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包括周末，利奥几乎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教室、图书馆、斯莱特林宿舍。
他沉浸在书本和魔咒练习中。
很快，又一个令人头疼的课程到来了——魔药课。
又一个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同上的课程。
意味着要再次与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共处一室。
这节课在地窖里进行，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混合着各种药材和蒸煮液体的气味。
魔药课教师斯拉格霍恩教授是个胖乎乎的、喜欢享受和结交有前途学生的男巫。
这节课的内容是制作一种治疗疖子的简单药水。
利奥尽可能地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操作台上。
他的目光扫过教室，注意到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一如既往地凑在一起，动作散漫，显然没把教授的讲解太当回事。
他们的旁边，总是跟着那个看起来有些安静、脸色苍白的棕发男孩。
利奥对他有印象，他似乎总是和布莱克他们一起出现，但存在感要低得多，时常带着一种与那两人格格不入的疲惫和沉默。
利奥从未留意过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布莱克小团体里相对不那么令人反感的一个背景板。
“今天两人一组！”
斯拉格霍恩教授宣布道，“自由组合！”
利奥下意识地看向斯内普的方向，但他早已和莉莉·伊万斯自然成组。
正当利奥准备独自操作时，那个脸色苍白的格兰芬多男孩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
“你好。”
他的声音温和，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客气。
“请问……你找到搭档了吗？我是莱姆斯·卢平。”
莱姆斯·卢平。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利奥记忆深处那个模糊的前世书柜。
莱姆斯·卢平——未来那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他惊讶地重新打量眼前的少年：宽大的袍子，疲惫的眼神，温和但疏离的态度。
原来是他。
利奥迅速收敛了情绪，脸上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
“利奥·莱奥瓦尔德。”
他没有表现出过多热情，但也没有拒绝。
至少，和这个未来似乎是个“好人”、且目前看起来还算安静的家伙一组，比被迫和其他更吵闹的格兰芬多或者斯莱特林内部那些趋炎附势之辈一组要好。
尽管他是布莱克的朋友——
这一点足以让利奥保持最高警惕。
.
这节课，无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主场。
从处理毒蛇牙开始，斯内普的动作就流畅得不像个新生。
他精确地称量干荨麻，研磨蛇牙的力度恰到好处，操作坩埚的火候控制得一丝不差。
他那总是阴沉的脸上，只有在面对这些冒着泡的魔药时，才会流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
“卓越，斯内普先生！伊万斯小姐！”
斯拉格霍恩教授挺着他的大肚子，在教室里巡视，看到斯内普和莉莉那组那锅正在向教科书描述的完美颜色转变的药水时，不禁大声赞叹。
“恰到好处的顺时针搅拌七下！看看这色泽！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各加十分！”
莉莉高兴地笑着，真诚地夸赞道：
“西弗，你真是太厉害了！”
斯内普的耳朵尖红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然而，这番景象落在不远处的詹姆·波特眼里，就格外刺眼了。
他正手忙脚乱地处理着豪猪刺，他的搭档是西里斯，两人显然都没把太多心思放在精细操作上。
看到莉莉对斯内普露出崇拜的笑容，他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哼，有什么了不起，”
詹姆酸溜溜地低声对西里斯说，声音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到。
“不过是会摆弄些阴暗的毒药而已，像个……”
他似乎想找个更恶毒的词，但一时没想出来。
西里斯正懒散地靠着桌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帮着忙，闻言只是嗤笑一声。
他的目光反而在教室里搜寻了一下，落到了另一个角落。
利奥·莱奥瓦尔德正和他的室友莱姆斯·卢平在一起。
利奥和卢平的合作过程出乎意料地顺畅。
卢平非常仔细，处理材料的手法精准而小心，话也不多，只在必要时低声交流。
利奥发现他确实如书中所知那般，思维清晰，懂得倾听。
“逆着纹理切缬草根，汁液保留更好。”
利奥低声说了一句从家族藏书看来的技巧，纯粹是出于对魔药效率的追求。
卢平尝试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和赞赏：
“确实有效。谢谢。”
利奥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他对卢平印象不坏，但这不代表什么。
这个人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密友，这一点就划清了所有界限。
他不想和与他们有关的任何人产生任何不必要的瓜葛。
而教室另一端的争执，利奥也充耳不闻，专注于自己坩埚的火候。
很快，他和卢平的药水也呈现出极其完美的状态，清澈透亮，色泽纯正。
“哦！太棒了！卢平，我的孩子！莱奥瓦尔德先生！”
斯拉格霍恩教授欣喜地喊道。
“完美的成品！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加五分！”
卢平对利奥露出一个浅浅的、带着些许疲惫的笑容：
“合作愉快。”
利奥刚想礼节性地回应一句。
一个带着毫不掩饰恶意的声音就像鞭子一样抽了过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平静。
“莱姆斯。”
西里斯·布莱克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他就站在卢平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身体微微前倾，灰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利奥，话却是对卢平说的。
他的声音不高，清晰地砸在利奥的耳膜上：
“别跟某些品种不明的毒蛇靠得太近，小心被反咬一口。它们偶尔收起毒牙，不代表改了本性。”
空气瞬间凝固。
卢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尴尬：
“西里斯！！”
他试图制止好友，声音里带着无奈。
利奥咽下本来想说的话，转过头看着西里斯。
“布莱克，如果你的大脑贫瘠到只能产出这种毫无新意的垃圾言论，我建议你把它捐给巨怪，或许它们能从中找到一点营养。”
“而不是在这里，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对着所有你看不顺眼的人龇牙咧嘴，徒增噪音。”
西里斯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利奥如此直接的反击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脸上的懒散和嘲讽瞬间被冰冷取代，他上前半步，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莱奥瓦尔德，你那张嘴——”
“西里斯！”
卢平的声音提高了一些，真正带上了制止的意味，同时不安地看向周围。
詹姆也凑了过来，站到西里斯身边，敌视地瞪着利奥。
斯拉格霍恩教授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低气压，赶紧挪动他胖胖的身体过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先生们！课堂时间！保持和谐！哦梅林，看看这锅美妙的药水……”
他试图用夸奖转移注意力。
冲突被强行压下。
利奥不再看西里斯那副仿佛要杀人的表情。
他面无表情地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下课铃一响，他立刻转身，没有丝毫停留，第一个快步走出了魔药教室。
将地窖的药水怪味，以及西里斯·布莱克的敌意全部抛在身后。
西里斯·布莱克就像一块甩不掉的污渍，一个无法理喻的噪音源。
他所有试图忽略、回避、甚至短暂休战的念头都是徒劳。
那个人只会变本加厉。
他只想彻底远离他们，远离所有与故事有关的一切。
霍格沃茨很大，他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安静空间。
至于西里斯·布莱克？
利奥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戾气。
如果他再不知死活地撞上来，利奥不介意让他真正尝尝，什么叫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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