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山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双手撑着下巴发呆。
门卫见她只是坐着没动静,也懒得再管,各自靠在门柱上打盹。
没过多久,一队侍卫踏着暮色走了过来。
高个门卫凑到矮个身边,压低声音道:“可算要换班了,我回去得好好睡一觉,这几天熬得快睁不开眼了。”
“可不是嘛,” 矮个门卫揉了揉太阳穴,“头儿每晚巡查都比往常勤,害得我连眯一会儿都不敢,生怕被抓包。”
听他们说完话,百里山站起来,拍拍屁股回屋睡觉去,今晚得早点起来挖地道。
就在百里山勤勤恳恳挖地道的时候,云城的局势早已暗流涌动。
北耀趁虚而入,且似乎对云城的军防布局了如指掌,让本就紧张的战事越发焦灼。
中军大帐里,钰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长长舒了口气,对赫连玉道:“我可是瞒着身份帮你,要是让君上知道我插手东陵政事,准没好果子吃。”
“不过你交代的事我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为了不引起城守和其他将军的注意,只能小批小批转移人手。只是…… 西越那小疯子的话,真能信吗?”
赫连玉将手中的密报扔进炭盆,火焰 “噼啪” 一声窜起,映得他眼底明暗不定。
他拧眉道:“闻人素月向来狡猾,他的话,最多信五分。”
“那你还……” 钰绯急得差点站起来。
“以防万一。”
赫连玉打断他,语气沉了下来,“这仗必须打,但不是现在。西越没了闻人素月,还有奎木狼撑着,好在他的皇子在我们手上,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我们还有时间安排后续。”
“不管怎样,势力没了可以再慢慢谋算,但我的人若不能死在战场上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那些人的阴谋诡计里!”
他顿了顿,补充道:“等西越的使者到了东陵帝都,旨意下来,闻人素月就得被送往帝都,到时候西越大概率会撤兵。”
说到这儿,一丝戾气划过他眼底。
“现在,还不是我返京的时候。”
“报!” 帐外传来亲兵的声音,“阎五有事求见。”
“让他进来。” 赫连玉道。
他早交代过阎五,西郊默园的一举一动都要第一时间禀报,尤其是百里山和闻人素月。
每次听到两人的相处细节,他心口就会莫名堵得慌,可偏偏又忍不住想知道。
听完阎五的禀报,赫连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闻人素月被盯得最紧,这些天没半点异动。
百里山挖地道这事儿听着就有古怪,但她一直不着调,难不成真是被憋坏了?
他皱着眉沉思片刻,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疑,便没再多想。
百里山刚脱了外衣准备休息,忽然觉得背后有风。
她猛地回头,就见一个黑影站在屋角,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阎一?你怎么来了!” 百里山又惊又喜,连忙上前,“你身体好些了吗?”
阎一顿了顿,声音依旧寡淡:“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 百里山松了口气,“那天在军营看见你,我就想问问,又怕给你惹麻烦。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 阎一突然开口,没头没尾的一句,让百里山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说对不起啊?” 她追问,可阎一却闭了嘴,任凭她怎么问都不再吭声。
百里山知道再问也没用,只能叹口气 —— 又多了一个未解的谜题。
她不再纠结,扫了眼四周,确认没惊动其他人,才压低声音道:“你是偷偷来看我的?”
看到阎一点头,百里山瞬间笑了,伸手拉过她的手。
“啊,你真好!你都不知道我快憋死了!要是我能像你一样,嗖的一下就能翻过院墙,想去哪去哪,多自在啊!”
她絮絮叨叨抱怨起来:“墨老板也是没良心,当初帮我澄清一句都不愿意,还有其他人,一个个都不管我……”
阎一突然打断她:“你跟西越九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你是他的人?”
百里山对阎一本就多了几分信任,此刻终于有了倾诉对象,便连说带骂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最后垮着脸总结:“反正就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也怨不得别人。”
话虽这么说,可她语气里对闻人素月的怨气,几乎要溢出来。
阎一听完,只冷冷丢了两个字:“活该。”
百里山瞬间更郁闷了,耷拉着脑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阎一见她这副模样,瞬间软了心,她叹了口气,神色微微有些松动,但又迅速敛了去。
沉默了一会儿,她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百里山,是低垂的眉眼看不去任何情绪。
“看看这个。”
百里山摊开纸,轻声念道:“帘卷西楼,过雨凉生。天如水,画楼十二,少个人同倚。”
她抬头,贼兮兮地笑:“谁给你的情书啊?”
看阎一的脸瞬间黑了,百里山又恍然大悟:“难道是你准备给别人的?”
阎一的脸又黑又红,忍不住怒道:“闭嘴!这是有人要传给你的,被我们截下来了。”
“给我的?”
百里山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惊讶。
“我才来多久啊,这么快就有暗恋者了?”
“你真不知道?” 阎一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快得让人抓不住。
“送信的人长什么样?高不高?帅不帅?”
百里山越问越兴奋,“我现在身份特殊,你们该不会把他抓起来了吧?”
“杀了。”
阎一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百里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屋里的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她捏着那张纸,指尖微微发凉,再也说不出话来。
阎一的目光扫过百里山的床铺,语气平淡地问:“这会儿睡觉?”
“睡足了精神,晚上好挖地道逃跑。”
百里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淡漠。
“不然还能干嘛?等着你们拉我去祭旗?还是跟闻人素月搞好关系,投到他门下?”
阎一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不会。”
“不会?”
百里山放下水杯,长长舒了口气,眼底满是自嘲。
“普通人的命在你们眼里,难道就一文不值吗?”
“若不是闻人素月开口保我,那日在军帐里,我是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怎么就‘不会’了?”
阎一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道:“主子会保你的。”
“别跟我提他。”
百里山猛地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一想到赫连玉,她就觉得心口憋闷得难受,明明知道没理由怨他,可那股堵得慌的感觉,就是压不下去。
阎一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转身就消失在夜色里。
来得突然,走得也干脆,只留下百里山一个人坐在屋里,对着空荡荡的角落发呆。
与此同时,月光下的赫连玉,正等着那道熟悉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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