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医生都比较忙吧,墨荀白天很少见到。
不过傍晚的时候墨荀都会来找百里山,在一个单独屋子里给她的手指头放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徒弟拜托他做的。
那天听闻人素月的描述还有墨荀的说法,那七公子还真有科学怪人的潜质,献点儿血还能接受,只要不把她切片儿研究就好。
除此之外,墨荀还真把她当成了药童,让她跟着之前安置她的药童青竹学习。
青竹性子温和,耐心地教她认识各种药材,分辨它们的药性,偶尔还会让她帮忙捣药、晒药。
百里山学得很认真,毕竟多一门手艺,以后就算没了钱,也能靠自己活下去。
青竹刚开始话并不多,给人一种腼腆内敛之感。
可等两人熟络些,百里山才惊觉自己竟错看了,青竹哪里是腼腆,分明是憋坏了的话痨,一打开话匣子就像倒豆子似的停不下来。
彼时百里山正蹲在地上整理药草,青竹就绕着她转圈圈,手里的草药叶子甩得呼呼响,嘴里的话没断过。
“百里娘子你是不知道,我在这青竹轩待了三年,除了几个小师妹就是药草,师妹面前我还得保持着师姐的稳重。平时连只跟我搭话的松鼠都没有,憋得我呀!”
“也就你来了我才敢多说两句,墨神医那眼神,我瞅着都腿软,哪敢跟他唠嗑啊!”。
百里停下手中活,刚想应声。
青竹话头又拐到别处:“对了对了,南曌那帝子钰绯,今早天还没亮就驾着鎏金马车来了!带着墨神医和闻人小郎君就走了,听师妹说,说是得几天才回来呢!”
好了,这下百里山不仅知道墨荀和闻人素月的踪迹,还知道钰绯回来了,就是不知道赫连玉回来了没?
这边百里山还在思绪,那边青竹又是一拍大腿,语气里满是惊奇。
“还有七公子!你知道不?他以前见着女郎说话都结巴,你还没过来的那些天竟然能跟养伤的阎娘子吵架了!那嘴溜的,跟抹了油似的,我们都惊呆了!他还把阎娘子气得要打他,最后还是墨神医拦下来的!”
百里山一边把草药分类归置,一边听她絮叨,倒也省了自己打听消息的功夫。
等青竹说到东陵玉王时,百里山还是忍不住插了句嘴:“他为何去南曌为质?南曌不是东陵的友邦吗?”
“那是近些年才好的嘛!” 青竹听百里山感兴趣,立马来了精神,往石阶上一坐,掸了掸衣摆就开始细数。
“玉王自小就被送去南曌,直到两年前才回来。你猜怎么着?他回来没多久就成了边将首领,跟北耀打的那几仗那叫一个漂亮,现在东陵人都叫他小战神呢!”
“那南曌现在不是跟东陵好吗?东陵跟西越打仗,他们会不会帮忙?” 百里山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向青竹。
青竹摸了摸后脑勺,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南曌近年来从来不插手别国内政,不然玉王也不会前两年放回来了。”
“可惜了那么个厉害的美人,要是我,肯定舍不得让他受这苦!”
青竹说起赫连玉时,眼睛亮得像灯泡,连带着后面的八卦都绕着赫连玉转 。
说他如何一战气晕北耀上届老皇帝,如何让势微的东陵慢慢能跟北耀西越抗衡。
甚至连 “东陵女子都非他不娶” 的传闻都讲得绘声绘色,末了还对着空气嗤了一声,撇着嘴道:“那些女郎也太没出息了,就知道盯着玉王的脸看,人家的本事才叫厉害呢!”
那夸张的语气听得百里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暗自吐槽青竹这遣词造句的水平,也太差了,说的是大男主爽文故事,怎么听着跟夸姑娘似的?
可看着青竹一脸崇拜的模样,她又忍不住想起自己曾与赫连玉有过交集,心里竟莫名雀跃起来。
这感觉就像小市民突然发现自己认识顶流明星,还跟人有过近距离接触,简直太牛了!
青竹不知从她哪个表情里找到了认同感,激动得眼眶都红了,攥着百里山的手就差哭出来。
“百里,你也觉得玉王厉害是不是?总算有人懂我了!要不咱们拜把子吧,以后一起追玉王的消息!”
百里山趁机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得一脸诚恳。
“拜把子倒不必,不过青竹妹子,你看我刚来,有些重复的琐事能不能通融下?”
“我想多学点真本事,那些分拣草药的活,能不能少做点?”
青竹想都没想就点头:“这有啥难的!以后那些活我让师妹帮你做,你安心跟我学本事!”
接下来的五天,百里山倒也没真偷奸耍滑,除了避开重复的琐事,其他时候都认真跟着学药理、认草药。
只是心里总惦记着闻人素月,这人走了这么久,该不会不认之前的约定了吧?
直到第五天深夜,百里山突然被一阵寒意惊醒。
窗外的月光西斜,刚好照在榻尾,远处传来几声鸡鸣,房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揉了揉眼睛,心里莫名发慌,手上没积蓄的日子太没安全感了,想起以前抱着金子睡觉的舒坦,再对比现在,越想越心塞。
她坐起身,想去桌边倒点水,可抬眼的瞬间,心脏猛地一缩,差点惊叫出声,窗口旁的阴影里,竟坐着一个人!
仔细一看,是闻人素月。
月光洒在他身上,银辉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轮廓,他半边身子隐在黑暗里,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安静得像尊玉雕。
百里山咽了咽口水,嗓子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声音发颤:“你……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在这儿?”
黑暗中,闻人素月缓缓抬起头,负在身后的手轻轻动了动,目光落在百里山脸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清冷得像浸了月光:“跟我回西越可好?”
跟他回西越?别开玩笑了。现在都玩不过他,跟他混,怎么被坑死的都不知道。
她果断在心里摇头,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以前的阿十能撒泼打滚耍赖,可眼前的闻人素月不一样,她摸不准这人的脾气,更怕他记仇。
思来想去,她指尖悄悄攥紧了衣摆,声音放得柔缓。
“不如…… 等你处理好家里的事再说?若你本就无心家产,找你哥哥好好聊聊,或许能解了矛盾?”
话音刚落,闻人素月隐在阴影里的肩线几不可察地绷紧。
暗紫色的眸光在月光下掠过一丝寒芒,他忽然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那笑声像冰碴子落在石板上,透着刺骨的凉。
接着,他便转回头去,背脊挺得笔直,再不肯多跟百里山说一个字。
百里山被那笑声骇得心头一跳,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见他不肯再开口,她也识趣地闭了嘴,慢慢坐直身子,目光又忍不住落在他身上。
这少年静得像尊石雕,仿佛能在原地伫立千年万年,周身的沉默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得人喘不过气。
诡异的气氛里,那些她之前懒得琢磨的琐事,此刻竟顺着思绪一点点串联起来。
阿十曾带着哭腔问她 “你也觉得这身体该是哥哥的,对不对”,林中那些追踪者说的 认不清小主子和主子,还有闻人素月时而冷戾、时而纯真的模样……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她心底慢慢成型,让她指尖泛凉,他该不会就是阿十口中的 “哥哥”吧?
难道是…… 人格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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