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南锣鼓巷95号院,空气中飘荡着各家各户饭菜的混合香气。
前院西厢房里,气氛却格外温馨。昏黄的煤油灯下,小方桌上摆着,一盘翠绿的小白菜炒肉片,还有一盆热气腾腾的棒骨萝卜汤。雪白的二合面馒头堆在笸箩里。现在的林家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现在主食变成了二合面为主,白面为辅。一个星期吃一两次肉或者。
林墨也没敢将卖鱼的钱太多拿来改善生活,他怕再过几年被抓小鞭子,毕竟不合群的大多是被围攻的。他自己经常在工坊里弄一两个肉菜散完味后晚上偷偷拿出来给弟妹和母亲打牙祭。跟家里面人就说是为了不招人恨在外面餐馆打包的,现在外面吃饭都还不用票。
“哥,这肉片真香!”林巧吃得小嘴油光,满足地眯着眼。
林贤也夹了一大块鱼,含糊道:“嗯,比食堂的强多了。”难得的没立刻去看课本。
程秀英看着孩子们吃得香,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慰,一个劲儿给林墨夹菜:“木头,多吃点,在厂里干活累,得补补。”
林墨笑着应着,心里也暖洋洋的。这一个月,药浴和健体操效果显着,加上伙食改善,他感觉自己力气大了不少,精神头也足了,健体操的每式的前两式他已经练的纯熟了,让他除了身体的强健以外手脚也灵活了不少。
同时因为伙食的改善,林家人的脸上也在慢慢地恢复看着母亲脸上久违的红润,弟妹明显健壮了些,这钱花得值。
一家人正吃得其乐融融,门外传来一声刻意加重的咳嗽:“咳咳,林家嫂子,林墨,吃着呢?”
门帘被掀开,二大爷刘海中挺着微凸的肚子,背着手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威严和刻意摆出的和善表情,目光在桌上的肉菜上扫了一圈,又迅速移开。
“二大爷?”程秀英赶紧放下筷子站起身,“您吃了吗?要不坐下一起吃点?”
“吃过了吃过了!”刘海中摆摆手,目光转向林墨,“林墨啊,二大爷找你有点事儿。”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二大爷您说。”
“是这样,”刘海中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带着点官腔,“我们家光齐,今年不是中专毕业了吗?响应国家号召,准备进厂当技术员!这对象呢,也谈好了,是他们厂里一位领导的闺女!”
他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这结婚是大事,我们老刘家也不能太寒碜。按老礼儿,男方得开始准备‘三十六条腿’,还得是像样的硬木家具!这才配得上光齐的身份和人家姑娘家的门第!”
他顿了顿,看着林墨,脸上堆起笑容:“这不,听说你师父赵山河师傅,那可是龙成厂里手艺扎实的老师傅!做的硬木家具,那叫一个地道!二大爷想着,能不能请你师父...帮个忙?给光齐打一套体体面面的家具?放心,该多少钱,二大爷一分不少!主要是要手艺好,用料扎实,不能丢了咱老刘家的脸面!”
刘海中对大儿子刘光齐那是真舍得花钱,这话说得底气十足。
原来是这事。林墨心里盘算开了。师父赵山河手艺确实好,但只是五级工,正憋着劲儿准备年底冲击六级。私下接这种整套家具的大活,费时费力,还不知道接不接。
“二大爷,”林墨斟酌着开口,“我师父的手艺是没得说。不过,他现在厂里的任务重,又得准备年底的升级考核,怕是抽不出大块时间。而且这硬木家具,用料讲究,工时长,价格确实不便宜...”
“哎!价格好说!”刘海中大手一挥,“只要东西好!钱不是问题!林墨啊,你帮二大爷跟你师父好好说说,务必请赵师傅帮这个忙!这可是光齐一辈子的大事!二大爷记你的情!” 他强调着“光齐”和“领导闺女”,显然觉得这面子够大。
话说到这份上,林墨也不好推拒:“行,二大爷,我明天跟我师父提一提,看他怎么说。不过这事儿我不敢打包票,主要还是看我师父的意思。”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就行!”刘海中满意地点点头,又瞥了一眼桌上的肉菜,背着手踱着方步走了。
第二天到了厂里,林墨瞅着师父赵山河休息的空档,把刘海中的请求原原本本说了。
赵山河正在磨刨刀,听完手上动作停了停,哼了一声:“刘海中?轧钢厂锻工车间那个六级工?架子是摆得挺足。给他儿子做家具?” 他拿起刨刀对着光看了看刃口,沉吟片刻,“六级锻工,在轧钢厂也算个人物了。这面子...倒也不能完全不卖。成套家具确实费工夫...”
