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棘手的问题,小队内部很快出现了不同的解决思路。
“妈的!肯定是有什么看不见的玩意儿在捣鬼!”雷顿最没耐心,挥舞着拳头,“说不定是藏在土里的什么虫子,或者像之前那种孢子一样的鬼东西!要我说,就把这片地翻过来看看!或者用能量扫描一遍,找到不对劲的地方直接轰它娘的!”
他的方案充满了典型的暴力破解风格,简单直接,但也风险极大,在这样一个精密的共生环境里,贸然动用能量扫描甚至“翻土”,很可能没找到病因,反而对原本就脆弱的生态造成二次破坏,直接导致试炼失败。
“不……不行……”微弱的声音响起,是靠在附近一块石头旁休息的巴图。强效药剂的副作用让他虚弱不堪,但他还是努力集中精神,听到了队友的争论,“地……是根本……不能乱动……用……用俺的力量……能不能……强行把好的能量……灌进去?”
他想到的是自己之前获得“力量种子”时那股磅礴的生命力,试图以蛮力“灌溉”这些枯萎的苔藓。但这想法同样天真,且不说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操控那么精细的能量,就算可以,这种外来能量的强行注入,对于已经衰竭的苔藓来说,很可能不是救命良药,而是加速死亡的毒药。就像给一个虚脱的人猛灌高浓度营养液,只会加重身体负担。
苏芮立刻否定了这两者:“雷顿的方案破坏性太大,不可取。巴图的想法也不行,能量性质不匹配,且无法解决核心的功能性衰竭问题。我们必须先确诊!”
她展现出了科学家的严谨:“需要更深入的样本分析,土壤成分检测,能量流精细测绘,甚至需要观察不同时间段、不同光照(虽然这里的光源是固定的)下的苔藓状态变化,对比健康区域和病变区域的微生物群落差异……我们需要数据!大量的数据!才能找到病因!”
她的方案是最理性、最可靠的,但有一个致命问题,时间!巴图等不起,守秘长者也不会给他们无限期的时间去慢慢研究。
三人各执一词,目光最终都投向了始终沉默观察的凌异,等待他的决断。
凌异的目光从枯萎的苔藓,缓缓移向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翠绿眼眸深邃地望着这片区域的林幽。
自从苏醒后,她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更加沉静,更像一个观察者而非直接的参与者。但凌异知道,在这种与植物息息相关的问题上,她或许拥有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优势。
“林幽,”凌异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你能感觉到它们吗?这些生病的苔藓。它们……‘感觉’怎么样?它们需要什么?或者……它们在‘害怕’什么?”
他没有问病因是什么,而是问“感觉”。这是一种超越常规逻辑的思维方式,但在此情此景下,或许是最有效的。
林幽缓缓转过头,看向凌异,那双翠绿的眼眸中流光闪烁。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缓步走向那片枯萎苔藓的中心。
她蹲下身,没有像苏芮那样戴手套,而是直接伸出白皙的手掌,轻轻覆盖在一片尚且残留一丝微弱光泽的灰绿色苔藓上。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环境,气息变得若有若无。
雷顿张了张嘴想提醒小心,被凌异用眼神制止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她。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幽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令人困惑或不安的东西。
突然,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覆盖着苔藓的手掌猛地抬起,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或惊吓到。
她睁开眼,翠绿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困惑与难以置信。
“怎么样?”凌异立刻问道。
林幽抬起头,看向凌异,又看向周围期待的队友,用一种极其不确定的、带着颤音的语气说道:
“它们……很‘渴’……”
“但不是……需要水……”
“它们感觉……很‘空’……很‘累’……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偷走它们的‘力气’……”
“而且……”
她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仿佛说出的自己都无法相信:
“它们……好像在‘害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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