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墨在工厂里用铁尺和直觉守护着龙成厂的质量,工作逐渐步入高效正轨,龙成总厂也在轰轰烈烈的重组后全力运转之时,南锣鼓巷95号院的氛围,却一天比一天压抑、沉重。
春荒的消息还是传了开来,粮店里的供应却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曾经还能排队买到的议价粮,彻底消失了踪影。粮本上那点定量,成了家家户户最后的保障,必须精打细算,才能吃个半饱。
四合院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恐慌和焦虑。
贾家的日子最难熬。贾东旭一个人的定量要养活五口人本就捉襟见肘。以前还能靠秦淮茹的精打细算和老家分的粮食度过难关,现在农村的公社制度越来越完善,没人在乡下挣工分那就一点粮食都没有,城里的溢价粮来源也彻底断了,老家存的粮食估计顶到秋收都够呛,后面怎么办呢。
“当家的…缸里的粮食真的…快没了。明天又要回老家去搬粮食了”秦淮茹脸色蜡黄,看着空了大半的面缸,声音带着哭腔,“这个月才过了不到一半…粮本上的细粮早换完了,棒子面也…也快见底了。”
贾张氏也失去了往日的跋扈,愁眉苦脸地坐在炕沿:“听前院的闫家说鸽子市的粮价,也是见天地涨!这不是要人命吗!”她盘算着老家存的粮食,看还能吃到什么时候。
贾东旭阴沉着脸,下班回来更是一言不发,饭桌上的气压低得吓人。易中海看在眼里,私下塞给贾家十斤棒子面:“东旭,先拿着应应急。厂里…也在想办法。”但这无疑是杯水车薪。最终,贾东旭还是硬着头皮,借了单车就回老家去将以前存下来的粮食往四合院搬。
后院刘家,原本为刘光齐五一婚礼筹备的喜庆气氛荡然无存。刘海中看着存粮的代价越来越高,正在绞尽脑汁协调肉票。二大妈唉声叹气:“他爹,这光齐结婚要用的钱和粮…现在买啥都贵得要死!鸽子市那价,真是天天都在涨!”
刘海中烦躁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别嚎了!光齐的婚事是大事!不能耽搁!”话虽如此,他脸上的肥肉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眼神里透着深深的忧虑。刘光齐更是愁眉不展,婚事的花销和眼前的粮荒,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闫埠贵家则是另一番景象。三大爷的精打细算在此时发挥到了极致。他家粮缸最深,存粮最多,但门窗关得最紧。三大妈做饭时,恨不得把米粒一颗颗数着下锅,野菜也洗得格外仔细,连根都不舍得扔。闫埠贵推着眼镜,手指在裤缝上无意识地拨动着无形的算盘,盘算着万一真到了存量见地时,哪样家当能换到最多的粮食。
就连一向豁达的傻柱,也收敛了笑容。食堂的伙食标准明显下降,油水少了许多。他带回家的饭盒,分量也缩水了。看着院里邻居们愁苦的脸,他这个厨子也有劲使不出,只能闷头抽烟。
易中海和一大妈默默看着全院的女人小孩都跑出去挖野菜。易中海作为院里的一大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邻里间为了借粮、换粮产生的细小摩擦开始增多,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紧张。他深知,如果粮荒持续下去,这四合院里维系了几十年的表面平静,恐怕就要被生存的本能打破了。
时间悄然滑来到了五一劳动节。
尽管春荒的阴霾笼罩着京城,后院刘海中家却强行撑起了一片热闹喜庆的天空。为了刘光齐这场筹备了半年、关乎老刘家脸面的婚礼,刘海中用了近一年工资,又豁出老脸东挪西借,终于凑齐了所需的物资和票证。
婚礼当天,四合院里张灯结彩。刘家门口贴着崭新的大红喜字,崭新的“永久”自行车擦得锃亮,系着红绸,停在最显眼的位置。屋里,“蜜蜂”缝纫机盖着红布,“红星”收音机播放着欢快的音乐。刘海中穿着崭新的中山装,腆着肚子,脸上堆满了志得意满的笑容,在门口迎接着前来贺喜的宾客。二大妈也难得地穿上了压箱底的呢子外套,招呼着女眷。
傻柱使出了看家本领,以他拿手的川菜为主打。婚宴设在中院,借用了邻居家的桌椅板凳,考虑到定量紧张,刘家最终只摆了四桌,遵循了“每家一位代表入席”的默契。傻柱的川菜手艺在此时发挥了优势——重油重味,更能掩盖食材的不足,也更显丰盛:
油亮喷香、肥瘦相间的回锅肉,蒜苗青翠,豆瓣酱香浓郁。
整只肥鸡被拆解成块,炸得外酥里嫩,与大量的干辣椒、花椒爆炒成辣子鸡丁,红彤彤一片,香辣过瘾。
那几条林墨弄来的大鲤鱼,被傻柱做成了糖醋鲤鱼,这是跟何大清学的鲁菜,颜色也很配现在的喜庆气氛。
四喜丸子个头稍小,更显精致。
一道麻婆豆腐,红油赤酱,肉末酥香,豆腐滑嫩。
还有一道清爽的炝炒莲白和凉拌三丝。
每桌摆了一瓶“二锅头”和一瓶“北冰洋”汽水!
这四桌川菜为主席面,在粮食定量已经开始紧缩的1959年五一,以其浓烈的香气和油亮的色泽,营造出一种超乎寻常的丰盛感。邻居们围坐桌旁,看着满桌的红油赤酱,闻着扑鼻的麻辣鲜香,虽然嘴上说着恭喜道贺的话,但眼神深处却难掩复杂。羡慕刘家的“豪横”之余,更有一丝隐隐的恐慌——这顿饭,吃在嘴里,麻辣刺激着味蕾,却仿佛带着一种“最后的狂欢”的滋味。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看着那油汪汪的菜,低声嘀咕:“太费油了…”
刘光齐穿着崭新的工装,胸口别着大红花,脸上洋溢着新郎官的喜悦和一丝拘谨。他的新娘,石景山机械厂技术科副科长的女儿张红梅,穿着时兴的列宁装,梳着两条油亮的大辫子,面容清秀,举止大方得体,一看就是有教养的城里姑娘。刘海中的亲家——张副科长,也带着妻子来了。张副科长梳着整齐的干部头,穿着笔挺的深色中山装,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与刘海中握手寒暄,言谈举止间透着机关干部的派头和隐隐的优越感。这让刘海中更加挺直了腰板,觉得倍有面子。
贾家来的是贾东旭。他闷头喝酒,眼神时不时瞟向桌上的辣子鸡和水煮鱼,喉结滚动。秦淮茹在家看着孩子吃着刘海中家刚刚送过来的烩菜,这也是难得的油水充足的菜了。闫埠贵推着眼镜,一边斯文地夹着麻婆豆腐拌饭,一边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这桌席面的成本。易中海作为一大爷,坐在主桌,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和刘海中、张副科长推杯换盏,说着场面话。
林贤作为林家代表,随了份子,林墨以都是中专生知识分子比较有面让他作为代表。他安静地吃着饭,感受着这喜庆喧嚣下涌动的不安。他知道,刘海中这是在用一场盛大的仪式,为儿子的前程“冲喜”。
婚宴结束后,刘光齐夫妇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带着简单的行李,搬到了轧钢厂为双职工新分配的一间宿舍里。那里离工厂近,条件虽比四合院拥挤,但象征着他们新生活的开始。刘海中望着儿子儿媳远去的背影,满足之余,心底也掠过一丝空落落的感觉。
然而,“最后的狂欢”余温未散,冰冷的现实便兜头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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