他放下刨刀,看向林墨:“这样吧。活儿我接了。不过时间紧,你在我这边学了也有四个月了,手脚还算麻利,给我打下手。搬料、划线、锯粗料、打磨这些基础活,你来做。关键的榫卯、组装、净面这些精细活儿,我来。材料让他自己出钱买,或者折价给厂里,用厂里的边角好料也行,我让主任给他批条子。地点嘛...就在我家小院吧,清净点。工钱,”
他看了林墨一眼,“就按照市面上的来,我也不占他的便宜”
林墨心中大喜!能全程近距离观摩师父做整套家具,尤其是关键的榫卯和精细处理,这机会千金难换!他立刻点头:“是,师父!能给您打下手,是我的福气!我一定好好学!”
“嗯,知道就好。”赵山河点点头,“图纸我晚上给你。明天你就跟刘海中说,活儿我接了,按我的规矩来,让他准备料子钱。”
林墨回去一说,刘海中听说赵山河亲自出手,顿时喜笑颜开,连声说好。
于是,刘光齐的“三十六条腿”工程,在赵山河家的小院里正式开工。林墨成了赵山河最勤快的“小工”。搬抬沉重的榆木料,他咬着牙上;按照师父的指点弹线、锯出粗胚、打磨毛刺。
赵山河则专注在关键环节,开榫凿卯精准如机器,组装框架严丝合缝,净面刨光的手法令木纹如同活了过来。林墨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将师父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用力的技巧、对木材特性的把握都深深印入脑海,晚上回到鲁班工坊,更是反复琢磨练习。
这天周末,二大妈惦记着儿子的家具,忍不住偷偷溜到赵山河家小院外,想看看进度。她隔着院门缝隙,正好看到林墨满头大汗地在用砂纸打磨一块椅子腿,赵山河则在旁边专注地凿着一个复杂的榫眼。
“哎哟!老赵师傅!”二大妈忍不住推门进去,脸上带着惊疑,指着林墨,“这...这怎么是林墨在打磨啊?这...这能行吗?这可是光齐结婚用的家具!”
赵山河停下手中的活,眉头皱起:“刘家嫂子,打磨是基础工序,林墨手脚仔细,做得很好。你这是什么意思?信不过我带徒弟?”
“不是不是!”二大妈连忙摆手,但语气还是带着不放心,“老赵师傅您的手艺我是一万个放心!就是...就是这林墨毕竟才学了几个月,让他碰这么金贵的家具料子...万一...万一他手上没个轻重,磨坏了或者...” 她心疼地看着那些榆木料子。
“哼!”赵山河脸色一沉,“料子是我看着买的,活儿是我盯着干的!林墨是我徒弟,他什么水平我心里有数!你要觉得我徒弟不配碰你家的料子,现在就把料子拉走,工钱我一分不收,另请高明!” 赵山河脾气上来,语气强硬。
二大妈被噎得脸通红,看着那已经初具雏形、一看就结实大气的家具,又舍不得真拉走。她嘟囔了几句“那...那您可得多看着点...”,悻悻地走了。
可这事儿,就像长了翅膀,当天晚上就传遍了四合院。
“听说了吗?赵师傅给二大爷家做家具,全是林墨那小子在打下手!搬料、打磨都是他!”
“二大妈亲眼看见的!”
“啧啧,看来年底考一级也不只是风声啊”
闲言碎语自然也飘进了贾家。贾张氏三角眼一转,心里的小算盘立刻打得噼啪响。她家那几件破家具,早就想找人修修。以前是舍不得花钱,现在...这不是有现成的“便宜”吗?
第二天中午,贾张氏就扭着身子来到林家西厢房门口,倚着门框,扯着嗓子:“林墨!在家呢?听说你现在都能给赵师傅打下手做整套家具了?手艺见长啊!”
林墨刚吃完饭,正在收拾工具准备去师父家,闻言抬头:“贾大妈,有事?”
“哎哟,也没啥大事!”贾张氏皮笑肉不笑,“就是我们家那椅子腿松了,桌子也裂了缝。你看,都是一个院住着,远亲不如近邻,你手艺这么好,帮大妈换一条?费不了你多少工夫!”
林墨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歉意:“贾大妈,真对不住。我这才刚拜师几个月,还没出师呢。按规矩,没出师的徒弟,不能单独接活,更不能打着师父的名头给人修东西,这是坏规矩的事儿。我要敢给您修,回头我师父知道了,非得打断我的手不可!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理由合情合理。
“规矩?什么破规矩!”贾张氏脸一拉,“修个破凳子腿儿能费多大事?我看你就是不想帮忙!白眼狼!”
“贾大妈,真不是我不帮,是规矩不能坏。”林墨语气平静,但态度坚决。
“呸!没良心的东西!”贾张氏讨了个没趣,狠狠啐了一口,扭身走了,心里把林墨恨上了:“小兔崽子!等着瞧!”
贾张氏的报复,来得简单又恶心。她指使棒梗,每到林家飘出肉香的时候,就让棒梗端着个小破碗,跑到林家门前,眼巴巴地盯着里面咽口水。要是林家不开门或者不给,棒梗就跑到中院甚至前院,逢人就说:
“林墨家今天又吃肉了!可香了!”
