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如月猛地拍桌:“哼,你就是个心怀不轨的家伙!想趁机上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把戏!”
宋仁泽毫不退缩,反倒直视梁如月的眼睛:“你儿子和那几个人串通一气,利用职务之便,破坏公平。你们说是我陷害,其实是他们自己做坏事,才要嫁祸给我。”
现场陷入短暂的沉默,张桂芬却跳起来,“我孙子从小规规矩矩,哪像你这种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我要举报你胡说八道!”
一旁有干部提醒:“大家冷静,别闹了。宋仁泽,你手里有证据吗?拿出来!”
宋仁泽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沉声道:“这是我收集的证据,上面记录了那几个人的交易和假材料情况,还有录音带。”
梁如月瞪大眼睛,“录音?你这是偷听?违法了!”
干部叹气:“这个不论是否合法,重点是这些东西能不能证明案件事实。我们会进一步调查。”
张桂芬冷哼一声:“你以为有点材料就能翻盘?我孙子可不是那种会被打倒的人。”
宋仁泽嘴角微微上扬:“那就等调查结果吧,我相信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梁如月气得脸色发紫:“你少在这儿得意,我儿子没事儿,我要给他讨回公道!”
一名年轻干部皱眉:“你们这样闹只会影响调查,建议双方冷静配合。”
宋仁泽看着梁如月,语气缓和:“我也不想这样,大家都是乡亲。只希望能给大家一个公平公正的交代。”
梁如月盯着他,咬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有靠山,等着看你的笑话。”
宋仁泽冷笑:“靠山?我靠的是事实和证据。”
干部拍了拍桌子:“好了,别吵了。接下来我会安排专人调查这些材料,大家等着通知。”
梁如月依旧嚷嚷着:“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理!”
张桂芬握紧拐杖,怒声说道:“我孙子没错,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
宋仁泽平静地说:“时间会证明一切。”
气氛紧绷得几乎令人窒息,梁如月和张桂芬不断低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宋仁泽则默默走到窗边,望着远方的村庄,心中一片坚决。
过了许久,门外传来几声急促脚步声,村支书走了进来,沉声道:“大家都冷静,事态已经升级,公社派人下乡协助调查,我们必须配合。”
梁如月眼睛一转,倔强地说道:“不管怎样,我儿子是清白的!谁敢污蔑我们,就得负责!”
宋仁泽点了点头:“我支持调查,也希望公正。”
支书摇头叹息:“谁也不能预料结果,但无论如何,咱们得遵守规矩。”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场风波远没结束。
梁如月私下里低声对张桂芬说:“我不会让那个小畜生得逞。”
张桂芬点头:“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事扭转回来。”
“建国哥,你这小杂鱼能换几个钱?”旁边的老张头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赶山打猎回来,别光想着这些小玩意儿,咱得盯住大货。”
宋建国摇了摇头,低声道:“我知道,可这鱼回来就剩这些了,别的都被浪冲走了。你说,咱们这山头上的东西还怎么撑下去?”
老张头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这年头,不容易啊。赶海不比赶山,山上东西稀少,咱得想法子长久些,别光靠打猎糊口。”
“懂得敬畏,它就只养人。”宋仁泽把斗笠往下一压,“不懂的,就被它吃了。”
雨点更大了,打在斗笠上“嗒嗒”作响。村口的榕树下,几只麻雀挤在一处避雨,小卖部的门帘被风扬起又落下。李二虎扛着竹篓往家走,边走边还不忘回头喊:“老大,记得等我。灯油我这就灌好,咱俩把那只缩头乌龟逮个正着!”
“别吵,省点嗓子留晚上用。”宋仁泽摆了摆手,脚下却不自觉地快了半步。
“醒这么早。”宋仁泽压低声。
“饿醒的。”李二虎咧嘴笑,一边把鱼翻到没烤焦的一面,“老大你尝一口,皮有点糊,里面正好。”
宋仁泽接过,撕下一小片,咽下去,皱眉笑了笑:“腥味还在。下次烤前撒点盐,腥气压住了,肉甜。”
“盐被你昨天装在小葫芦里,我找了半天。”李二虎把葫芦晃了晃,“只剩一点儿,得省着点。”
“省什么,今儿要是收获顺利,回村给你娘带两只大青蟹,盐随你撒。”宋仁泽把篓子拖过来,摸摸手里的绳子,“风往东北偏,涨潮比昨晚快,咱得抢在水抬头前把前面那排笼收了。”
“我刚看了潮痕,红树根那边的泥面,比昨晚又往外抹了半掌。”李二虎把鱼递过来,“你吃这个,我再烤一条。”
“够了,路上再啃。”宋仁泽把半条鱼包进油纸,抬手把火堆用沙子压了半圈,“别把地儿点着了。拿好手叉,别踩到软泥坑。”
两人收拾停当,背篓里叮当响,抄网、竹桩、几卷细麻绳靠得整齐。晨雾未散,红树林在雾里像一片撑开的伞骨,潮沟里时不时冒出咕嘟的气泡。鸟声在枝头此起彼伏,有的像吹口哨,有的像敲石子。
“老大。”李二虎小声,“你说昨晚那阵子怪风,是不是预示要换季了?”
