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里,死寂一片。
那几个踉跄的黑衣死士,离朱剩的埋伏圈越来越近。他们满心都是逃出生天的庆幸,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黑暗里,已经布满了择人而噬的眼睛。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
就是现在!
“动手!”
朱剩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
他话音未落,自己如炮弹般从草丛里弹射而出!沥泉枪在手,没有半分花哨,直直一枪,朝着那名腹部中箭的伤员刺去!
擒贼先擒王,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更何况,这本就是一群残兵败将。
那伤员根本没料到这里还有埋伏,等他看到朱剩的身影时,冰冷的枪尖已经到了面门。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想举起手中的短刃格挡,可重伤之下,动作慢了不止一拍。
“噗!”
长枪入肉,势如破竹!
一枪穿喉!
那死士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道带着向后飞去,死死地钉在了一棵树干上,手脚抽搐了两下,便再没了声息。
几乎在同一时间,王麻子和陷阵营的弟兄们也如猛虎下山,从黑暗中扑了出来!
“杀!”
喊杀声震天!
这些死士本就血战力竭,又失了先机,面对以逸待劳、杀气腾腾的陷阵营精锐,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一个死士刚转身,就被王麻子一刀劈中了后心,刀锋从后背透出,鲜血狂喷。
另一个死士挥舞短刃,还想做困兽之斗,却被两名陷阵营士兵用刀背左右一夹,生生锁住了胳膊,第三把刀紧跟着就抹过了他的脖子。
砍瓜切菜!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除了被朱剩特意交代留下的一个活口,其余的黑衣死士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那名活口被两名士兵死死按在地上,胳膊被卸了下来,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一双眼睛怨毒地瞪着朱剩。
朱剩没理他,径直走到那名被他一枪钉死的死士面前,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很快,他又摸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幽昙”木牌。
他挨个尸体检查,果然,每个死士身上,都藏着这样一枚木牌。
“他娘的,还真是个组织。”朱剩把玩着一枚木牌,冷笑一声。
“公子,这边也有发现!”王麻子兴奋地喊道。
朱剩走过去,只见王麻子从一具尸体怀里,掏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筒。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极小的羊皮纸,上面用不知名的颜料画着一些诡异的符号,既不是汉字,也不是蒙文。
“这是什么鬼画符?”王麻子挠了挠头。
朱剩接过羊皮纸,借着远处的火光仔细看了看,眉头紧紧皱起。这些符号他也不认识,但从其排列和走向看,像是一份……地图?或者某种指令?
“收起来,都是证据。”朱剩将羊皮纸和木牌都揣进怀里,这些东西,比几十个鞑子的脑袋都重要。
他转过身,走向那个被俘的死士,蹲下身,将一枚“幽昙”木牌在他眼前晃了晃。
“探马军司,对吧?”朱剩的声音很轻,“不说也没关系,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那死士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又恢复了死寂,仿佛没听到一般。
“骨头还挺硬。”朱剩笑了,他站起身,对着王麻子一挥手,“把他跟那头肥羊捆一块儿,带走!”
处理完战场,王麻子带着几个兄弟过来复命,脸上全是压不住的兴奋。
“公子!粮草烧了!马厩也惊了!咱们的弟兄们趁乱牵了四十三匹上好的战马回来!一匹都没少!”
四十三匹!
陷阵营的士兵们听到这个数字,眼睛都绿了。这可都是能上战场的蒙古马,每一匹都价值不菲,这么多加起来,简直是一笔泼天横财!
“干得不错。”朱剩满意地点了点头,但脸上却没有太多喜色,他指着山谷的方向,“此地不宜久留,鞑子马上就要反应过来了。清点人数,带上东西,我们撤!”
“是!”
……
月色下,一支奇怪的队伍在林间穿行。
二十多名陷阵营士兵,牵着四十多匹战马,中间还夹着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俘虏,悄无声息地向着来时的那片小树林摸去。
回到临时营地,负责看守观音奴的两名士兵立刻迎了上来。
“公子!”
朱剩点了点头,目光扫向树下那道孤零零的身影。
观音奴也站了起来,她看着这支队伍,当她的目光落在那些神骏的战马,以及被俘的那名黑衣死士和北元后勤官身上时,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终于闪过了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撼。
她设想过朱剩会成功,但她没想过,他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夜袭了,这是在虎口里拔牙,还顺手牵走了老虎的崽!
朱剩没有跟她废话,他径直走到那名被捆着的黑衣死士面前,一把扯掉他嘴里的破布,然后将一枚“幽昙”木牌扔在了他的脚下。
“我再问一遍,这是什么?”
那死士喘着粗气,看了一眼地上的木牌,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观音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就要咬舌。
“咔!”
朱剩眼疾手快,一记手刀砍在他的下颌上,只听一声脆响,那死士的下巴直接被卸了下来,满嘴的血和牙,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朱剩拍了拍手上的灰,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转过身,一步步走到观音奴面前,将十几枚带着血的令牌,扔在地上。
“现在,轮到你了。”朱剩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告诉我,这是什么。别说你不知道,你是北元的郡主,不会不认得着探马军司的令牌吧!。”
探马军司!
当这四个字从朱剩嘴里吐出来时,观音奴的身体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猛地一颤,整个人险些晃倒。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唰”地一下,变得比头顶清冷的月光还要苍白几分,连嘴唇都失去了所有颜色。
“你想知道什么……”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带着一丝绝望的祈求,“只要你能答应我之前提的要求,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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