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霍格莫德村，空气里带着寒风。
这天，艾瑞克难得地单独约了利奥去霍格莫德，想请他帮忙参考给一位斯莱特林朋友挑选生日礼物。
两人在三把扫帚酒吧坐下，点了黄油啤酒。
利奥有些好奇，艾瑞克什么时候和斯莱特林的人关系这么好了？
但他没多问，只是安静地喝着杯中冒着泡沫的热黄油啤酒。
两人聊完了些关于礼物选择的话题后，艾瑞克突然放下杯子，状似随意地问：
“说起来，布莱克对你跟我单独出来……没有意见吗？”
利奥正抿着一口黄油啤酒，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他咽下口中的液体，平静地回答：
“西里斯？他能有什么意见？”
他和谁出来，需要向西里斯·布莱克报备吗？
这太荒谬了。
艾瑞克仔细观察着利奥的表情，发现对方是真的困惑而非掩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你们……不是在交往吗？”
“噗——咳咳咳！”
利奥猝不及防，一口黄油啤酒全喷了出来，幸好他及时偏头，才没殃及对面的艾瑞克，但自己却被呛得连连咳嗽，脸颊都涨红了。
他一边狼狈地擦着嘴，一边难以置信地瞪着艾瑞克。
“梅林啊！抱歉，艾瑞克……”
利奥好不容易顺过气，连忙抽出魔杖给好友和自己被溅到的地方来了个“清理一新”，然后才用带着震惊和一丝荒谬的语气追问：
“谁说的？我们只是朋友！这是什么离谱的谣言？”
他眼里写满了“你疯了吗”的质疑。
艾瑞克看着利奥如此剧烈的反应，心里基本有了答案。
他耸耸肩：
“是吗？可我看他三年级开始就总围着你转，那种眼神……我还以为他是在追你呢。”
“别说这么恐怖的话好吗？”
利奥皱紧眉头，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惊悚的消息。
他和西里斯·布莱克交往？
这比巨怪学会了跳芭蕾还要不可思议。
他们之间明明就是吵吵闹闹、互相嫌弃又莫名其妙成了好朋友的关系。
艾瑞克看着利奥这副完全没开窍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
“好吧好吧，就当我看错了。”
但他顿了顿，语气认真了些，压低声音。
“不过……利奥，听我一句劝，离布莱克远点。”
利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为什么？”
他不明白艾瑞克为何突然这么说。
西里斯是麻烦了点，吵闹了点，但也没那么糟糕吧？
艾瑞克张了张嘴，正想委婉地提醒利奥，西里斯·布莱克看他的眼神绝对算不上“清白”，那家伙就像一头盯上猎物的狼，而利奥这只冷静又迟钝的猎物还毫无察觉，恐怕迟早被吃干抹净。
“喂！利奥！”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爽从酒吧门口传来。
西里斯·布莱克大步走了进来，目光迅速锁定利奥，并且在看到他对面的艾瑞克时，灰色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敌意。
他几步就走到他们桌旁，完全无视了艾瑞克，直接对着利奥兴师问罪：
“你偷偷跑出来玩不带我？”
利奥对于西里斯的突然出现并不意外，只是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习惯性地反驳：
“谁让你这么黏人……我总得有点自己的空间吧？”
这话听起来像是抱怨，但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真正的责怪。
西里斯才不管这些，他直接拉开利奥旁边的椅子坐下，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利奥的椅背上，形成一种占有的姿态。
他刚想再说什么，酒吧门又被推开，詹姆、莱姆斯和彼得也吵吵嚷嚷地涌了进来。
“嘿！找到你们了！”
“原来躲在这里喝黄油啤酒！”
原本两人安静的聚会，瞬间变成了一群人的喧闹。
詹姆开始大声嚷嚷着要点火焰威士忌，莱姆斯和利奥打了个招呼，彼得则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桌上的黄油啤酒。
艾瑞克看着这一幕，尤其是西里斯那几乎要将利奥圈起来的姿态，以及利奥虽然嘴上抱怨却并没有真正推开西里斯的表现，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注意到利奥看向西里斯的眼神里只有无奈和习惯，并没有掺杂其他更特殊的情绪。
他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利奥大概也听不进去了。
他站起身，对利奥笑了笑：
“看来你这边有点忙，利奥，我先走了，谢谢你帮我挑选礼物。”
利奥还想说什么，但艾瑞克已经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西里斯盯着艾瑞克的背影直到消失，这才像是松了口气，整个人卸下了某种戒备。
他收回目光，将整个头的重量都压在了利奥略显单薄的肩膀上，发出满足的喟叹。
利奥被他压得身子一歪，嫌弃地推他：
“重死了！西里斯！”
西里斯不仅不起来，还得寸进尺地蹭了蹭，懒洋洋地反驳道：
“我还没嫌弃你肩膀硌人呢！”
“那你别靠上来啊！”
“我偏要！”
“起来！”
“就不！”
两人幼稚地拌着嘴。
詹姆在一旁起哄：“西里斯你腻不腻歪！利奥快推开他！”
莱姆斯在一旁无奈地笑着劝阻，彼得也小声地给利奥加油助威。
三把扫帚酒吧的这个角落，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生机勃勃的喧嚣。
至于艾瑞克刚才那些关于“追求”和“远离”的惊悚言论，早已被利奥抛到了脑后
.