“还早。”宋仁泽伸手按了按一根露在外头、系着标记布条的竹杆,“秋台前面都爱闹这种阴风,别管它。看见布条了不,第一只笼在这条缝里,水再涨半尺就要没了。”
他俯身探手,摸到一根湿滑的牵绳,往上一提,泥水里立刻翻起一个黑影。那竹编蟹笼口朝内,门舌被细铁丝卡死,笼里呲啦呲啦响。宋仁泽把笼子往岸上一放,抖了抖,里面两只手掌大的青蟹抱着鱼骨不撒爪,背甲在晨光里泛青油光。
“哎呦,开门红。”李二虎眼睛都亮了,“这背圆的,是雄的吧?”
“看腹甲。”宋仁泽把蟹翻转,用指头点了点,“尖的是公,圆的是母。母的就放一只,把抱籽的先养在笼里,等下海放回去。公的捆起来。”
“歇会儿。”李二虎从口袋里掏出浸过海水的麻绳,照着宋仁泽教的手法,三绕一扣、两压一锁,捆得结实。青蟹挥了两下钳子,动不了,吐了一串泡。
“手快点,别让它伤到你。”宋仁泽又把笼门塞上,“剩下那两口洞,赶紧收,前面那条沟的水开始跑了。”
他们沿着红树根走,脚下的泥像有弹性,踩下去再慢慢鼓回来。第二只笼里只有一只小青蟹,另有两只螺,还有几条泥鳅一样的鱼,都是昨晚塞进去的腥骨头招来的。李二虎把小的放回沟里,手背被蟹钳蹭了一下,连忙吸了口冷气。
“疼吗?”
“不疼,就是痒。”他舔了舔指节,“老大,这个笼口是不是被碰过?铁丝有点松。”
宋仁泽眯了眯眼,伸指捏了捏铁丝:“不是人碰的,是昨夜潮水里带的杂草刮的。你看这个划痕,一条直线,草梗抽的。人动手会在边上留下泥指印,没印子。走,下一个。”
第三只笼远一些,在两株红树中间的暗坑里。牵绳被泥埋了半截,手伸进去有冷滑的感觉。宋仁泽一拽,笼子卡住了。李二虎立刻把竹竿递上去,沿边缘撬。
“别急。”宋仁泽压住笼口,“里面沉,肯定有大个。”
他顺着笼身找角度,先把前端抬出来,再慢慢把后端撬上来。笼子刚露出水面,一只比手掌大一圈的青蟹反着身猛地往外蹿,钳子像两把铁剪。
“来劲儿了。”李二虎眼疾手快,用抄网一兜,差点儿兜翻,“我去,好家伙。”
“别抖,低一点。”宋仁泽拍了他一下,“头朝下,它就老实点。”
那只青蟹钳子夹着抄网边,咔啦咔啦响,李二虎额头冒汗:“老大你快点,我的手都麻了。”
“叫唤啥。”宋仁泽把蟹按住,快速捆扎,“这只回去给你娘。她不是说牙口不好嘛,蟹黄蒸蛋正合适。”
“她还念叨你,”李二虎笑,“说你小时候馋,偷把蟹爪放灶灰里烤,结果烤糊了挨你爹揍。”
“少拿这事抖搂。”宋仁泽把蟹放进潮水边的活水筐里,“赶紧走。东头那两只,是昨夜加塞的试水笼,很可能空,别抱太大希望。”
“空就空,反正今儿气色好。”李二虎背起篓子,“我昨晚做梦都梦见一筐青蟹,醒了嘴里都是口水。”
他们前后穿梭,鸟声越来越杂,远处海面飘起薄薄一层亮光。再过一阵子,太阳就要越过礁头。两只试水笼果然一只空,一只被泥埋了一半,捞出来只有碎草和几只小虾。
“亏不亏?”李二虎看笼子,眼神黯了黯。
“不亏。”宋仁泽把笼又摆回去,换了更腥的饵,“这玩意儿像看人下饵似的,前一晚空,下一晚可能就满。红树林口子多,水路复杂,你得耐着性子。”
“耐着性子我行。”李二虎擦汗,“就怕有人耐不住手。”
“你是说割网的那帮人?”宋仁泽看了他一眼,“先做自己的。等会儿上外侧两条沟,我想瞧瞧是谁老在那边踩脚印。”
说话间,潮水已经开始往里灌,细小的波纹像成串的玻璃珠。两人挪到外侧沟口,一路的泥面上果然有几对新脚印,脚掌宽,鞋底纹路深,显然不是村里惯穿的草鞋印。
“看边缘。”宋仁泽蹲下,用小木尺比量,“这是胶鞋。鞋帮高,走红树林方便,咱们这边只有两家会穿,王三和他外甥。”
“还有那帮外来人。”李二虎压着嗓子,“前阵子夜里船灯靠太近,被民兵吼走的那拨。”
“脚印深浅不一,三个人。”宋仁泽目光一沉,“走得急,应该是天快亮才撤。昨晚风大,他们以为没人守。往里看。”
沟内的第三排笼位,有两根标记竹竿给拔歪了,笼绳被剪短在泥里,看不见头。李二虎“哎呀”一声,火冒三丈:“偷人东西的孙子。”
“别喊。”宋仁泽按住他手,“喊什么,喊了他们更警醒。记位置,等回去画图。今晚换法。”
“咋换?”
