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撕裂的眩晕感如潮水般退去。
林渊的身影在一片荒芜的乱石滩上显现,脚下只是微微一晃,便稳住了身形,仿佛只是出门散了趟步。
他松开手,任由腋下夹着的雷洪和冷月摔在地上,又将被甩在背上的赵寻扯下来,像丢破麻袋一样丢在旁边。
噗通、噗通两声闷响。
那枚在黑市上有价无市、足以换取一座小型灵石矿的空间挪移符,在他指间化作最后一缕飞灰,消散于风中。
雷洪早已昏死过去,身上骨骼多处断裂,气息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冷月浑身剧痛,挣扎着想坐起身,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只能侧躺在冰冷的石子上,看着林渊的背影。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劫后余生的虚脱,有被拯救的茫然,有对吴晨背叛的彻骨之恨,更有对自己先前那些愚蠢举动的无地自容。
林渊根本没看她,径直走到赵寻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活着。
那柄长剑贯穿了肺腑,怨念与森然剑气正在他体内疯狂破坏生机,天律司修士特有的律痕之光已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
林渊面无表情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通体碧绿、丹香四溢的三品疗伤宝丹“生骨续脉丹”。他看都没多看一眼,捏开赵寻的嘴,动作粗暴地将这枚能让寻常修士倾家荡产的宝丹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像想起了什么,又摸出一个玉瓶,随手抛给还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冷月。
“给他二人服下,自己疗伤。”
冷月下意识地接住那温热的玉瓶,看着林渊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嘴唇动了动,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最终,她还是咬着牙,撑着地面站起身,对着林渊郑重地躬身一礼。
“之前多有冒犯,林顾问,对不起。”她的声音沙哑干涩,“还有……多谢救命之恩。”
林渊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赵寻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悠悠转醒,咳出的全是带着药香的黑血。
他体内的宝丹药力已经化开,如同一道坚固的堤坝,死死拦住了奔向鬼门关的黄泉路,将他最后一口气吊了住。
他睁开眼,看到的不是阴暗的溶洞,而是灰蒙蒙的天空和一张近在咫尺的冷脸。
他没有问自己在哪,也没有客套地感谢救命之恩,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渊,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怎么知道的?”
冷月也瞬间屏住了呼吸,这个问题,同样是她心中的巨大疑惑。
林渊平静地与他对视,眼神古井无波。
“我的神魂,比常人敏锐。”他半真半假地解释,“溶洞里所有的怨念,都源自那里,也最终归于那里。它是根。”
这个解释堪称完美,却又像什么都没解释。
赵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的锐利与审视缓缓褪去,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没有再追问。每个人都有秘密,追根究底是蠢人所为。他挣扎着,在冷月的搀扶下坐直了身体,看向林渊,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林渊,加上上次在城门,你救了我两次。我赵寻,欠你两条命。”
赵寻的声音无比郑重,一字一顿。
“我以我赵氏家族的名义在此立誓,从今以后,只要不违背天律司的核心法度,不违背人族大义,我赵寻以及我身后的赵家,将无条件为你出手三次。”
这是一个来自筑基后期修士,以及其背后庞大家族的承诺。其价值,早已不是灵晶可以衡量。
林渊的眼眸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清晰的波澜。
他看着赵寻,缓缓点头。
“我记下了。”
赵寻从怀中摸出一块漆黑如墨、刻着一个“寻”字的令牌,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私人联络令,以灵力催动,万里之内,可随时找到我。”
他站起身,胸口的剧痛让他脸色煞白,但他的腰杆却挺得笔直。
“我必须立刻返回司里,上报吴晨叛变与矿坑暴走之事,此事牵连甚大,刻不容缓。”他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雷洪,对冷月道:“我们走。”
冷月最后看了林渊一眼,那眼神中,敬畏已彻底取代了先前的戒备与审视。她扶着重伤的赵寻,架起昏迷的雷洪,三人化作一道流光,向着青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乱石滩上,又只剩下林渊一人。
他摊开手掌,那枚从血色心脏中得到的漆黑核心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它只有拳头大小,表面光滑如镜,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内部隐隐有无数痛苦的魂影在咆哮、挣扎。
仅仅是握着它,林渊就感觉自己的神魂之力在蠢蠢欲动,似乎对其有着本能的渴望。
“有意思。”
他将核心收入储物袋,又取出了那枚神秘的钥匙碎片。
系统任务的第一环,完成了。
可他总觉得,“悲泣矿坑”的真相,绝不止于此。那颗诡异搏动的血色心脏,那场延续了不知多少年的怨念养殖……到底是谁,在上古战场留下了如此惊天的手笔?
他抬头望向青阳城的方向,眼神中不见半分暖意。
无论如何,该回去了。
渊阁,还有一笔血账,等着他去亲手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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