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怨毒的意念,骤然贯入,林渊的精神识海掀起狂澜。
剧痛袭来,不是肉体的痛楚,而是神魂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的战栗。他闷哼一声,眼前的一切景象尽数崩碎,被无边无际的血色与翻涌的黑暗替代。
他立刻收敛心神,强行运转刚刚掌握的《凝神诀》。
精神识海之中,真元迅速汇聚,凝成一轮散发着清辉的月影。月华流淌而下,带着彻骨的寒意,冲刷着那股外来的、充满暴虐与绝望的记忆洪流。那记忆不肯退去,反而愈发疯狂地冲击着他的主意识。林渊加大了真元的灌注,月影光华大盛,硬生生将那团漆黑的记忆从他的神识中剥离,压缩,最后死死镇压在识海一角。
血色与黑暗潮水般退去。
静室还是那个静室,窗外的月光依旧。
林渊的后背却已被冷汗浸透,衣衫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凉一片。他心有余悸地内视着那团被暂时封印的漆黑记忆,它仍在识海的角落里不甘地蠕动、咆哮。
这玉简根本不是单纯的感悟传承。
这是一道精心伪装过的陷阱,或是一场残酷的考验。
赵寻给他的,或许真是简化版,却也附带了这扇通往深渊的门缝。那位天律司的前辈,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让一段记忆拥有如此恐怖的污染力?
他定了定神,分出一缕格外小心的神识,再次探向那段被镇压的记忆。
这一次,他强忍着不适,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审视。
记忆的画面清晰了些许。
前期尽是些对因果之力妙到毫巅的运用法门,堪称字字珠玑,让林渊大开眼界。可当最后一式法门演示完毕,画面骤然扭曲。
那位前辈似乎在追查某个案子,背景是一片焦土与废墟。他发现了一件东西,记忆到此便模糊不清,只剩下了极致的惊骇与动摇。紧接着,便是神魂在自我否定中寸寸崩溃的过程。
“天律才是这世间最大的谎言!”
临死前的咆哮,混合着无尽的悔恨与怨毒,再一次冲击着林渊的认知。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背上的金色律痕。
这道因他秉持善念、救下孩童而获得的“秩序”印记,此刻在他的眼中,竟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讽刺。
天律司,维系整个修真世界秩序的庞然大物,根基是谎言?
那他算什么?
一个被谎言所选中的棋子?一个自以为执行正义,实则在为某个巨大骗局添砖加瓦的傻子?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强迫自己冷静,转而去钻研玉简中那些纯粹的力量运用法门。不得不承认,这些法门精妙绝伦,让他对筑基境的力量掌控,在极短时间内突飞猛进。
可那颗怀疑的种子,已然种下。
他尝试运转《凝神诀》去净化那段破碎记忆,却发现那股怨念坚韧得不可思议,无论月华如何冲刷,都无法磨灭其核心,只能将其死死压制。
这东西,成了他心头的一个隐患。
林渊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实力稳固了,心却前所未有的乱。
他推开静室的门,正午的阳光直射下来,有些刺眼。枯坐不是办法,他必须做点什么。去万象商会的拍卖会看看,或许能找到增强实力,或是能解答疑惑的东西。
刚走出静室,钱府的管家便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那张平日里精明的脸上,此刻满是敬畏与讨好。他双手捧着一份烫金的请柬,腰弯得快要与地面平行。
“林供奉,城主府刚派人送来的,说是……青阳俊杰宴。”管家说话时,大气都不敢喘,“请柬指名给您,说城中所有三十岁以下的筑基修士都会参加,城主大人他老人家,也会亲自出席。”
林渊接过请柬,入手微沉,质感不凡。
他的指尖,在请柬右下角那个用暗纹压印出的万象商会徽记上,不经意地摩挲了一下。
城主府的宴会,却用着万象商会的徽记。有意思。
“知道了。”林渊将请柬收起,“替我回话,三日后,我会准时到。”
这宴会,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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