“我都在他们家了,他们家都不给一口尝尝...”
“真小气!一点都不团结邻里!”
小孩子童言无忌,杀伤力却极大。连着几天这样,院里不明真相的人看林家的眼神就有点不对了。
程秀英气得直瞪眼。林墨给了棒梗两次肉,但贾张氏变本加厉,甚至让棒梗直接开口要“带回去给奶奶尝尝”。林墨知道,这是没完没了的毒计。
这天晚上,林家炖了鸡。棒梗的身影又准时出现在门口。
林墨这次没给他肉。他走到门口,看着棒梗,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附近几家听见:“棒梗,又馋肉了?回家让你奶奶给你做啊!你奶奶老家不是还藏着好几大缸麦子、玉米吗?卖了粮食,想吃多少肉都行!”
棒梗一愣:“啊?我奶奶老家...有粮食?”
林墨故作大声惊讶:“你不知道?你奶奶没跟你说?就是实行票据之前,村里分地,你奶奶把分到的地让给她娘家兄弟种了,当年可收了不少粮食呢!这事儿院里好些老人都知道点风声!不然你以为,光靠你爸那点定量,你们家五口人,日子能过得这么松快?还能时不时吃上白面?”
这话如同一个炸雷!棒梗懵懵懂懂,但周围竖着耳朵的邻居们瞬间哗然!
“啥?贾张氏老家还藏着粮食?”
“让兄弟种地收粮食?这可真聪明...”
“怪不得!贾家日子是比别家宽裕点!”
“这粮食现在可金贵了!藏着掖着...”
流言瞬间在四合院蔓延开来!贾家有藏粮的消息,成了全院最劲爆的话题!当天晚上就有人想上门借粮食。
贾张氏在家里听到风声,脸都吓绿了!她老家确实有点存粮,是她当年偷偷攒下的老底,这要是被全院人惦记上,麻烦就大了!她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林墨造谣。
很快,一大爷易中海出面了。他先是严厉地训斥了几个传闲话最凶的老婆子。
“捕风捉影的事情不要乱传!影响邻里团结!贾家有没有粮食,那是人家自己的事!现在是新社会,讲究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情再乱传,小心我开全院大会批评!” 易中海的威望还是有的,明面上的流言暂时被压了下去。
但“贾家有藏粮”这个念头,已经像种子一样种在了各家各户心里。尤其是那些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人家,看贾家的眼神都带了点异样。贾张氏和贾东旭更是坐立不安,总觉得邻居们在背后指指点点!
这种无形的压力和邻居们“惦记”的目光,让贾家如芒在背。贾张氏再泼辣,也扛不住这种“千夫所指”的架势。
这天傍晚,林墨径直来到贾家。贾东旭刚下班,秦淮茹在做饭,贾张氏正心神不宁。
“贾大妈,东旭哥。”林墨脸上带着“真诚”的歉意和“焦急”,“实在对不住!前两天我跟棒梗说的那些话,是听院里几个老人闲聊瞎猜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顺嘴说了。没想到传成这样!给您家添麻烦了,真是对不住!”
贾张氏和贾东旭的脸瞬间变得更难看!这正是他们最担心的!家里面存粮不少就怕被人惦记!
林墨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布袋往前一递:“贾大妈,东旭哥,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家这个月的粮食正好少了,想跟您借点,等下出去的时候我就说是你们上月跟我们家借的,现在我家没有了找你们家要!这样,我也好去跟院里那些乱猜的人解释,您家上个月还需要借粮,怎么可能有藏粮呢?这不就清者自清了吗?而且我这个当事人说这个事相信大家也觉得我是开玩笑的”。
贾张氏看着那布袋,又看看儿子贾东旭铁青的脸,再想想那些邻居们算计的眼神...她只觉得一股邪火堵在胸口!借粮?这分明是敲诈!
“你...你...”贾张氏指着林墨,手指哆嗦着,眼前发黑。
贾东旭脸色变幻,最后还是说道:“淮茹!去...给他装十斤棒子面!”
秦淮茹默默起身,去里屋粮缸里,忍着心痛,量了又量,装了满满一布袋棒子面,递给了林墨。
“谢谢东旭哥!谢谢贾大妈!”林墨接过沉甸甸的布袋,脸上带着“感激”,“您放心,我这就去跟大伙儿解释清楚!保证不让您家受委屈!” 说完,拎着粮食,转身走了见人就按照刚才他的说辞再讲了一遍。
林墨掂了掂手里这袋用“流言”换来的粮食,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想占便宜?想用下作手段恶心人?那就得付出代价。这十斤棒子面,就是贾家该付的利息!
他抬头看了看四合院灰蒙蒙的天空,眼神更加沉静。解决了贾家这个麻烦,师父家小院里,刘光齐的家具还等着他去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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