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矿区的风,裹挟着铁锈和矿尘的气息,比废墟里的更硬。每一阵刮过,都像是有无形的刀子在脸上切割,火辣辣地疼。
夜色是最好的遮掩。
林渊的身影紧贴着冰冷的围墙,锈蚀的铁皮在他破旧的衣物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迹。他尽量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右腿上,左臂的伤口在低温下绷得死紧,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在寻找一处可供进入的缺口。
终于,在一处倒塌的岗亭后,他发现了一个被砸出的破洞。
他没有立刻钻进去,而是静静地伏在阴影里,像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两道手电筒的光束扫了过来,伴随着压低了却依旧粗鲁的交谈声。
“他娘的,这鬼地方除了耗子能有啥?我看这儿的耗子都快成精了,昨天还看见一只拖着半截钢筋跑。”
“闭上你的鸟嘴。蝎哥的脾气你不知道?再说了,王五那小子的表哥不是说,这地方以前出过好东西吗?万一真让我们碰上了呢?”
另一个声音里带着一丝贪婪的期盼。
黑蝎佣兵队。林渊将呼吸放得更缓,直到巡逻的脚步声和光亮彻底消失在建筑的另一侧,他又多等了十几个呼吸,确认没有回马枪的可能,才将身体压得更低,手脚并用,从那个破洞中挤了进去,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研究所内部,一股浓重的化学药剂和金属腐朽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他险些咳嗽出声。倾倒的金属柜,碎裂的玻璃培养皿,地面上还散落着一些已经辨不出本来面目的动物骸骨,几支粗大的注射器针头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系统的提示在脑海中愈发清晰,像一个无声的坐标,指引着他向主楼的西侧翼前进。
那里,是一间半塌的生化实验室。
越是靠近,林渊的脚步就越是放缓。他敏锐的五感捕捉到了一丝不属于环境的异常——微弱的灵气波动,以及压抑的金属碰撞声。
有人。而且是修行者。
他没有贸然前进,而是选择了一旁堆积如山的废弃仪器作为掩体。他手脚并用,攀爬的动作轻缓而稳定,最终在一个扭曲的离心机外壳后方停下,从一处锈蚀的破洞向内窥探。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
实验室中央的空地上,两个身影正在殊死搏斗。
其中一人身材魁梧,招式大开大合,正是李四。另一人则身形瘦削,动作更为灵巧,不断游走闪避,时不时从袖中弹出几点寒光,逼得那壮汉手忙脚乱,正是张三。
两人都是引气境后期的修为,比他强了不知多少倍。
他们的争斗中心,是一个半嵌在地面里的金属箱。箱子表面流转着一层淡淡的光膜,显然是被某种禁制保护着。
“张三,你他妈的跟个苍蝇一样嗡嗡叫!”李四一拳落空,重重地砸在水泥地面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蛛网般的裂纹以他的拳头为中心蔓延开来,碎石烟尘四溅,“老子要不是一拳轰开了外面那堵墙,你现在还在外面喝西北风呢!这宝贝活该是我的!”
“呵,匹夫之勇。”张三手腕一抖,又是三枚黑沉沉的菱形石子脱手而出,带着破空声,分取李四的脚踝与膝盖,角度刁钻至极,“东西在这,有本事你就打开它。打不开,就别在这儿挡道。”
李四不闪不避,低吼一声,小腿上瞬间覆盖了一层土黄色的灵气光晕,“当当”两声脆响,竟硬生生将那两枚飞蝗石弹开,只有最后一枚侥幸擦破了点油皮。
他虽然痛得龇牙咧嘴,却也借此机会猛然欺近,一记势大力沉的冲拳直捣张三面门。
林渊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机会。
他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字。这两个蠢货,为了一个打不开的箱子,拼得你死我活。引气境后期,若是全盛状态,自己撞上任何一个都是死路一条。但现在……
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两人的每一次出手。李四的拳法刚猛,但每次发力后都会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停滞,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空档。而那个叫张三的,身法虽快,但极其依赖袖中的暗器,打了这么久,他的右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袖口好几次了,恐怕存货不多。
打吧,打得再狠一点。最好一个失手把另一个的脑袋拧下来,那才叫省心。
林渊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身体更舒服地嵌在冰冷的机械残骸中,收敛了全部气息。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或者……一个由他亲手创造的,更完美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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