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一股脑将铝合金桌上的东西全用手扫到了地上，开始堆放面粉这一类的东西。
“还有糖，清洁用品，子弹，枪，能找到的全拿上来。”程墨开始拾掇起瓶瓶罐罐。
“洁厕剂要吗？”老林手上没停。
“全都要，还有钉子锡纸什么的。”程墨正检查着摆上来的东西的配料表，“你们武器都有些什么？”
老林将两把崭新的伯莱塔m9手枪拍在桌上，连带几个压满子弹的弹匣，一颗手雷。
“意思是毁掉那间店的环节得靠我自由发挥了？”
“这里也确实没有坦克大炮。”老林耸了耸肩，“你现在在捣鼓的是什么？”
“自制炸弹。”程墨小心的掺杂着液体，“至少能保证让那些东西失去攻击能力。”
不一会桌上就摆满了掺杂着各种金属废块的罐子，一共8个，程墨将它们小心的放进老林找来的双肩背包内。
“你会用这个吗？”看着程墨熟练的拉开套筒检查起枪膛，老林没有继续开口。
昏黄的光线下，他微微侧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快速扫过膛线、击针，手指灵巧地检查着每一个关键部位，动作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近乎本能的熟练。
“我可是太熟悉了。”程墨轻声回答，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老张这时满身是血的回到了后厨，“我按你说的把能看到的东西都清理掉了。”
“很好。”程墨装上弹匣熟练的上膛，压上保险。
他的计划比较简单，只要是餐馆总会有天然气，那家餐厅不管做的是什么食材应该都有火灶。
只要让天然气开放足够长的时间，有很多种引爆的方式，困难的是盘踞在饭店周围的那些饿鬼。
看着程墨已经准备妥当，老张两人显得有些局促，“还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
“有的，”程墨挎上背包，“给她们烤点串，给我外带一份。”
两人转头就起火生炭，又忙碌了起来。
也就是说越往深处走，时间越慢，最坏的情况是这里的20分钟，不对，12分钟可能会拉长到几个小时。
程墨掏出了所有能想到的装备，给大腿系上快拆匕首，提前准备好多功能腰带也派上了用场。
等到他回到了餐厅内，江星梦看到全副武装的他有些不解，“刚才开始你们就干什么啊？不是说等到时间就可以回去了吗？”
“我还有事情要做，你看好李姐，我会尽量确认你的丈夫还活着。”程墨的目光绕过江星梦望向了李晓梅。
“没关系的，我知道他已经...”意识到程墨的行为有多危险的李晓梅起身，却被他上前按回了椅子上。
“我有分寸。”
江星梦却还是紧跟着程墨到了门口，“你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你不是为了找你的哥哥吗？不是有了他的信了吗，还去干什么？”
“你让我想起了最近认识的一个人，如果她在的话，应该早就在去的半路上了，再说，你不也是个可疑分子吗？”程墨的嘴角挂着戏谑的笑，“进来以后你也没有提过要找你的妹妹半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接近我，也许你也根本没有所谓的妹妹，但现在我不想知道理由，如果你们顺利出去了的话，我们外面见。”程墨留下这一段话后转身走到了浓雾面前。
老林这时提着打包好的食物也走了出来，两个男人无声的互相点头示意。
看着程墨消失在浓雾中的背影，江星梦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浓雾无声地翻滚着，如同刚刚合拢的巨兽之口。
浓稠、冰冷、带着铁锈和腐败甜腥气味的雾气，瞬间包裹了程墨。视线被压缩到极限，只能勉强看清脚下几块模糊的水泥地砖轮廓。绝对的寂静，连自己的心跳声都仿佛被粘稠的雾气吸收。
他没有去碰老林给的食物。
饥饿感如同附骨之蛆，胃里空荡得隐隐作痛，但这正是他需要的。
他要让身体快速达到临界点，利用饥饿作为“导航”，更快地坠向那个深渊的脓疮——凤姐家常菜
但现在看来这里是所有人必须经过的循环区域。
他把手机闪光灯打开放在上衣兜照明，他将枪身紧贴住左手紧握匕首的小臂内侧，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依托，小心的观察着周围任何的响动。
那些饥饿的呢喃回响在耳边，有些人则呆滞在浓雾之中，程墨快速的穿行着。
“饿…”
“好饿啊…”
那些低沉、嘶哑、如同梦呓般的饥饿呻吟，并非来自一个方向，而是从四面八方裹挟着浓雾挤压过来，形成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声网，钻进人的骨头缝里，撩拨着神经。
就在这时！
“咚！！！”
一声沉闷得如同巨锤擂击大地的巨响，猛地从前方浓雾深处传来，脚下的油腻水泥地剧烈地震颤起来，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沉睡中被惊醒。
紧接着！
“吼——！！！”
一声非人的、混合着痛苦、狂怒和纯粹饥饿的恐怖咆哮，撕裂了浓雾的死寂。那声音如同无数生锈的钢锯在疯狂拉扯，震得人耳膜刺痛，心脏都仿佛被攥紧。
程墨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
透过翻滚的昏黄雾墙，他看到一个巨大的、轮廓模糊的灰影在前方疯狂地挥舞着什么！每一次挥舞，都带起沉闷的破空声和令人牙酸的咔嚓！噗嗤！的碎裂闷响！伴随着几声短促得如同被掐断的、不似人声的惨叫，浓雾被搅动，隐约可见几块不成形状的、暗红色的“东西”被巨大的力量抛飞出来，砸在附近的墙壁或地面上，发出令人作呕的粘腻声响。
是那些游荡的、迷失的“人”！他们像脆弱的玩偶般，被那巨大的灰影轻易地撕碎、砸烂！
“有…新鲜的…味道！！！” 一股强烈的杀意如同带着倒刺的锁链，瞬间穿透浓雾，死死地勒紧了程墨的每一寸神经。
地面在它沉重的脚步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枪口喷吐出炽烈的火焰，瞬间照亮了程墨冰冷的侧脸，也映亮了浓雾中那张迅速逼近的、布满褶皱和粘液的、如同腐烂肉山般的恐怖巨脸！
滚烫的弹壳旋转着弹跳而出，怪物此时已经接近，原来他手上拿着块路边的交通指示牌，扁平的标示牌加上他的巨力能够轻松将人体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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