“把三只最肥的笼位往里移半丈,外头这排做空笼。”宋仁泽从篓里摸出三截细铁钩,压低声,“再用细钩拴在笼绳里头,谁要是摸,钩上腥油,手背就会留印。我倒要看看谁明天去供销社买皂粉洗不掉。”
“阴。”李二虎冲他竖大拇指,“我喜欢。”
他俩把受损的标记重新立好,顺手在旁边插了几根不起眼的细枝,做了个只有他们自己认得出的暗记。收完这侧沟,他们往回撤,顺路把昨晚留在暗坑里的两口笼也掏了出来,一口空,一口里有一只偏小的白花蟹。
“这只放回去。”宋仁泽把白花蟹放回沟里,“不是青蟹的窝,不要混。”
“明白。”李二虎吸了口潮气,“老大,我忽然想吃热粥。”
“想得挺细。”宋仁泽笑骂,“回去看村里食堂开没开火,给你打两碗,别嫌稀。”
等他们出了红树林,天边已经泛起一条粉红。海滩上有人影活动,是隔壁湾的两个年轻人,正扛着网兜往回走,兜里鼓鼓囊囊。看见宋仁泽,他们远远招手。
“仁泽,今儿收成?”
“凑合。”宋仁泽抬了抬筐,“你们那边沟浅,记得快走,水追人没影。”
“知道呢。”那人笑,“听说你前天跟胡先锋对了两句嘴,咋了?”
“该说的说了。”宋仁泽淡淡,“你们小心自己的活就行。”
回到窝棚边,他们把蟹按个头挑拣,一篓留作自用与孝敬老人,其余的装到活水桶里,准备抬回村子。李二虎看着那只最大的,忍不住伸手又摸了一把背甲。
“这只真漂亮。”
“漂亮留不住肚子,拿它换布票。”宋仁泽把桶盖压紧,用湿麻袋盖好,“掀着走,一会儿晒到太阳,水里缺氧,它们要翻肚。”
沿着海堤往回走,路边的海防林被风吹得簌簌响。村口那棵老榕树下已经聚了一群人,晒网的晒网,补绳的补绳。老李支书把斗笠往后一推,抬眼瞧见他们,笑着喊。
“回来了?这么早。”
“赶着水之前回。”宋仁泽把桶往地上一放,“支书,昨晚外侧沟有人踩,三个人。”
老李支书脸色一沉:“又来?”
“确定。”宋仁泽把手背上那点腥油抹在树干上,留下一个浅浅的黏痕,“今晚我守一守,别动声色。”
“你就两个人,别逞。”老李支书压低声,“我跟民兵队说一声,安排两个人轮着。”
“可以,但别用枪吓。”宋仁泽摇头,“先抓现形,别把事情闹大,咱们要的是证据。”
“成。”老李支书应了,目光落在桶里那只大青蟹上,眼睛也笑起来,“这只顶好。你娘爱吃,捎回去一半,让她沾个喜气。”
“正有这意。”宋仁泽提起桶,“我先送两只回家,再去收购站称一称。”
“我陪你。”李二虎把另外一只桶扛上肩,“我娘也在唠叨,说你回来就盼点海味儿。”
两人穿过窄巷,一路遇见熟人,大家都往桶里瞄两眼,说些酸甜话。宋仁泽不多答,只笑着点头。到自家门口时,院里传出锅碗碰响和柴火劈啪声。门一推开,热气扑脸,是他娘正把粥锅往灶台那边挪。
“娘。”
女人回头一看,眼里立刻亮了:“回来了,是不是又整了些海货?”
