地全塞进了朱剩的嘴里。
一个、两个、三个……
她如同一个绝望的赌徒,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这未知的药瓶上,机械地将一瓶瓶药物都喂了下去。
直到最后一个瓷瓶空了,观音奴才瘫坐在地,喘着粗气。
她紧张地盯着朱剩,只见他青紫的嘴唇似乎渐渐恢复了些血色。
有效果!
观音奴心中一喜,可这股喜悦还没持续多久,她就发现了新的不对劲。
朱剩的呼吸变得粗重滚烫,原本冰冷的身体迅速升温,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不正常的潮红,像一块被烧得通红的烙铁。
那股致命的寒意似乎是被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能将人理智焚烧殆尽的狂暴热浪!
那股狂暴的热浪,像是从朱剩的骨头缝里烧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破庙。
他身上那骇人的青紫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煮熟了的虾子般的赤红,皮肤下的青筋如一条条狰狞的蚯蚓般暴起,随着粗重的喘息声起伏。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从朱剩喉咙深处滚出,他猛地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没有半分理智,没有一丝清明,只有一片被欲望和毒性烧成的、纯粹的血红!
观音奴的心脏骤然一停。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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