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紧张而有序的推进中流逝。林溪团队在王工的带领下,以惊人的效率完成了对三家备选供应商的深度评估。最终,综合技术指标、供货稳定性及沈砚舟“价格不是问题”的定心丸,选择了综合实力最强的“北科精材”作为高纯度基础金属原料的紧急替代供应商。合同在沈砚舟的亲自过问下,以最快速度完成签署,第一批原料在合同签订后48小时内就通过专列火速运抵云川!“金种子”项目因断供而濒临停滞的引擎,重新轰鸣启动,研发中心的灯火再次彻夜长明。
与此同时,针对赵立伟的“钓鱼”行动也到了收网的时刻。在沈砚舟的精密部署下,一张无形的网已经悄然收紧。
收网日,傍晚。
赵立伟强压着内心的狂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独自驾车来到郊区一个隐蔽的私人茶庄包间。他的小舅子——宏远建设的实际控制人李宏,早已等候在此,脸上同样洋溢着按捺不住的兴奋。
“姐夫,成了!”李宏压低声音,将一个厚厚的、没有标记的文件袋推到赵立伟面前,“合同框架按照林溪那边的‘暗示’都弄好了,附加条款也按您说的加了‘弹性空间’。这是‘宏远’给您的项目前期‘咨询顾问费’,按最高标准走的海外通道,绝对干净!”
赵立伟接过沉甸甸的文件袋,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快速打开瞥了一眼里面成沓的、崭新的外币和那份关键合同,脸上露出贪婪而满足的笑容。林溪那个丫头果然被原料断供搞得焦头烂额,为了赶进度,连这种明显有问题的合同框架都敢“松口”!沈砚舟再厉害,也架不住手下人犯错!这块肥肉,终于稳稳吃进嘴里了!
“干得不错!”赵立伟拍了拍李宏的肩膀,“等合同正式签下来,少不了你的好处!记住,嘴巴严实点!”
“您放心!绝对……”李宏的保证话音未落。
砰!
包间的门被猛地从外面撞开!数名身着便装、但眼神锐利、气场肃杀的精干人员如猎豹般迅捷地冲了进来!
“纪委办案!赵立伟、李宏,跟我们走一趟!”为首一人亮出证件,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赵立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血色尽褪,手中的文件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花花绿绿的外币散落一地。李宏更是吓得瘫软在椅子上,面如土色。
“你…你们干什么?我…我是开发区副主任!你们有什么证据……”赵立伟强作镇定,试图挣扎。
“证据?”为首的调查人员冷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合同和散落的外币,又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播放了一段清晰的监控录像——正是赵立伟小舅子李宏与“鑫源材料”老板在私人会所碰头的画面,以及技术组破译的加密通讯记录:“‘鱼上钩了!宏远的事抓紧运作!把合同框架和‘诚意’尽快敲定!海外账户!’赵副主任,还需要我们展示你在海外账户收到的那笔来历不明的汇款记录吗?或者,再看看园区后勤楼杂物间那个绝佳的偷拍视角?”
铁证如山!
赵立伟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瞬间瘫倒在地,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沈砚舟,根本不是给了他机会,而是给了他一个足以致命的陷阱!
指挥部,顶层办公室。
沈砚舟和林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华灯初上的城市。沈砚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屏幕,是一条极其简短的加密信息:“鱼已入网,人赃并获。”
他放下手机,没有回头,声音沉稳:“结束了。”
林溪紧绷了多日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松弛下来。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夹杂着尘埃落定的释然涌上心头。她看着玻璃窗上倒映出的沈砚舟挺拔的身影,轻声问:“鑫源那边……”
“参与断供、行贿、提供虚假质检报告,一个也跑不了。该抓的抓,该查的查。”沈砚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余威,“这次,要连根拔起,彻底肃清毒瘤!”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林溪明显清减了些许的脸上,那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胜利的冷峻,有心痛,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尘埃落定后的深沉。
“这段时间,辛苦了。”沈砚舟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度。
简单的五个字,却像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林溪心中最后一道名为“坚强”的堤防。所有的压力、委屈、愤怒、后怕,在这一刻尽数涌了上来。她微微垂下头,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努力压抑着喉咙的哽咽:“……不辛苦。是沈书记运筹帷幄。”
看着她强忍泪水的脆弱模样,沈砚舟心底最坚硬的部分仿佛被狠狠触动。他沉默了几秒,忽然迈步走向旁边的饮水机,亲自倒了一杯温水,然后走到林溪面前,递了过去。
没有言语,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
林溪看着递到面前的水杯,又抬眼看向沈砚舟。他的眼神深邃而沉静,没有刻意的安慰,却蕴含着比千言万语更厚重的力量——那是理解,是认可,是无声的支撑。
她接过水杯,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递到掌心,也熨帖了冰冷的心。她低下头,小口地啜饮着,滚烫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滴入清澈的水中,漾开细微的涟漪。
沈砚舟静静地站在她面前,没有打扰,只是用他那沉静而包容的目光,为她隔绝出一方可以短暂卸下所有重担的空间。办公室内一片静谧,只有她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和他沉稳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尘埃落定的疲惫,更有一种劫后余生、心意相通的深沉暖流。
不知过了多久,林溪的情绪渐渐平复。她擦干眼泪,抬起头,虽然眼圈还有些红,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和坚定。
“沈书记,赵立伟落网前,曾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林溪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说,‘沈砚舟!你以为扳倒我就结束了吗?后面还有更大的鱼!你们动不了!’”
沈砚舟闻言,眼神骤然锐利如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睥睨的弧度:“更大的鱼?哼,只要他敢把尾巴伸进云川,伸向‘金种子’,伸向……”他目光沉沉地落在林溪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与威严,“我沈砚舟,就敢把他的鱼头剁下来!”
他的话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和无畏的魄力。赵立伟的垂死哀嚎,不过是失败者的狂吠。但这句话,也如同一个警钟,预示着暗处的斗争或许并未彻底终结。
“我明白。”林溪迎着他的目光,用力点头,“‘金种子’已经破土,任何风雨,我们都会一起扛过去!”
“嗯。”沈砚舟应了一声,目光扫过林溪桌上那支静静躺着的黑色钢笔,又看向窗外开发区那片在夜色中依旧闪烁着奋斗光芒的土地,“原料到位,毒瘤已除。接下来,是时候让这颗‘金种子’,真正开始生根发芽,向上生长了。”
他的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指向充满希望与挑战的未来。
尘埃落定,风暴暂歇。但“金种子”破土而出的新生命,以及沈砚舟与林溪之间那在风暴中淬炼得更加坚韧、更加深沉的情愫,才刚刚迎来真正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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