“整了些。”宋仁泽把桶放到水缸边,把最大的那只拎出来,“这只留家里,一会儿蒸蟹黄蛋,吃半碗,别多。”
“我看着办。”他娘笑得眼睛眯起细缝,“二虎也在,坐下歇会儿,喝碗粥。”
李二虎早就吞了好几口唾沫:“婶儿,我不客气了。”
“好,好。”他娘舀了两大碗,把碗口吹了吹,递过去,“你们忙活了一早上,喝了再走。”
“我还得去收购站。”宋仁泽三两口把粥咽下,放下碗,“娘,今天别出门,外面风大。我晚上可能晚点回,门闩上,听见外面有动静,别应。有人叫门,也别开。”
他娘怔了怔:“又出啥事?”
“没事,防着点。”宋仁泽笑,“明天给你带一块新鲜海蜇,凉拌着吃。”
“嘴甜。”他娘瞪他一眼,眼里却满是疼,“去吧,路上当心。”
出了门,他们拎桶直奔收购站。站里黑板上粉笔字还没擦掉,几行收购品名排得整齐。负责称货的老会计从柜台里探出身,扯着嗓子喊。
“好早。今儿带啥?”
“青蟹为主。”宋仁泽把桶揭开,水汽一起冒起来,蟹脚乱踢,“挑大的先称。”
“别急。”老会计伸手掂了掂,“活头足,肉实。按上回的价给你,不亏你。”
“按规矩来。”宋仁泽笑,“冲你这句话,回头给你捎两尾小黄鱼。”
“行啊你。”老会计乐呵呵地去拿票本,“先过秤。”
李二虎一边往秤上递,一边小声嘀咕:“老大,你看他手上有个印子,黑黑的,是不是……”
“别盯着看。”宋仁泽轻轻弹了他一下,“会计是自己家人,不要疑神疑鬼。”
称完,票据撕好,钱票一起递过来。宋仁泽清点,不多不少,整齐地塞进衣兜。正要合桶盖,门口来了两个陌生人,一个戴着草帽,帽檐压得低,另一个夹着个小皮本,眼睛骨碌碌地转。
“早啊。”夹本子的笑,“你们是湾里那边的吧?”
“我们是村里的。”李二虎把桶往里拢了拢,“你们找谁?”
“没找谁。”那人站在门口不进来,眼睛却在屋里绕,“听说这几天青蟹多,来见识见识。”
老会计抬起眼皮:“看啥看,收购站不让闲杂人等乱串。出去,出去。”
那两人嘿嘿一笑,退到门外,脚步声却没走远。李二虎咬牙:“像不像昨晚踩脚印的。”
“像也装作不认。”宋仁泽把桶盖压紧,“走。”
出了站,两人故意绕了一段长路,才回到海边。太阳已经从海面冒出大半个圈,光一层层摊在水面上。红树林里传来潮水退去时泥泡爆裂的细响,像在悄悄数数。
“老大,午后咱去修那两口笼的铁丝?”李二虎问。
“去。”宋仁泽把竹竿放到堤上,“再做两口小笼,放到靠外的浅水位。今晚我在暗坑边守,你去村口等,看到灯号就过来。”
“啥灯号?”
“三下停两下,再三下。”宋仁泽比划,“要是我没打灯,你就别下。安全第一。”
“明白。”李二虎点头,“我去找老王借两块旧油布,今晚能挡风。”
“再带一罐茶水。”宋仁泽吩咐,“夜里风凉,别喝生水。还有,告诉支书,让他别派太多人,四个够,多了容易惊动人。”
“行。”李二虎背起空桶,又回头看了一眼海,“老大,你说他们要是今晚不来呢?”
“就当多看一夜海。”宋仁泽笑了一下,目光却冷,“来不来都记在账上。脚印不会说谎,海也不会偏心。咱做自己的,天帮咱。”
午后的太阳烤得人背上发烫,海面风向换了个角度,潮味里混了一点晒网的鱼腥。两人把笼修好,换了更结实的铁丝,笼门口多加了一道细卡扣。做空笼的时候,宋仁泽把钩子拴在绳心里,又用腥油抹了一道极浅的痕,闻起来不显,贴手却黏。
“这下谁动,手背准花。”李二虎边系边笑,“明儿看谁洗手洗破皮。”
“别想着看笑话。”宋仁泽抬头看天,“天色将黑,你去把东西备好。我先去红树林口踩点。”
“那你路上慢点。”李二虎提起背篓,“我把粥锅让婶儿留到晚点。”
“让她早睡。”宋仁泽挥手,转身朝红树那片暗色走去。
傍晚的红树林像一口慢慢合拢的井,光线从树冠缝隙里一丝丝漏下来。潮水退尽后留下的泥面发出淡淡的咸甜味,远处小蟹成群结队在滩面上横着跑,遇见脚步声立刻钻回洞里。宋仁泽找到了那条外侧沟,蹲在暗坑边,选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把身子藏到一株粗根后面,手边放着一只短木棍,一只抄网,另一边是包了布的手电。
“抬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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