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芯昏黄,三个人影照在土墙上,静静拉长。到夜半,风停了,远处传来一两声短促的鸟叫。宋母催他去睡,他笑着把竹屑扫拢,靠在木床边就合了眼。
天刚麻亮,他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惊醒。院门外传来熟悉的喊声:“老大,我来啦。”
“进来。”宋仁泽提着竹笼出去,院门一推,李二虎满脸兴奋,脖子上挂着一只小马灯,手里抓着粗粗的麻绳,“昨晚想了一宿,梦见把一笼一笼的青蟹往外倒。”
宋母听见动静,从厨房探头:“二虎,来得正好,喝碗姜汤再去。外头冷。”
“谢谢婶子。”李二虎端起就喝,“烫得好,我就不怕冷了。”
宋父已经把肩挑拎到门口,把几根竹桩捆成一束:“走吧,趁着退潮透底,先去东汊口,树根密,螺也多。”
“走。”宋仁泽把笼子挑上肩,“二虎,你把浮漂插在笼门口上方半臂长,结要打死扣,别让水一冲就散。”
“记着呢。”李二虎把绳头往腰上一绕,“今儿风向西南,浪不大,正合适。”
三人踏着潮湿的泥路往海边去。村子还沉在微凉的晨雾里,鸡叫声从另一排屋后断断续续地传来。走到礁滩尽头,眼前豁然开阔,退潮把红树根全露了出来,像一片扎根在泥里的黑手指。泥里一个个小气孔在冒泡,潮虫爬得飞快。
“看这潮线,退得干净。”宋父把裤腿再往上卷,“你们年轻的下去,我在上面递东西。”
“好。”宋仁泽跳下滩泥,脚一陷,冷透小腿,“二虎,跟紧。先摸三口洞,收两张小箍网,再往回退。”
“听你的。”李二虎提着马灯,往一棵红树的根须那边探,“这有一处,泥边有小脚印,八成是青蟹巡夜留下的。”
“笼口对着印子,根须这边用绳拉个八字,别让水一冲就翻。鱼骨塞进吊兜里,留半空让味散出来。”宋仁泽动手麻利,把笼门卡住,“插漂。”
李二虎把一根细竹漂插进泥里,又就地拿小石头垫了垫:“稳了。”
他们又往前走了两步,泥里突然扑哧一声,一条黄鳝从洞里窜出来,身子在泥面一摆就想往回钻。李二虎猛地往下一按,手指一滑:“哎哟,好滑。”
“别抬手。”宋仁泽从腰间抽出一把细钢叉,顺势一封,“压住七寸。行了,先别动,让它喘两口气,等它一软,手从鳃后捏住,别让它尾巴甩。”
“学会了学会了。”李二虎捏住黄鳝,一脸兴奋,“这条得有一斤多。”
“放进背篓,草盖着。”宋仁泽抬眼看天,“再摸一口洞就回头,涨潮上来快。”
又布了一个笼,收了一网活蹦乱跳的跳跳鱼和两只躲在泥里的小青蟹。宋父在上头看得眉开眼笑:“这才一会儿工夫。”
“先不贪。”宋仁泽踩着泥往上爬,“回去吃口热的,再把红树林里那道小渠口守一守。今天是小潮的尾巴,等过两天大潮,咱再往远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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