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日,到达灵玉城。
城中通衢广陌,车水马龙。
空气中灵气充裕,带着独特的玉石温润感,但林昊敏锐地感知到,在这股灵气中,混杂着一丝极细微、却让人极不舒服的阴冷气息,如同光滑美玉上的一道细微裂痕。
“师兄,这里的灵气似乎有些异常。”林昊低声对张大山说道。
张大山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嗯,你也察觉到了。很隐晦的阴蚀之力,确是蚀月教功法残留的特征之一。周师妹,你呢?”
周莹闻言,立刻凝神感知,片刻后有些沮丧地摇头:“我……我只觉得这里的灵气挺舒服的,没感觉到别的。”她心里有些不服气,“哼,定是我修炼的功法属性与这不契合,才不是我不够仔细!”
张大山看了她一眼,没多说,只道:“无妨。我们先去城中商铺打听一下,记住,勿要直接提及蚀月教,以免打草惊蛇。”
林昊和周莹点头同意。
他们连续走访了几家灵玉店铺。在一家名为“翠玉轩”的老字号里,张大山购买了块中品灵玉,状似随意地与掌柜闲聊:“掌柜的,近来碧玉城可有什么新鲜事?我等远道而来,除了采购灵玉,也想见识一下本地风土。”
那老掌柜须发皆白,修为不高,但眼神通透,他看了看三人身上虽不张扬却品质极佳的法衣和灵剑,尤其是感受到张大山那深不可测的修为,沉吟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几位仙师气度不凡,小老儿便多句嘴。近来城南外的老矿坑区域,确实不太平。有几个樵夫和散修矿工回来后就病倒了,症状奇怪,像是被极阴寒的东西侵了体,医药无效,只能用自身灵力慢慢化解。官家的人来看过,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只说是可能挖到了积年阴脉。”
周莹忍不住插嘴问道:“老矿坑?那里不是废弃很久了吗?怎么还有人去?”
掌柜的叹了口气:“唉,总有些生活不易的散修,或者想碰运气捡漏的人,会去那边碰碰运气,毕竟以前出过灵玉的主矿脉也在那片区域延伸。”
张大山谢过掌柜,带着两人出了店铺。
“师兄,你觉得和蚀月教有关吗?”林昊问道。
“十有八九。”张大山目光投向城南方向,“阴寒侵体,并非普通阴脉所能造成,更符合蚀月教功法的特征。他们选择在废弃矿坑活动,确实足够隐蔽。”
周莹这会儿也来了精神:“那我们还等什么?直接去把那帮藏头露尾的家伙揪出来!”她摩拳擦掌,似乎想一雪前耻。
张大山瞥了她一眼:“敌暗我明,不可莽撞。对方具体实力、人数、目的均不清楚,贸然闯入,恐中埋伏。”他说话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沉稳气度,周莹虽然心急,也只好按捺下来。
林昊心中暗暗点头:“张师兄思虑周全,确实如此。师傅让我们听师兄的,没错。”
三人出了城南,往老矿坑区域行去。越靠近那里,空气中那股阴冷晦涩的感觉越发明显,甚至连周莹都清晰地感觉到了。
“唔…这下感觉到了,凉飕飕的,真不舒服。”周莹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靠近了张大山一些。
张大山抬手示意停下,低声道:“收敛所有气息,步行前进。林师弟,你感知敏锐,多留意周围灵力残留的细微痕迹。周师妹,你注意侧翼和后方动静。”
“是。”林昊屏息凝神,将神识散开,灵力汇聚于双目双耳,仔细观察着地面、草木和空气中断断续续的异常能量波动。
周莹也认真起来,手握住了匕首柄,警惕地环顾四周。
矿坑区域地形复杂,废弃的矿洞如同巨兽的巢穴,散布在各处。搜寻了近半个时辰,却一无所获。
周莹有些焦躁地踢开一块小石子:“范围这么大,怎么找啊?会不会信息有误?”
“耐心。”张大山声音平稳,“猎人需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猎物露出踪迹。仔细找,必有疏漏。”
林昊没有气馁,他蹲下身,几乎是一寸寸地探查着地面。忽然,他眼神一凝,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抹开一层浮土。
“师兄,师姐,来看这里。”
张大山和周莹立刻凑近。只见林昊指尖沾着一些几乎与尘土无异的微末黑色颗粒,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这是什么?”周莹好奇地问。
张大山用手指捻起一点,仔细感知,面色微沉:“是结界或阵法消散后未能彻底清除的残余物,上面附着一丝极淡的阴蚀灵力。看来对方在此地布设过隐匿手段,而且手法相当高明,几乎完美融入了环境。”
林昊心中佩服张大山的见识广博,同时暗自记下这种痕迹的特征。
他们顺着这个方向,更加仔细地搜寻。终于,在一处极为偏僻、被大量枯萎藤蔓和乱石间发现了更多类似的黑色颗粒,而且这里的阴冷气息明显比其他地方浓郁数倍,甚至让人皮肤微微发紧。
周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就是这里了吧?感觉好阴森。”
张大山拨开藤蔓,目光锐利地扫过岩壁边缘。他的手指缓缓拂过某处看似天然形成的岩石纹路。
“找到了。”他低声道,指尖亮起微不可察的灵光,“一个相当高明的幻象禁制,不仅隐匿了入口的真实情况,恐怕还有警示作用。”
他闭上眼,将一丝精纯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禁制之中,细细感知。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收回手指,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情况比预想的要严重。”张大山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洞内灵力波动强烈,至少有五人以上。其中一股气息……极其阴寒霸道,修为恐怕不在我之下,甚至可能是筑基后期,甚至更高。另外还有两股气息约在炼气八九层,剩余两人也有炼气六七层的样子。”
他看向林昊和周莹,眼神锐利:“这个据点的实力,远胜我们三人,不能硬闯。”
林昊闻言,心头一凛,手心微微出汗。对方竟然有筑基中期的高手坐镇!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应对范围。他立刻握紧了流云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
周莹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跃跃欲试瞬间变成了后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声音都有些发干:“筑…筑基中期?还有两个炼气后期?师兄,那我们……”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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