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章明岚独自坐在饭桌前,对着桌上简单的饭菜,味同嚼蜡。
自从那次大吵后,蔡广坤对她越发冷淡,晚饭常常借口加班不回来吃。
以前还有个赵秀莲厚着脸皮来蹭饭,虽然章明岚心里也烦,但好歹添点人气。
现在,连赵秀莲也不见了踪影。
孩子在城里的寄宿学校,放假才回来。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冷清得让人心慌。
章明岚的心思飘到了别处。
每次想起那二十块钱,都让她又气又悔。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得去找李雅茹要回来。
哪怕撕破脸也得要!
就在她下定决心,准备放下碗筷出门时,院门外传来李雅茹的声音。
李雅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章姐,在家呢?正好,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告诉你。”
章明岚皱着眉,语气生硬:“什么事?钱的事?”
“哎呀,那点钱,我还能不还你不成?”李雅茹压低了嗓音,“是关于你家蔡干事,还有赵秀莲的。价值绝对超过二十块钱,关乎你的名声和这个家。”
章明岚心提到嗓子眼,“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这里不方便。”李雅茹神神秘秘,“跟我来,我带你去看证据。就在卫生队那边,没人打扰。”
证据?章明岚确实对证据很感兴趣。
加上对丈夫的疑心和对那二十块钱的执念,她没有犹豫,痛快地跟李雅茹出了门。
夜色中,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匆匆地朝着卫生队那边的废旧仓库走去。
与此同时,在卫生队仓库旁边的小隔间里,急促的喘息和压抑的闷哼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赵秀莲用尽全身力气攀附着蔡广坤。
她知道李雅茹靠不住,牛铁蛋更是噩梦,蔡广坤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她马上就要滚蛋了,必须榨干最后一点价值,搞点路费。
工作?她不敢想了。
她现在只想要钱。
足够她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重新开始的活命钱!
“广坤哥,求你了,帮帮我……”她娇滴滴道,“我不能就这么走,我会死的……”
蔡广坤早已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他贪婪地回应着,喘息粗重:“秀莲,我的好秀莲,钱的事我想办法,再给我点时间……”
“不行,就要现在……”
门外,章明岚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动静,脑袋轰一下。
所有的怀疑、不安、愤怒,在这一刻被彻底证实。
“啊!!!”章明岚再也忍不住,积压的怒火和屈辱如同火山般爆发。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踹向了那扇并不结实的木门。
“哐当——”
本就老旧的门栓应声而断。
门板向内弹开,重重撞在里面的杂物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屋内的俩人傻眼了。
而门口,章明岚像一尊怒目金刚,脸色铁青,双目赤红地死死瞪着里面那对狗男女。
她的世界,她的体面,她维持了半生的骄傲,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踩进了烂泥里!!
李雅茹一脸地幸灾乐祸,拿着手电筒朝两人身上照啊照的,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嘴里啧啧两声。“赵秀莲,我看你还怎么有脸留在这里。”
卫生队值班室里,苏七月正整理病历。
突然,尖锐刺耳的哭嚎和激烈的争吵声撕裂了夜的宁静。
苏七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仓库离卫生队不远,这动静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格外清晰。
她甚至能分辨出章明岚歇斯底里的怒骂、蔡广坤惊慌失措的辩解,以及赵秀莲带着哭腔的尖叫。
显然,章明岚这位平日里端着架子的高端人士,此刻化身成了暴怒的母狮,正在上演“手撕鬼子”的戏码。
苏七月静静听着,她对此早有预料,内心毫无波澜。
狗咬狗,一嘴毛。
她对章明岚没有同情,对赵秀莲的遭遇十分漠然,至于蔡广坤……更是活该。
她只是觉得可悲,为这人性的丑陋和算计。
苏七月收回目光,继续低头整理病历。
她不是圣母,不会去怜悯咎由自取的人,更不会去掺和这滩浑水。
冷漠,是此刻最符合她心境的态度。
第二天清晨,苏七月交完班,刚走出卫生队,听到几个早起的军嫂在议论。
“听说了吗?赵秀莲天没亮就卷铺盖滚蛋了!”
“真的?这么快?她不是赖着不走吗?”
“谁知道呢!可能是章明岚发威了?那女人昨晚闹得可凶了,我家都听见了!”
“她俩不是好的穿一条裤子吗?咋还发威了?”
“你们别乱讲,我也是听说啊……”大声哔哔。
“走了好,走了清净。那个搅屎棍!”
王慧霞看到苏七月,快步走过来,“七月妹子,赵秀莲走之前没找你借钱吧?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犯傻,她那脸皮比城墙还厚,借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分钱都别给。”
苏七月淡淡一笑,摇头:“没有,王姐,我没借钱给她。”
她心里明镜似的,赵秀莲的仓惶逃离,必然是章明岚和蔡广坤“内部处理”的结果。
章明岚那样骄傲又爱面子的人,就算再恨,为了蔡广坤那点可怜的前途,也是她自己的脸面,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选择息事宁人,用最快的速度把赵秀莲这个污点扫地出门。
这场风暴,看似平息了。
然而,风暴的余波却在家属院里悄然扩散。
赵秀莲滚蛋了,蔡广坤的日子却并没有好过起来。
章明岚虽然被迫咽下了这口恶气,但她对蔡广坤的态度降到了冰点。
每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蔡广坤呢?
短暂的惊吓过后,见章明岚果然为了他的前途不敢声张,那点愧疚迅速被得意取代,甚至隐隐觉得章明岚小题大做。
私下里,有时喝点小酒,还会跟人抱怨章明岚脾气大、不温柔。
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了章明岚耳朵里。
她本就憋着一肚子邪火,听到丈夫不仅不悔改,反而拿那个贱人来踩自己,血气直冲头顶,眼前一黑,竟活活气晕了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人事不省的章明岚抬到了卫生队。
苏七月正好在班。
章明岚血压偏高(160\/100mmhg),心率偏快,呼吸急促。
结合她气急攻心的诱因和最近郁结于心的状态,苏七月迅速做出了诊断:肝气郁结,肝阳上亢。
通俗点说,就是怒火攻心导致的高血压急症。
苏七月动作麻利地给章明岚吸上氧气,建立静脉通道,开了降压、镇静、疏肝理气的药物进行静脉点滴。
在药物的作用下,章明岚悠悠转醒。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再看到床边正在查看输液速度的苏七月,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想起自己以前对苏七月的种种鄙夷和刁难,再看看此刻苏七月对她这个仇人的专业救治和一视同仁的态度,心里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她闭着眼,不受控制地将苏七月和李雅茹放在一起对比。
李雅茹表面光鲜,背地里却和牛铁蛋那种人勾结,心思歹毒;
苏七月出身农村,却医术精湛,为人磊落,公私分明……
自己以前,是不是真的看错了人?
是不是,被自己的偏见蒙蔽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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