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地上的气氛,因玄天剑宗赵干等人的突然出现,瞬间从诡异的狂热降至冰点,剑拔弩张!
“龙裔教团”的魔修们霍然起身,魔气再度翻涌,警惕而愤怒地盯着的赵干一行人。对他们而言,这些玄天剑宗的人,是污蔑他们尊上、破坏他们迎接“殿下”的死敌!
“玄天剑宗的杂碎,你们找死!”为首的魔修(自称名为“赤魇”)厉声喝道,眼中杀机毕露。
赵干却是有恃无恐,他阴冷的目光越过“龙裔教团”,直接钉在萧峰身上,声音带着刻骨的怨毒和一丝计谋得逞的快意:“萧峰,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与魔教余孽勾结,身负魔龙血脉,你就是潜伏在人族之中的毒瘤!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身后的王啸更是得意洋洋,叫嚣道:“师尊,跟这魔种废话什么?正好将这些魔教妖人和这叛徒一并诛杀,扬我玄天剑宗威名!”
而处于风暴最中心的萧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身份指控与三方对峙,内心的波澜却渐渐平息。
魔龙后裔?人族叛徒?
这些标签,对他而言,重要,也不重要。
他萧峰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又何曾在意过他人看法?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他的目光扫过跪拜他的“龙裔教团”,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狂热与期盼;扫过指控他的玄天剑宗,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杀意与算计;最后,落在身后那些因他而获救、此刻却因这惊天逆转而面露茫然、惊疑甚至一丝恐惧的追风小队成员,以及始终坚定站在他身旁,虽震惊却未曾后退半步的慧磐、钱多宝、苏宛身上。
苏宛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对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被言语所困。慧磐握紧了长棍,瓮声道:“萧老大,不管你是什么,俺只认你是带俺们出生入死的兄弟!”钱多宝也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体,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够了。
萧峰心中已有决断。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金色的竖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份洞悉世情的清明。他没有理会赵干的叫嚣,而是看向那名为赤魇的魔修首领,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并非你们的殿下。”
一句话,如同冷水泼入滚油,让赤魇等人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转为错愕与不解。
“殿下!您……”赤魇急声欲言。
萧峰抬手打断了他,继续说道:“我不知晓‘寂灭魔龙’,也与你们所谓的‘光复大业’无关。”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台地:
“我,萧峰,行事但求问心无愧!斩魔物,救同袍,乃我本心所为,非为虚名,更非为尔等口中之‘大业’!”
他猛地指向赵干,厉声道:“而你,玄天剑宗赵干!口口声声为人族大义,却屡次三番暗中加害,勾结不明势力(他目光扫过赵干身旁那些黑袍人),置联军同袍性命于不顾!你之所为,与魔何异?!”
这一声质问,如同惊雷,劈得赵干脸色一阵青白,他身旁那些黑袍人的气息也微微一滞。
萧峰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赤魇身上,语气稍缓,却依旧坚定:“尔等追寻先祖之志,是尔等之事。但我之路,由我自已走。若尔等执意与我为敌……”
他周身刚刚稳固的金丹初期巅峰气息轰然爆发,混合着纯正龙威与未散的雷霆之力,如同狂潮般向四周席卷,声音斩钉截铁:
“那便,战!”
一个“战”字,宣告了他的立场!
他不承认“魔龙殿下”的身份,也绝不接受“人族叛徒”的污蔑!
他就是他,是萧峰!只遵循自己的侠义与本心!
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抉择,让场中局势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龙裔教团”的魔修们面面相觑,他们能感受到萧峰话语中的决绝与那纯正无比的龙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强行带走?且不说能否成功,恐怕还会彻底恶化了这位“疑似殿下”的关系。
玄天剑宗赵干则是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萧峰如此干脆地撇清了与魔教的关系,反而将矛头直指他勾结不明势力。他眼神闪烁,杀心更炽,绝不能让此子活着离开!
而慧磐、苏宛等人,则是心中大定,一股豪情涌起。这才是他们认识的萧峰!
就在这三方心思各异,气氛紧绷欲裂之际——
“呵呵……有意思的小家伙。”
一个苍老、沙哑,仿佛两块生锈铁片摩擦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声音的来源,竟是赵干身旁,那名一直沉默不语、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身影!
他缓缓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双没有丝毫眼白、纯粹漆黑的眼眸,那眼眸中仿佛有漩涡在转动,能吞噬人的灵魂。他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萧峰,尤其是在他怀中的龙族遗物上停留片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寂灭那个老家伙,居然还有血脉流落在外?真是意外之喜……不过,小子,你以为,你说无关,就真的无关了吗?”
他伸出枯瘦如鬼爪的手,指向萧峰:
“你的血脉,你的命运,从你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与‘祂’纠缠不清了。逃避,是没用的。”
“跟我们走吧,或许,你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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