神奇动物保护课的课堂终于移到了城堡外。
久违的凯特尔伯恩教授结束了他的“康复假期”，据说这次丢掉了一小截手指，但他本人依旧精神不错。
“好了，孩子们！”
凯特尔伯恩教授洪亮地宣布。
“今天我们来学习如何照料卜鸟！这种天气正合适！现在，两人一组，来我这里领取观察记录表和防护手套！”
利奥下意识地就看向西里斯，西里斯也正看着他，灰色的眼睛里带着笑意，朝他走过来。
然而，就在西里斯快要走到利奥面前时，站在利奥旁边的艾瑞克却突然举起了手，对着教授说：
“教授，我和利奥·莱奥瓦尔德一组。”
利奥愣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反对，凯特尔伯恩教授已经在本子上草草记了一笔，洪亮地应道：
“好！莱奥瓦尔德和伯斯德一组！下一个！”
西里斯的脚步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猛地看向艾瑞克，眼神锐利得像要在他身上剜出两个洞。
利奥有些着急，低声对艾瑞克说：
“艾瑞克，我和西里斯约好了的。”
他去年就和西里斯约定了组队，虽然今年开学后因为课程安排和教授缺席还没真正开始。
艾瑞克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温和微笑，语气带着点安抚，却又异常坚定：
“下次吧，利奥。这次我已经和教授说好了，分组已经确定了。”
他指了指凯特尔伯恩教授手中已经记下名字的羊皮纸。
利奥下意识地看了看西里斯。
西里斯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脸色阴沉。
他死死地盯着艾瑞克看了几秒，然后又看向利奥。
利奥被他看得心里一紧，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但西里斯已经转过身，大步走开，回到詹姆身边。
詹姆也立刻对艾瑞克怒目而视，用口型无声地骂了句什么。
艾瑞克却仿佛没看见，只是平静地转回身，等待着教授分发材料。
整节课程，利奥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机械地配合着艾瑞克记录卜鸟那凄凉的叫声和降雨预言，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西里斯那边。
西里斯和詹姆组成了一队，但他明显情绪不佳，对詹姆的插科打诨也爱搭不理，全程阴沉着脸。
课程一结束，教授刚宣布下课，西里斯看都没看利奥一眼，一把抓起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走，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连詹姆在后面喊他都没理会。
利奥看着他那决绝的背影，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低声叹了口气：
“……又得哄西里斯好久了。”
这几乎成了惯例，每次西里斯闹别扭，最终似乎都需要他来做点什么才能平息。
一旁的艾瑞克收拾好东西，走到他身边，听到他的低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看着利奥，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严肃和不赞同：
“利奥，你应该停止这么惯着布莱克。”
利奥诧异地抬起头，看向自己这位拉文克劳的朋友，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我惯着他？我吗？”
他觉得这指控简直莫名其妙。
“是的，就是你。”
艾瑞克肯定地点点头，他的目光冷静而透彻，能看穿许多利奥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事情。
“你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他霸占你旁边的座位，你默许；他强行介入你的社交，你逐渐接受；他甚至干涉你和其他人的正常交往。而你，不仅在行为上纵容他，连情绪上都在迁就他。他生气，你就想着去‘哄’。利奥，这不是平等的友谊该有的样子。”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利奥微微睁大的眼睛，继续冷静地分析：
“利奥，你是我见过最有边界感的人。你对其他人，包括我，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但唯独对西里斯·布莱克，你允许他一再越界。这不是惯着，是什么？”
利奥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一时语塞。
他回想起来，似乎……确实如此。
西里斯在他这里，好像总是享有某种“特权”。
他会容忍西里斯那些得寸进尺的小动作。
而西里斯也确实很容易因为一些小事，比如他和别人走得近了些，或者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而不高兴，然后就会开始闹脾气，直到利奥主动去打破僵局。
他一直以为这只是因为西里斯性格如此，而自己作为朋友在包容。
可被艾瑞克这么直白地点出来，他才隐约觉得，这其中的界限，似乎早已模糊不清。
“西里斯他……只是有时候比较冲动……”
利奥试图为西里斯辩解，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词句。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之后……我会注意的。”
但他心里清楚，要改变这种已经形成的相处模式，并非易事。
而且，他内心深处，似乎也并不完全排斥西里斯那种带着点蛮横的靠近。
“冲动不是借口，利奥。”
艾瑞克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只是不希望你被一段失衡的关系牵绊。好好想想吧。”
艾瑞克说完，便先行离开了，留下利奥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西里斯消失的方向，心中第一次对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产生了疑虑和审视。
微风依旧吹拂，草地上的卜鸟发出阵阵哀鸣。
利奥觉得，或许，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他和西里斯·布莱克之间，到底算是什么。
而“哄”这个字，是否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他对这段关系的定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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