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与柳依依并肩走在宫墙的阴影下,手中那枚龙纹令牌沉甸甸地压着掌心。
“陛下将此重任交予我们,怕是朝中已无人可信。”林昊低声道,指腹摩挲着令牌上的龙纹。
“是啊,敌暗我明,我们得更加小心。”柳依依忧心忡忡道。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协防官。”林昊催促道。
两人马不停蹄,一路疾行至城南协防署。
署衙外兵丁肃立,气氛似乎比平日更为凝重。
林昊上前,向一名当值的兵丁抱拳问道:“这位大哥,劳烦打听一下,昨日在此当值的一位协防官,中年,身材偏瘦,眉头有颗小痣,好像叫周明,可知他现在何处?”
那兵丁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悲痛与惊讶混杂的神色,他打量了一下林昊和柳依依,压低了声音:“你们找…找周明大哥?”
“正是。”柳依依敏锐地捕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心头微微一沉。
兵丁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痛惜:“唉…你们来晚了。周明大哥他…他昨天夜里,在家中被发现…人已经没了。
说是急症突发,可好端端的一个人…”他摇了摇头,“方才皇城司的人才来查问过,刚走没多久。”
“死了?!”林昊失声低呼,虽然早有预感线索可能中断,但没想到对方下手如此之快、如此决绝。
他与柳依依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股骤然升起的莫名寒意。
这绝非巧合!皇城司的人刚刚来过?是来调查,还是来…掩盖什么?
“多谢相告。”柳依依稳住心神,对兵丁微微颔首,随即拉了下林昊的衣袖,低声道:“走!”
两人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立刻转身,火速赶往那间位于偏僻巷弄的药材铺。
越是接近,不祥的预感就越发强烈。
当他们赶到时,只见药铺大门紧闭,上面交叉贴着盖有皇城司大印的封条,在风中微微颤动,像两道狰狞的伤疤。
周围有几个百姓远远围观,窃窃私语。
林昊心中一凛,上前向一位围观的老者打听:“老人家,请问这药铺怎么了?”
老者面露惧色,小声道:“造孽啊…掌柜的、伙计…好几口子,前几个时辰全都被杀了!皇城司的人封了这里,说是遭了匪人…唉,太平盛世的,真是吓人…”
“全都灭口了…”柳依依轻声重复,声音冷得像冰。
她看着那冰冷的封条,皇城司的反应速度太快了,快得超乎寻常。
他们仿佛总是抢先一步,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处理”好一切。
林昊的拳头不自觉握紧,一股怒火混合着寒意直冲头顶。
他压低声音对柳依依说:“师姐,这绝不只是灭口!皇城司…他们像是在清扫现场,抹去所有可能遗留的痕迹!周明的死,药铺的惨案,他们似乎都恰到好处地出现并接管了!”
柳依依目光锐利地扫过封条上的印记和周围的环境,冷静分析道:“嗯,动作太快,太干净了。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对方势力之大,手段之狠辣,远超我们预估。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皇城司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尽职调查,还是…同谋清道?”
柳依依目光锐利地扫过封条上那个鲜红的印记,又缓缓环视周遭被翻查得过分整齐的现场。
初秋的凉风穿过空荡的街巷,卷起几片枯叶,却吹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感。
她唇角微抿,声音冷静如冰:“动作太快,太干净了。官府抄检,即便是奉了急令,也难免忙中出乱,留下些拖痕脚印。这里却像是被水洗过一遍,连灰尘落定的方向都透着刻意。”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余光警觉地扫过远处几个看似无所事事的闲人。
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对方势力之大,手段之狠辣,远超我们预估。”
林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头也是一凛,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悄然合围。
他低声问:“皇城司的封条在此,他们……”
柳依依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种深切的疑虑,“皇城司的水很深!”
最后几个字,却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入林昊的思绪。
寒意愈发浓重,仿佛真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而他们,正站在网的中心,能清晰感受到那逐渐绷紧的丝线勒入皮肤的刺痛。
“协防官周明和药材铺老板皆已灭口,线索似乎断了。”林昊蹙眉,挫败感几乎溢出言语,“下一步该怎么做?难道就此成了死局?”
柳依依眸光清冷,却不见丝毫慌乱。“死人有时也会说话。”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他们的过去,习惯,常待的地方,都不会随着一口气散去而立刻消失。
我们先去周明当值的城南协防署,再去那间被烧毁的药材铺探查。只要存在过,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只看我们能否发现。”
林昊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点头附和:“没错。走!”
来到城南协防署,这是一处略显陈旧的官衙,门庭冷落。
出示了龙纹令牌,以复核案情的名义,他们被引了进去。
署内同僚大多面色谨慎,言辞闪烁,对周明之事讳莫如深。
一名身材微胖的副协防使搓着手,干笑着应付:“周明啊?唉,平日里就是个闷葫芦,当差勤勉,从不惹事,真想不到会出这等事……实在没什么异常可言。”
另一名年轻些的卫兵也连忙点头:“是啊是啊,周大哥人很老实的。”
柳依依面上挂着官方式的浅笑,目光却如同最精细的筛子,不漏过任何角落。
寒暄间,她状似无意地走到周明生前使用的那张陈旧公案旁。
案上物品寥寥,已被简单收拾过。她指尖拂过桌面,感受到积尘之下木料的纹理,最终,落在案角一方不起眼的旧砚台下。
“太干净了……”她心里再次浮现这个念头,“连常用的砚台都还没清理掉?”
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顿,触碰到砚台下压着的一小张被墨迹彻底染透的废纸。
她不动声色地拈起它,旁人只当她是对废纸好奇。
“墨迹新鲜,浸透力强,几乎是故意泼洒掩盖……”心念电转间,她指尖蕴起一丝微不可感的灵力,极轻地渗透纸张纤维,细腻地感知着墨迹之下的每一寸凹凸。
闭上眼,灵力如同她的第二双眼,勾勒着纸面之下极细微的凹痕——那是另一种笔迹,书写时用力极深,透过了数层纸背,并非眼下这团混乱墨迹所能完全抹除的。
“是某种加密符号……或者缩写……”她心中默记下那模糊的轨迹,面上却波澜不惊,将废纸轻轻揉成一团,仿佛嫌弃脏污般随手丢弃。
另一边,林昊则与一位须发花白、看似在此处待了许久的老文书“闲聊”起来。
他递上一小壶带来的薄酒,语气随意:“老先生,这协防署公务繁忙,弟兄们平日休值,都去哪松散筋骨啊?周明兄之前可有什么常去的好去处推荐?”
老文书几口温酒下肚,话匣子也松了些,叹道:“周明啊……他这人闷得很,休值时也不爱与大伙凑热闹。近些日子,倒是常独个儿去后巷那家‘刘记’沽酒,一去就是小半个时辰。哦,对了……”
他压低了声音,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回忆,“好像是有那么几次,见到有生面孔在衙署侧门那边跟他低声说话,看着不像咱们本地人打扮,说完他就低着头匆匆走了。”
林昊眼神一凝,脸上仍挂着笑:“哦?还有这等事?多谢老先生提点,改日再请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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